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西亚娜本能的朝他饭盒里看了一眼,米饭上点缀的一块红烧肉令她胃里禁不住又是一阵翻涌。干呕两声,恶心的扭过头,视线落到窗外,却又恰好看到两个大汉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扔进一个乳白色的塑胶桶里。那塑胶桶里装的是纯碱水和漂白剂,浑身是血的尸体扔进去,顿时便有大量的白色烟雾从桶里冒出来,同时还夹杂着刺刺拉拉的声音。
卢西亚娜在学校里也学过化学,她很清楚一个人落到那样的碱液里会怎么样,要不了24个小时,浸泡在那种碱液里的人就会变成一桶粘稠恶心的血水,只剩下一堆发黑的骨头。
“你怎么还能吃的下去,难道心里就没有丝毫的罪恶感吗?”憋闷了半晌,卢西亚娜终于忍不住问道。
李再安瞟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那个剩下的饭盒朝她身边推了推,催促道:“赶紧吃一点吧,等一会儿我会给你安排一个藏身的地方,今后一段时间你恐怕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了额。”
“我要回家,哪也不去,”卢西亚娜负气道。
李再安没理会她,他知道卢西亚娜也只是使使性子罢了,现在真让她回庄园去住恐怕她都不敢回去。
紧扒了两口,将饭盒里的米饭连着菜汤一块塞进嘴里,李再安喝了口水,咳嗽两声,推门钻出车外。
越野车外,十几个来自莫里奥组织的汉子围拢在一个挖好的土坑边上,在车灯的照射下,可以看到坑沿上除了那三四个大塑胶圆筒之外,还有三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地上。四五个手里拿着棍子的年轻人正围在三个“血人”的边上说笑,时不时的还伸脚在某个“血人”的身上踢一下。
看到李再安从车上下来,几个手里提着棍子的年轻人很自觉的让到一边。
李再安走过去,站到三个“血人”身边的时候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蹲下身去看躺在乱草丛中的三个倒霉鬼。
如果几个小时之前麦劳斯能预见到此时的状况,不知道他还会不会作出那样的决定,总而言之,他此刻已经成了躺在地上的三个“血人”之一。
人在折磨、虐待同类这方面永远都不缺乏创意,此时的麦劳斯虽然还没有死,但也离死不远了,他的右手被齐腕砍断,两只眼睛肿成了包子,连一丝缝隙都看不到。鼻尖被人割掉了,发紫的嘴唇上布满了伤口,看上去血肉模糊的……用一句话来形容,这位老兄已经没人样了。
虽然已经被折磨的没了人样,可麦劳斯还是清醒的,大概是看到李再安蹲在了自己的身边,他嗓子眼里嘶哑的吼了一声,吃力的抬起左手,折断变形的手指努力探到李再安的腿边,揪住他的裤腿,而后回光返照般的猛然欠起身,“呸”的朝他身上啐了一口血。
李再安也没躲,这口唾沫恰好啐在他的膝盖上。低头瞅瞅裤子上那一滩和着血的唾沫,不无自嘲的笑了笑,李再安头也不抬的伸出手,比划了一个手势。勒克洛斯从后面上前两步,抽出一支手枪递到他手里。
杀人这种事情对于李再安来说没有任何难度,手枪接到手里,枪口盯着麦劳斯的脑门,扣动扳机,“嘭”的一声闷响,盘踞在杰丁斯近10年,令整个圣保罗警方无可奈何的毒枭麦劳斯彻底成为历史——事实证明,最好的缉毒高手永远都是毒枭。
“嘭,嘭,”紧接着又是两声枪响,三个受了进一个小时殴打虐待的倒霉鬼全都下了地狱。
李再安站起身,打了个饱嗝,随手把枪丢给勒克洛斯,转身回到车上。
接过枪的勒克洛斯用一块手绢把枪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确认不会有指纹留下之后,才随手丢给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就像以往一样,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会与李再安扯上关系,罪行有人会承担,如果有需要的话,会有成百上千个证人为李再安提供不在场的证据。
三具尸体很快被装进盛满碱液的塑胶桶,十几个壮实的年轻人将这些捅推进早已挖好的土坑里填埋起来。
今后一段时间,类似这样的工作他们可能还要做很多次,又或许,他们会被别人用同样的方式填埋在某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