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姐~~」
少年的唇蠕动着,声音隔着捂着她耳朵的手掌传过来,听得模模糊糊。
「石头,你说什么?」赵杏儿扯掉了他的手,用手背冷着自己的脸颊,问,「你再说一遍,我刚刚什么都没听到。」
「我说,杏儿姐,我们不和离好不好?」嬉笑了一路的少年,此刻眼里难得的全是认真。
甚至,带了恳切。
「你说什么呢?」赵杏儿讪笑着说,「这不是早些年都说好了的嘛,陈大人把和离文书都替咱俩写好了~~」
「和离文书?」陈默溪从袖子里掏出那个信封,手一扬便扔进了火炉里,接着做无辜状惊讶倒,「哎呀,你看我这笨手笨脚的,不小心烧掉了呢。」
薄薄的纸糊信封顷刻之间燃起一团火,化作了灰烬。赵杏儿目瞪口呆地看着炉膛,又望向陈默溪:「你这跟谁学的,怎么还睁着眼说瞎话呢?!」
「这京城和蜀中路途遥远,和离之事又必须得做家长的出面画押,我写信过去父亲再寄过来,少说也得三五个月了。」陈默溪握着赵杏儿的手,放到自己胸前,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杏儿姐,你再考虑些日子可好?至少,陪我考完春闱——省得我万一中了状元,被皇上赐婚给个什么从小宠坏了的刁蛮公主,那我一辈子可就毁啦!」
后半句话把赵杏儿逗得失笑:「看把你美的!人家公主稀罕嫁你不成?」
「公主怎么想不重要,我杏儿姐愿意嫁就行。」
陈默溪说着,胳膊一捞,把赵杏儿一下子揽在了怀里,贴着她,手背摩挲着她的脸颊,嘴角含笑,放低声音道:「杏儿姐,趁你还是我名正言顺的娘子,不如~~我们圆个房先?」
赵杏儿大窘,红着脸推他:「你、你、你一天到晚脑子里想什么呢!」
「这可是杏儿姐当年说的,等我长大了就与我圆房,我可是等着盼着这一天呢。」
陈默溪虽然看着瘦,力气可并不小,抱着赵杏儿的胳膊纹丝不动,笑意灿然:「再说了,杏儿姐不是方才还说要送我份大大的年礼?我可是怕过年的时候杏儿姐又忘了,不如现在就讨回来。」
赵杏儿欲哭无泪:果然,这陈石头是来打秋风了啊!
劫的还不是财,是色!
「先从哪儿开始呢?」手指滑过嘴唇,指腹轻轻碾着,又向下捏住赵杏儿的下巴颏,「说起来,男女这档子事儿,还是杏儿姐教会我的,不如,就按杏儿姐教的来吧。」
吻,轻柔地落下,小心翼翼地厮磨,纯洁得像是小儿女的游戏。
赵杏儿呆呆地立在当场,头脑一片空白。
这么多年,她一直当陈默溪是自己亲弟弟一般,从未起过那男女之间的心思。如今这小孩却长大了,站在她面前,在吻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