“这就够了?”流景惊讶。
“你的清心诀为何有如此功效?”非寂盯着她的眼睛,似乎要直接看穿她。
流景笑笑:“大道至简,我从开始修炼就练这个,用起来自然与其他人不同。”
石门轰隆隆开启,四散的浓雾再次涌上来,非寂收回探究的视线,撑着石碑勉强起身,缓步朝石门走去。
流景无言目送他走了一段,这才匆匆追上去,故作轻松地看了门外众人一眼:“帝君,我这次为了你,可是得罪了不少鬼臣,这次出去后估计不少人都想杀我,你可得护着我点。”
“若他们杀你……”非寂斟酌开口。
流景眼睛一亮:“怎么?”
“算你罪有应得。”非寂扫了她一眼。
流景:“……都说了那玉简是您非要帮忙,不是我偷懒骗人,您怎么就不信呢?”
说着话,两人已经走出没骨冢,流景适时安静,老老实实站在非寂身后充当柱子。
然而众人看向他们的眼却十分怪,先前哭闹最厉害的几个鬼臣脸色都变了,嘴唇动了几次都没敢吱声,一看就是被威胁过。流景好的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狸奴脸上,狸奴一脸不忍直视,与她对视片刻便急匆匆转开视线。
……这是怎么了?流景挑了挑眉,周边碑林突然扭曲一瞬,等她回过时,双脚已经落在幽冥宫的地面上,周围是闹哄哄的人群,而她如一滴皂角水掉进油里,所有人都自觉离她远一点,以至于她身边方圆两米,也就舍迦一个人。
“怎么突然回来了?”流景问。
舍迦一脸复杂:“祭祀结束,自然就回来了。”
流景恍然,一抬头恰好跟小黄对视,小黄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被小绿拖着就跑了,流景扯了一下唇角,又不小心与另一人对视,结果那人也吓一跳,尴尬一笑后急匆匆跑了。
流景:“?”
她顿时来劲了,一个个看过去,吓得众人步伐匆匆四下奔散。舍迦见她还玩起来了,顿时无奈叹气,拉着她就去了无人处。
“有事?”流景笑问。
舍迦头疼:“当然有事,你代替尘忧尊者进没骨冢,本来就招人记恨,怎么还敢如此放肆行事。”
“我放肆什么了?”流景一脸莫名。
“你说呢!”舍迦直接化出一面水镜让她自己看。
流景看向镜中的自己,只见头发松散衣衫凌乱,身上还沾了不少沙土和草屑,一看就是在地上滚过几圈。
当然,搭配脖子上的牙印、以及手腕上无意间露出的红痕,就不止在地上滚过几圈那么简单了。
流景:“……”难怪刚才那些人看自己的眼如此不清白。
“帝君脖子上也有一排牙印,除了你估计也没人敢咬他,”舍迦见她看得认真,忍不住问一句,“所以你跟帝君……”
“没有,”流景无语,“什么都没做,不过是他情毒发作,我给他用个清心诀罢了。”
“清心诀用成这样?”舍迦一脸怀疑。
流景顿了顿,对上他的视线后回答:“不是,骗你的,真相是我跟他情难自抑,在坟堆儿里大战了三百个回合。”
她这么一说,舍迦反而打消了怀疑:“我就说嘛,你和帝君都不是那种人。”
“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反正也说不清了。”流景摊手,倒不怎么在乎。
舍迦一想也是,顿了顿又开始苦恼另一件事:“帝君为什么让你执明火啊,他想娶你做冥后?”
“怎么可能,不过是借我打尘忧尊者的脸罢了。”流景随口道。
舍迦:“所以你们不会成亲?”
“你很关心这个?”流景挑眉。
“当然……”舍迦飞快地看一眼周围,压低声音道,“当然关心,您如今为了养伤,才留在幽冥宫做婢女,将来伤好离开,谁也不知道这段过往,可要是跟帝君缔结婚约就不同了,那可是要在魂里留下彼此烙印的,你就算走了,帝君也能通过烙印找到你。”
一旦找到,就会知晓她的真实身份,想到帝君对她的恨意,舍迦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流景拍拍他的胳膊:“放心吧,不会成亲,你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替我找些吃的来,我都六七天没吃饭了,现在离饿死只剩一步之遥。”
“不利台不管饭?”舍迦疑惑。
流景:“管饭,但我被罚十日不得用膳。”
“哦,”舍迦点点头,“走吧,我带你去后厨看看。”
“你不好我为何被罚?”流景对他平淡的反应不怎么满意。
舍迦看她一眼,沧桑道:“就您那惹是生非的能力,我只会好帝君为什么还未下令处死你。”
流景:“……”
庙祭折腾大半天,冥域已经是下午时分,后厨里只剩几个人在处理食材。托流景在庙祭上执火一战成名的福,舍迦独自一人进后厨时,得到了史无前例的欢迎。
他一副大老爷视察劳苦大众的德行,与人一一寒暄后才说要吃食的事,众人赶紧将能拿的都给他拿一份,舍迦连连表示不用这么多,简单拿了几样就赶紧跑了。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们从前恨不得眼睛长在头顶上,哪会如此热情,没想到我在幽冥宫几千年,最终竟然是托了您的福才有如此待遇。”舍迦擦擦不存在的汗,将手里的吃食递给流景。
流景都饿坏了,接过糕点刚咬一口,剩下半块瞬间在掌心化成了齑粉。她顿了顿,无奈抬头:“狸奴大人,你干嘛呢?”
“惩罚还未结束,你干嘛呢?”及时出现的狸奴皱眉。
舍迦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没义气地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