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处长一看不能再喝下去了就想买单回去,他问桑仁一共多少钱。桑仁的怒火还发泄出来,他一只手搂着我的肩膀一只手挥舞着刀子,用生硬的汉语喊:「我兄弟在,钱,不要!谁敢给,我,不答应!」大家一看这架势再也不敢提钱的事,纷纷往住宿的地方走回去。
桑仁搂着我的肩膀叫着兄弟,非要和我继续喝酒,我刚打了架,也郁闷着呢。欧阳安慰着哭哭泣泣的小姑娘也没走。
篝火重新燃起来,我和桑仁就着水煮羊排大口大口地喝着,欧阳和小姑娘在旁边伺候着,一会儿我们俩个就都喝多了。桑仁一个劲的搂着我叫兄弟,临走硬是把他那柄银把的蒙古刀塞在我怀里,我知道这是蒙古人表达自己敬意的最高方式,我是不能拒绝的。
我身无长物,就把手腕上才买了几天的手表摘下来,硬给桑仁戴上 (我以前一直戴几十块钱的电子表,后来天天穿着西装上班,陪曹市长开会,到各部门去视察,看手表的时候特别多,自己也觉得太不配套了,就花八百多块钱买了一只罗西尼的石英表) 。
这时候秘书处几个平时处的不错,也不太世故的年青人跑过来找我,我就由他们扶着和欧阳一起回了旅店。
回到旅店,我看到马处长还有几个老油条都围在钱老大身边拍马屁呢,我瞪着钱老大,他没敢和我对视,转身躺在床上。我真看不上这帮人,欺软怕硬,狗仗人势的。我心里清楚,得罪了他们,以后我的日子不会好过。毕竟回到城市,回到领导身边,他就比我好使了。不过我关汉孤身一个,了无牵挂,又怕你何来!
本来一次挺好的旅游放松,结果因为我的不理智而不欢而散,虽然后来好几个人都对我说早就看钱老大不顺眼,不过我看他们平时还是在钱老大身边围前围后的,明显和我划清了界限。
明哲保身,我理解他们,但看不起他们。
璐璐时常给我写信,基本每周都有一封,告诉我很多她上学的事,说她特别喜欢我送她的项链,她带上很漂亮,别人都问她谁送的,她说是男朋友送的,还说非常想念我和张哥,希望早一点见到我们。还说图书馆桌子上的诗很多,问我是不是这首叫《醉后感怀》的:
醉后梦忽醒,拥衾睡不成。
抚席思旧事,隔窗听蝉鸣。
应知君无梦,相思谁与同?
乡心随月色,一夜满辽东。
没想到她找的还挺准的,这是有一天我想家的时候写的诗,自己觉得不错,就刻在了图书馆的桌子上,那里是我们发泄思想的纪念碑。
我偶尔也会回一封信,不过都很简短,嘱咐她用心学习,最好选修个第二专业,能开拓自己的视野。我还别有用心的提醒她要把握自己,对男孩子别太认真什么的。我能猜到这时候一定有很多狂蜂浪蝶围着她呢。唉,希望再见她时,她依然那么清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