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这间专供徽王泄欲的密室中忽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是一个男人的叹息声,顿时吓了满屋子的人一大跳。
“谁?!”徽王骇异地大喝。
床帷后传来一个声音:“王爷不必惊慌,老夫是你请来的客人。”
“客人?”徽王怒气更甚。“本王请了什么客人?什么客人又敢私闯本王的密室?”
那个声音道:“王爷忘了令管家送与老道的请柬了么?”
徽王记起来了,他昨天令王府总管送一个叫梁高辅的道士送了请柬,请他进王府来为他治“病”。
“你是梁高辅?”
“正是老朽。”
“你是客人,哪有如此作客的?”徽王怒气未息,但语气已经缓和了一些。
“王爷息怒。老朽也知如此作客,既不为礼,也不为臣。只是老朽不如此,又哪能为王爷诊断出‘病’情呢?所以王爷还得息怒,老朽才好移地开处方。”
徽王沉默了一下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王爷也曾习过武功,王爷应当明白,老朽乃地仙式的道家高人,武林中纵然不数一数二,也是排名前十位之一。这天下嘛,老朽要去的地方,是没有任何阻碍的。”
徽王叹了口气道:“这倒也是。那么,这就请先生为本王开处方吧。”
“就在此地么?”梁高辅微微惊异道。
“这些女子,既非本王正配,又非注册嫔妃,玩物而已。道长又何必拘礼?”
梁高辅笑道:“这倒也是。那么老朽就不客气了。”说着从床帷后走了出来。
这时,几个女子已经将衣裙匆匆穿好。只见一个老道人,年逾八十,须眉皓白,头戴一顶香味冠,道袍闪着金光,原来却是金丝织造之物。他走到床前,抬手一抖袍袖,现出一双红润的大手,那手指甲竟有五六寸长。他抱拳微微一拱,连腰也不弯一下,便算是向徽王见过了礼。
徽王仍然坐在床上,只是将一袭便袍披在了身上:“先生请坐。先生既然目睹一切,可曾看明本上的病情?”
“老朽自然明白。”
“那本王这病──”
“王爷这病,乃是当今显贵们通常所患的一种伤阳症。王爷府中,姬妾成群,个个花信年华,如狼似虎。王爷偏生要让这些虎狼遍承雨露──哎,岂止这些。王爷只怕是一日也离不得这些美人儿了吧?这还不够,王爷更喜沾惹野花!王爷,你那元阳尽衰,肾康已成萎顿之状──哎,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徽王听后,毫不惊异。反倒笑了:“此言有理。那么,本王这病又该如何医治?”
“导引,服食。”梁高辅干脆地说。
“道长说详细一些。”
“导引着,练气。吐故纳新者。王爷也曾习过武的──”
“道长不用说了。那练气之事,其苦不堪。你看本王是那种能够定下来练气的人么?”
“老朽只好用服食之法为王爷治病了。不过,这眼食之法并不治本。王爷还需先要明白才好。”
“先生是指服食春药?”
“正是。”
徽王面露失望之色:“哎,本王服食过的春药,又何止十数种?”他连声说:“不中用的!不中用的!”
梁高辅笑道:“除了老夫这药,天下哪有什么春药?”
“道长的意思是说你有天下最好的春药?”
“正是如此。”
“那么──道长不妨当场一试。”徽王在床上性急地说,一边解下那个皮套,望着梁高辅道:“道长目睹了本王这替代之物,不至外传吧?”
梁高辅大笑道:“王爷放心!老夫岂是多舌之入?”说着,右手一翻,掌心已摊着一颗拇指大小的药丸。他喝了一声:“起!”那药丸便妙地从他掌中自行飞起,犹如那药丸自己长了翅膀一股,缓缓飞向徽王。
徽王一惊,随即大声道:“道长好内力!”
梁高辅笑道:“王爷没有说是邪法,认得出是内家功夫,老夫可服了王爷了!”
徽王接过药丸问道:“怎么服法?”
“天水吞服。”
云游之人将口中唾液称为天水。徽王依言,将药放进口里,吞入腹中。
梁高辅起身道:“老朽在门外等候,王爷逍遥过后,再行论道如何?”
“老道长不照顾本王么?本王万一有了偏差,怎么办?”
“老夫这仙药,累试不爽,又岂会有什么偏差?这等交合之事,历来是干得看不得的。”梁高辅放肆地笑。“那会臭坏三代人的!”他边说边退到门边,异常熟练地打开密门,说了声:“王爷见谅,老夫告退!”便走出密室。
梁高辅关上门,对候在门外的王府总管道:“总管还在这里么。老夫谢过了。”说着从袖中摸出了一颗珠子,随手递给总管。
总管接过珠子,一眼便看出是珍稀之物,价值在千金之上。但他不露声色地随手将珠子藏人怀中,小声道:“道长还有什么吩咐?”
“总管请去传七名内眷来此伺候王爷。”
“传来干什么?”总管诧异道。
“供王爷侍寝之用嘛!”
“侍寝?哪里要如许之多?”王府总管更加惊诧了。“王爷一人,哪能享用十女?”
“原来不能。但服食了老夫的仙丹,王爷就能了。”
“这个──只怕有些言过其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