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她把一头长发挠得一团糟,戾气绕身地下车。
蒋献去后备箱抱下从施家带回的车厘子,走在施璟身后,跟着她的影子走,上了电梯,施璟对着电梯门的反光整理头发,蒋献突然道:“施璟,毕业后我们结婚吧。”
“闲得慌。”施璟随口回一句,不放心上。
蒋献回想,他和施璟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高中时他们就暧昧了。施璟高中时整天在玩,成绩不太行,蒋献怕她不能考到和自己一个城市。
拿钱哄她做卷子,做一张卷子给一万块,周考总分进步十分给五万。施璟性子懒散,趴在桌上跟喝了假酒一样,五迷三道的,拿着笔半天写不出一个字。
蒋献把她抱腿上,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给她辅导。
她勉强考上个末流一本,和蒋献一起来到江州市。
蒋献考了个2重点大学,他的大学和施璟的大学都在同一片大学城。从他校区的后门出发,骑十分钟的自行车绕过湿地公园,就能到施璟的学校,他可以每天给施璟送饭洗衣服。
军训结束后,国庆节两人一起出去玩。
在酒店里,他在浴室给施璟洗衣服。施璟拿着手机,不知道看了什么东西,脸红红的,扭扭捏捏说,蒋献,你洗我的衣服干什么,有什么企图?
蒋献拧干手里的衣服,拿衣架挂起来,随口问,给你洗衣服还能有企图?——他纯洁得要命,是真不懂。
笨死了,施璟骂了一句,走出浴室回到床上。
蒋献晾好衣服,回来凑过去看施璟的手机,脸色腾红,血液燥热,强劲的心脏声从胸腔震出,震动着鼓膜,结结巴巴提醒道:“你,你别乱逛这种......不三不四的网站,小心手机中病毒。”
“才不是不三不四,这是正经的网站。”施璟还在看视频。
蒋献只记得那天晚上,他初吻交代给施璟了。后来次数越来越多,他像服务周到的侍应生,随叫随到,两人没有相互告白过,却处得像老夫老妻。
*
电梯门开了,蒋献回过时,施璟已经离开了电梯。他回到家里,放好车厘子,闲闲靠在浴室门口看施璟洗澡,再次问:“刚跟你说话听到没,毕业后结婚。”
“跟谁结?”施璟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扭过头隔着水雾看他。
“你说跟谁结。”蒋献认真问道,结婚这件事,对他来说是既定的,没有任何存疑,“就我们这个关系,不结婚天理难容。”
“谁要跟你结婚哦。”
“不跟我结婚,你以后花谁的钱?”他问道。
对于结婚或者谈恋爱,这些生活化的感情,于施璟好像可有可无。
她有超强的物欲,每天只想花钱,走向极端的物欲把生活的烟火气压得所剩无几,她的快乐只来源于花钱。
“我自己赚钱自己花,行了吧。”施璟脱口而出,开大花洒水流,冲干净身上的泡沫,随手裹了浴袍出来。
蒋献洗好自己,吹干头发,回到卧室,施璟侧躺在床上玩手机。他觑了一眼她的屏幕,又在买东西,购物车的数字小红点显示“2”,这个数字还在不停攀升。
他手伸进被子里,“趴过去,给你揉腰。”嗓音带有低沉磁性的好听,因为当演员,曾经下苦功夫学过配音,字正腔圆的同时,还有丝丝缕缕清醇的性感,透着撩拨的张力。
施璟不情不愿动了下,眼睛盯着手机不放,“什么腰肌劳损,我看就是骗人的,我现在怎么不觉得疼。”
“腰肌劳损是老毛病,以后年纪上来了就疼了,别动,先揉一下,等会儿热敷。”
他指骨修长有力,富有技巧按在施璟的后腰,按照老中医的手法给她揉,他熬夜看了许久治疗腰肌劳损的手法,希望施璟能快点好起来,二十几岁的年纪,玩手机玩到腰肌劳损——她真的是被宠得无法无天。
“别按了,衣服都给你扯烂了。”施璟烦他,扭头焦躁骂道。
“不按你腰继续疼,又来怪我。”
施璟拉住他手腕,把他的手抽出来,“疼不疼也是我的事,你老唠叨干什么。”
“疼在你身上,痛在我心。”蒋献在她身上永远有用不完的耐心。
第章
在家待了一个星期,蒋献要进组拍戏了,他收拾好行李。施璟还在赖床,被子蒙住脸,只露出半截乱遭的头发。
他到衣帽室找被施璟淘汰的褐色羽绒服,套在自己身上。
羽绒服贵,今年入冬了他都没舍得换新,有两件旧的买了三年,保暖效果堪忧。另外一件划了几个口子,缝缝补补已经没法见人。
施璟这羽绒服虽然是大号,但穿在他身上,还是有些紧,他不在乎这些,能保暖就行。穿好羽绒服回到卧室,坐在床沿,手伸进被子摸她。
“动保基金和村里那边要是联系你捐赠,你就直接把电话转给我,我自己给他们转账。”
他掀开被子一角,干燥薄唇贴在她脸上,“别再乱七八糟玩什么公益了,你要买衣服包包首饰,我能理解,但咱们现在的能力还没到能随便花大钱做慈善的份上,懂事点,好吗。”
施璟在被子里挪了一下身子,“要走就走,哪来这么多话。”
蒋献把她从羽绒被里捞出来,抱在怀里,“还有,你手上还有十万,这个月我就不给你生活费了,你自己省着点花。之前说好的,一个月生活费三十万,你这个月已经超额很多了。”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好烦......”施璟怨天尤人哼着,像个没骨头的软虫,又缩进被子里。
蒋献不厌其烦继续交代:“还有你的论文,中期报告该写了,再把初稿重新整理一遍,等我从剧组回来,帮你顺一顺。”
“滚!”施璟低声怒骂,一个白熊毛绒玩偶砸到蒋献脸上。
蒋献给她掖好被子:“那我走了啊,给你发消息要回,知道没。”
施璟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