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父母打了声招呼就跳上车狂奔而去,在路上我给谢主任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透水事故的处理办法和我市现有的营救设备和手段情况。谢主任说我市的煤矿因岩层结构比较好,以前从未发生过透水事故,因此市里也不具备相应的营救手段,并且说抚顺和阜新这些城市是老煤矿区,应该有这方面的设备。我告诉他马上和这两个城市联系,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支援!
我老家离出事的煤矿有五十多公里,我没用半个小时就开到了现场。当时的场面非常乱,几百名家属和矿工哭叫着堵在矿井口上,一个人正在指挥一些矿工用二台小水泵往外抽水。看得出那个人应该是这个矿上说的算的人,我挤进去叫住他,问他是谁。他红着眼睛说他是这矿上管生产的矿长。我一看找对了人,就向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生产矿长一看政府来人了,马上支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淘大哭起来。
他一哭不要紧,整个人群全乱了,他现在是整个现场的主心骨儿,他一倒下大家就没了依靠,哭的哭喊的喊,有的人冲上来抓住矿长要人。
我一看这架势,要是不镇住大伙儿肯定要出大乱子,就挡在矿长前面大喝到:「大家安静一下!我是市政府派来的事故处理负责人!大家不要乱,你们要是想尽早救出自己的亲人,就必须听我的指挥!」
大家一听是市政府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我继续向大家喊到:「市里的抢救队伍和设备很快就会到位!请大家放心,市委市政府会不惜一切代价抢救被困矿工的生命!请大家一定配合我们的行动!」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警车凄厉的叫声。三台警车飞快的赶过来,是当地公安局的警力。我以市政府代表的身份命令警察维持好现场秩序,绝对不要刺激矿工家属的情绪,同时命令他们马上控制矿主。公安局的一个副局长很正规的向我敬了个礼,马上吩咐手下人分头去办了。
现场很快得到了控制,我和那位副局长一起把还坐在地上痛哭的生产矿长带到了井口旁的办公用房里。
我对那个生产矿长说:「不要哭了!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你赶紧把情况介绍一下!」
可是那个矿长根本就止不住,一个劲儿的呜呜哭嚎。
那位公安局的副局长非常不耐烦,厉声对生产矿长说:「哭什么哭!哭有个屁用?你再哭我一枪毙了你!」说着掏出手枪吓唬着他。
我觉得警察对付人确实有一套,在有些情况下确实要用些手段才能镇住局面。
这招还真管用,生产矿长很快止住了哭声。我马上问他井下的情况。那个生产矿长抽抽嗒嗒地说:「这班矿工一共有七十四个,出事的时候只有十二个人成功升井,其他六十二人都在井下呢!」
「六十二个人!」我的天哪!我的心紧紧的抽在一起。我指着墙上的井下地图问他能采取什么样的营救措施。生产矿长又哭起来说:「现在只能用水泵往出抽水,也没有别的办法啊!」
我焦急的给谢主任打电话,问他那两个城市的救援队联系的怎么样了。谢主任说抚顺的救援队已经紧急准备好了设备,马上就能出发,但最快要二个小时以后才能赶到现场,阜新的救援队要四个小时才能赶到。
我一听这确实已经算是最快的速度了,就叮嘱谢主任随时和他们保持联系,并要他带上主管矿山安全的科长马上赶到现场。对于如何营救我只是个外行,连井下图我都看不明白,他们才是专家啊。
一个小时以后,谢主任他们就到了,我们一起聚在地图前面研究着,谢主任和矿山安全监查科的科长业务都非常熟悉,谢主任不停地问着生产矿长一共有几个井口、井深、巷道长度宽度等专业问题,又把成功升井的那些人找过来询问井下的具体情况,包括人员分布情况、出水量等等。生产矿长和矿工们一一介绍着。
我也跟着大家一起边看井下图边听情况。我注意到在井口的另一面有一个也像是井口的标志,但上面打了个红叉,就问生产矿长这是什么。生产矿长说这是附近的一个不法分子盗挖国有煤矿时弄出来的一个斜井,早被炸掉封死了。
我脑袋里灵光一闪,能不能把这个井口重新打开,下去救人呢?我把这个想法一说,马上就得到了大家的赞同。谢主任马上吩咐安全监查科科长带领生产矿山和矿工们把库房里的炸药提出来到后山钻眼儿下药准备炸开井口去了。
出去抓捕矿长的公安人员回来了,向那个副局长报告说矿长正准备拿着钱跑路呢,被他们抓了个正着。现在在车里扣着呢,为了安全起见没敢让他下来。谢主任通过和抚顺和阜新联系,确定抚顺的救援队用不了半小时就能到现场,阜新的救援人员也能提前一个小时到达,安监科长那边打眼放药的工作也非常顺利,很快就可以起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