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淡定地接过仙侍递来的茶:“玉简涂抹太过干净,若是寻常法子注定是恢复不了了,但还有一偏门的办法可以一试。”
流景眼睛一亮。
“但可能有点麻烦。”老祖皱眉。
流景:“要怎么做?”
“你确定是舟明毁了玉简?”老祖问。
流景:“确定,除了他还能有谁。”
“确定就行,你去取他一缕识,再加一样贴身物件送来蓬莱,以他之力,复他伤毁,想来能将玉简恢复一些,但能恢复多少,我也不能保证。”
流景颔首:“能恢复多少就恢复多少吧,总要多试试才行。”
“那你万事小心,莫要被发现了。”老祖困倦地靠在软枕上。
流景一顿:“为何要小心?”
老祖被她问得愣了愣。
一刻钟后,流景出现在舟明的寝房里。
小月亮正费力地举着一块手帕给舟明擦脸,舟明嘴上说着让她去休息,眼睛里却盛满笑意,伤口被碰到也毫不在意。
看到流景出现,小月亮当即丢下手帕,一跃而起朝她扑去。
流景笑着把人接住,下一瞬便注意到她精致的发钗首饰下,难以掩藏的稀疏头发。她僵了一瞬,淡定地把小月亮举到面前:“想我了?”
小月亮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你跟她走好了。”舟明把脸上的手帕拿下来,酸溜溜开口。
小月亮顿时面露犹豫。
“你还真考虑起来了,”舟明气笑了,“小白眼狼,亏我对你这么好。”
小月亮不舍地看一眼流景,就要往床上蹦,被流景一把抱在怀里。
舟明这才看向流景:“仙尊怎么有空来了?”
“来看你死了没有。”流景自己拉把椅子坐下。
舟明:“托仙尊的福,没死。”
“那真是太遗憾了。”流景说着突然酝起灵力朝他击去。
舟明一阵天旋地转,等结束时如同水里捞出来的一般,伤口也裂开了几处,血水混合汗水,将单薄的衣裳染透。
流景取完识,还不忘安抚慌乱的小月亮:“没事没事,我跟舟明闹着玩呢。”
“仙尊……特意来一趟,就是为了打我一顿?”舟明虚弱地问。
流景把小月亮放在他心口上:“是。”
舟明:“……”
流景不理会他,将偷来的识藏进袖中,又随意走动一圈,拿了他一根玉簪。
“你这洞府倒是敞亮。”流景说。
舟明:“仙尊相赠,自然敞亮。”
流景:“给你住可惜了。”
“确实。”
话不投机,没必要再聊,流景当即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突然察觉到一股怨气,她眼一凛,当即看向紧闭的衣柜门。
这怨气时有似无,若非她有了身孕,对这种东西格外敏感,只怕也不会察觉到。
“仙尊,还有事吗?”舟明缓声问,眸色却渐渐冰凉。
流景:“嗯……没事,突然想起带了果脯给小月亮,方才忘记给她了。”
她说着话,一步一步朝床边走去,经过衣柜时突然转身,原本在床上躺着的舟明刹那间出现在衣柜门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仙尊,阿齐在床上。”舟明平静提醒。
流景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笑了:“你是自己让开,还是我揍你一顿后,再让开?”
“……仙尊,你不会想看的,不让你看也是为你好。”舟明温声道。
流景眼渐冷:“让开。”
舟明沉默许久,到底还是让开一步,流景一挥衣袖,柜门彻底打开,暴露出一只被一片片缝起来的山怪魂。
是当年那只杀了小月亮的山怪。
恶臭扑面而来,怨气刹那冲天,流景脸色一白,没忍住干呕起来。
冥域又开始下大雪,无妄阁内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也响了一夜。狸奴蜷成一团蹲坐在门口,庞大的身躯却透着不知该去往何处的茫然。
临近晌午时,房门打开,断羽从里头走了出来。
“帝君如何了?”狸奴赶紧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