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李再安曲着食指弹弹桌上的茶盅,说道。
“啊,有,我这就给您去拿。”童南宇当即领会了他的意思,一路小跑的进了内堂,没一会儿,提着一个精美的包装盒出来,放在桌上的时候还小心的说道,“家里就这么多了,李先生先拿去喝,等回头我再让朋友带过来。”
“多谢啦。”李再安也不客气,提了包装盒就朝外走。
“哎,李先生,这些钱……”童南宇在后面迟疑的招呼一声。
李再安什么也没说,只是举起那个包装盒在空中晃了晃,便与史皮一前一后的出了店门。
从二楼的窗口正好看到楼下的街道,李再安从店里出来,穿过不算很宽敞的街道,直到走到那辆黑色奔驰车前的时候都没有半步停留。倒是在史皮替他拉开车门的时候,他停了几秒钟,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也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他上了车,整个人都消失不见了,躲在二楼窗后的陈颢艺才舒了一口气,就像是放下了压在心头的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先生,去哪儿?”
车子发动起来,负责开车的史皮问道。
“回莫里奥。”李再安靠在后座的沙发靠背上,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说道。
从童记服装行所在的小街到莫里奥贫民窟的距离很近,只隔着两个半街区。
史皮把车驶上机动车道,直奔莫里奥的方向开过去,也没注意到后面一辆原本停在路边的黑色雪佛兰房车紧跟着发动起来,若即若离的跟了上来。
房车的后车厢里,罗布雷多 博尼利亚坐在最头排的椅子上,闷头吸着烟。在距离他不到四尺远的地方,一个穿着黑色防暴警察制服、头戴黑色贝雷帽的年轻人正指着屏幕上的那辆奔驰车做解说。
同在这个车厢里的除了罗布雷多与这个年轻人之外,还坐了四个人,三男一女。以前后左右的来介绍,罗布雷多左边那位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女警官名叫阿德尼 斯塔内蒂,来自圣保罗州警察总署直辖的特别警察局。这家特别警察局成立于1985年,它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全局都是清一色的女警,这些女警平时不出勤,也不着制服,而是装扮艳丽的出入各种酒店、酒吧、舞厅之类的场所,搜寻各种与犯罪有关的线索。阿德尼是特别警察局内的一名中尉,相当于探长这一级别的人物。
阿德尼身后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穿着海关蓝色制服,是里约海关检警中尉佩尔 纳达尔。另一个穿着与解说中的年轻人相同的制服,是来自里约“打击暴力犯罪特别行动处”的巴特尔 费雷尔中尉。
两人的右边,也就是罗布雷多的身后,是一位便装的中年人,此人脸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从左边的鼻槽处划向右侧,裂开鼻尖,一直通到右腮。这道疤不是刀划的,而是被手雷的弹片削的。中年人名叫贝尔迪赫 若阿,是巴拉纳州缉毒总署前任的中尉队长。之所以说是前任,是因为他在四年前因涉嫌收受贿赂而被警方羁押,最后虽然因为没有具体的证据而被释放,但却被缉毒总署除名。他脸上那道疤就是被总署除名后留下的,不明身份的人袭击了他在库里蒂巴的住所,除了他身负重伤最终获救外,他的妻子和三个孩子全部葬身大火。
罗布雷多很清楚,车上这些人谁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贝尔迪赫就不用说了,其他人:像来自佩尔和巴特尔,前者就在教堂举行婚礼的时候遭到黑帮的报复,未婚妻被袭击者掳走,到现在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后者的两个儿子被毒贩砍掉双手双脚,虽然还活着,但却是生不如死。阿德尼的父亲曾经是圣保罗卢纳西多镇的警察局长,六年前,老头退休的前夜,被人砍掉了脑袋。
相比起来,罗布雷多的情况要好的多,他只是有点倒霉,两年前精心策划的一场缉毒行动,因为武装警察藏身的集装箱货车被一个小贼偷偷开跑,导致整个行动失败,他的六名属下在于毒贩的交火中被打死。
可以说,车上这些人都与毒贩、黑帮有着化解不开的入骨深仇,他们从各地被调来圣保罗,目的只有一个:打掉盘踞在圣保罗的各个贩毒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