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听彻底恼了:“走就走,就你这样脑子里只有男人的人,我才不稀罕帮!”
说罢,便愤怒离去。
流景叹了声气,打个响指将舍迦叫出来:“跟着她,把人送回凡间再回来。”
“是。”舍迦答应一声便离开了。
恶人不好做啊,早知道用这种法子可以把人气走,又何必兴师动众演昨晚那场戏。流景轻呼一口气,转身去了小破院等舍迦复命。
然而这一等便等到了深夜。
亥时以后进出冥域的大门便关了,舍迦晌午将人送走,这个时间怎么也该回来了。流景总觉得心不宁,在院中踱步半天后,还是冷着脸朝外走去。
“帝君,冥妃娘娘出宫去了。”守宫门的侍卫立刻来了不利台。
“流……她这个时候出宫做甚?”狸奴不解地看向非寂。总不会是逃走吧,妖族小公主傍晚时已经离开,她没必要逃啊。
非寂左右手执黑白棋,看着棋盘沉思片刻,最后落了白子。
又一侍卫来,见到非寂后下跪行礼:“帝君,先前有人瞧见阎君带着不省人事的妖族公主出城了,冥妃娘娘的表弟随后尾随而去,我们的人还想再追,却被他们甩下了。”
“难道流景是去找他们了?”狸奴脸色一变,“帝君,只怕他们都有危险,可要卑职前去营救?”
“非启修为在你之上,你去了又有何用。”非寂再落黑子。
“那、那我们就放任不管?”狸奴抿唇。
非寂又一次落白子,胜负已分。
狸奴瞬间噤声,默默祈祷妖族小公主不是虚有其名,能及时醒来救人救己。大殿之内静静悄悄,只余棋子收回盒珑的声响。
流景出了宫门不久,便用识探到了舍迦留下的气息,终于确定他和不听是出事了。她眼一凛,当即沿着气息一路追出去。
冥域占据整个地下,繁华的鬼市和城镇之外,荒原浩瀚无边如海似浪。
魔雾弥漫的雷霆之地,非启执鞭傲然而立,舍迦和不听都浑身沐血倒在地上,连起身都困难。
“人人都说妖族小公主是万年难得一见的修炼天才,资质仅次于当今的仙尊和冥帝,如今看来,似乎也不过如此。”非启勾起唇角,俯身看向狼狈的小公主。
不听愤愤呸了一声,唇角顿时带出些血沫:“若不是你先用迷药,再锁住我的灵骨,我又何至于如此。”
非启擦了一下溅在脸上的血沫,嗤笑:“都到这地步了还嘴硬,都不知该说你是单纯还是蠢了,跟哥哥说几句好听的,哥哥说不定看在婚约的份上,饶了你一命。”
“你休想……”
“阎君想听什么好听的,”舍迦讪笑着爬过来,艰难护在不听身前,“我说给阎君听就是,这小丫头才二三百岁,幼稚得很,说话也未必中听,别到时候徒惹阎君生气。”
“滚开。”非启一脚踹在舍迦身上,舍迦猛地跌出三丈远,摔在地上呕出一滩血来。
不听怒了:“你有什么就冲我来,对付别人算什么本事!”
“对付你?”非启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若非你的身份,就你这样的姿色,在本君洞府里连做洒扫丫头都不配。”
“你……”不听体内灵力蹿涌,一激动便痛得脸色都白了。
非启冷笑一声,起身以鞭代手指向她的脸:“既然咱们彼此瞧不上,那就不勉强了,今日我索性杀了你,再将尸体给你爹送去,也算让你落叶归根了。”
“……你想挑起妖族和冥域的争端?”不听呼吸发颤。
非启勾起唇角:“娶你,或是杀你,都能让妖族为我所用,既然你不知好歹,本君也只能成全你了。”
非启眼微凛,甩起鞭子朝她抽去。
狂风涌动,魔雾弥漫,不听奋力一躲后灵骨处发出剧烈的疼痛,之后再无法挪动半分。眼看着夺魂鞭朝自己面门杀来,她苦涩一笑,认命地闭上眼睛。
刺棱——
兵刃碎裂声响起,不听怔怔睁眼,便看到非启的鞭子碎成几截,他也被一股强劲灵力击中心口,摔在地上呕出一滩血。
柔软的衣角从身侧走出,抚过不听的眼睛,她下意识闭了闭眼,一抬头便看到一道极为熟悉的背影。
“是你?”非启脸色难看地起身,笑了,“本君竟不知你还有这等本事。”
“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流景勾起唇角,色冷冷清清,“都伤哪了?”
她在问谁?不听还在发懵,那边奄奄一息的兔子已经举手:“抽碎了我的膝盖。”
流景眼一凛,抬手便是一股强劲灵力,带着气吞山河的气势朝非启杀去,非启大惊连连后退,却只觉双膝突然剧痛,随之跪在地上。
“胸骨也碎了三根!”舍迦忙道。
非启自知不敌扭头就跑,可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拧住胸前骨头,咔嚓一下碎了六根。
“他刚才还踹我!”
非启被一脚踹进泥里。
舍迦绞尽脑汁继续想自己还捱了哪些打,不听一反平日倨傲模样,小心翼翼道:“他锁了我的灵骨。”
锁灵骨?流景笑了,这事儿她熟啊。
非启看着她一步步逼近,身体渐渐颤抖:“你、你放过我,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呀,”流景打断他的话,沉静的眉眼间是上位者居高临下的不解,“怎么总招惹我的人呢?”
非启眼睛一红,奋起杀向她的脖颈。可他拼尽全力的一击,流景却轻易躲开,一手扣住他的腕骨,一手直接掐进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