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攒点钱,将来我们孤儿寡母的指望谁啊。”兰芽的手指拨弄着榫形的窗栓,她申辩的声音很低沉。阿炳不禁抬头瞅她一眼,在快要昏暗的余光中,那年他走时还在坐月子的她瘦得如同一身骨架子包裹着皮一样,现在却显着富态般的丰润,她的侧脸真的蛮好看。雪白的面腮,水葱似的鼻子,蓬松松一绺溜黑的发脚子却刚好滑在耳根上,衬得那只耳坠子闪得白玉一般。
阿炳就猴急地搂住了她不放,双手在她的衣衫里揣弄不止,在她胸前两团白皑皑的肉峰揉搓着。兰芽娇喘地说:“别在这,说不定儿子就回来。”
两人一齐进了房里,这间大房间被昏黄的夕阳映照着,显现出一种古典的繁琐的轮廓。笨重的红木家具环绕四壁排列,镜台上的座钟嘀嗒嘀嗒地响着,北墙上挂着阿炳已故的双亲的发黄的遗照,照片下面就是那张庞大的红木雕花大床,夕阳乍亮时兰芽看见一只老鼠从床底下窜出来,最后消失在墙角不见了。
阿炳迫不及待地除却了衣裤,按倒兰芽就在床边行起事来,她肉嘟嘟丰满饱实的身体让阿炳感到陌生,也是这些陌生感诱惑着他更加张狂,就是那一团黑呼呼的须胡也跟以往不同,阿炳刻不容缓地挺着阳具进迫,一经戳入就觉得她里面温热柔软,已涓涓涔涔地渗出好些淫汁来,他便恣意地在她里面挥舞撞击。
兰芽刚刚沉闷了的欲火又让他给点燃起来了,跟傻子不同的是阿炳更懂得取悦女人,阳具如鸟啄食一样点点戳戳,时快时缓面面俱到,一双手像和风拂柳般在她的身上抚摸,甚至手指按压在她肉瓣顶端那浮现的肉蒂上,没一下就把她挑逗得浑身发抖。
兰芽的样子好怕人,一脸醉红,两个颧骨上,油亮得快发火了,额头上尽是汗水,一把头发浸湿了,一缕缕的贴在上面,她的眼睛半睁着,炯炯发光,嘴巴微微张开,喃喃呐呐说些模糊不清的话。
阿炳奋力撞击,忽然间,兰芽好像发了疯一样,整个身子腾起紧贴住阿炳,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来回的撕扯着,一头的长发都跳动起来了。她的手活像两只鹰爪抠在他青白的背上,深深的掐了进去一样,屁股悬空着疯狂地筛动。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又仰起头,两只手扣住了阿炳的头发,把他的头用力揿到她胸上,好像恨不得要将阿炳的头塞进她心口里去似的。
阿炳两只细长的手臂不停颤抖着,如同一只受了重伤的兔子,瘫痪在床上,四条细腿直打战,显得十分柔弱无力。当兰芽再次一口咬在他肩上的时候,他忽然拼命的挣扎了一下用力一滚,趴到床中央,闷声着呻吟起来,兰芽的嘴角上染上了一抹血痕,阿炳的左肩上也流着一道殷血,一滴一滴淌在他青白的肋上。
天气很热,巷子里就显得更热,即使偶尔有点南风,吹到这就被墙挡住了,其他的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太阳落山后都端出竹椅到门口去吹风,傻子漫无日的的在巷子里子游荡着,见雪森家中进进出出好多人,便跟着进去凑着热闹。
雪森上班去了,只好让赵丽照应着,一帮朋友哥们撬方砖,凿墙壁,拉来大量的黄沙石子白石灰,把个小天井堆得满满的。他们都是利用假日拼命地干,而且干时一丝不苟,弄得满屋象个巨大的垃圾堆。
赵丽穿一件红花白底的睡衣裤,衣襟上的两朵白兰花把她的胸前衬托得更加高耸,她在雪森那儿里里外外地巡望着,一双杏眼顾盼生辉倚门眺望忙碌的人,傻子就在她旁边的沙堆上垒着沙子玩,一双眼睛尽在她的身上睇视着,不觉嘴里竟流出好些津涎出来。便有一饶舌的老太太慌慌张张过来在赵丽的耳旁悄声说:“刚有一油光白面的男人进了张寡妇家,随即门就关严密了起来。”
两女人还在嘲笑地窃窃私语着,傻子却猛地一溜烟就往家里去,果然,大门紧闭着,他车转身就往赵丽家跑,往她家的后天井那墙头奔去,他刚攀上墙根,紧接着他听见女孩的一声惊叫,从赵丽家的洗漱间窗户里看见女孩僵立在里面,满脸惊恐地看看他。
傻子看见浑身濡湿了赵丽的女儿小妮赤裸的身子,上身浑圆的曲线轮廓兀然暴露在他眼前。在短暂的沉默之中,小妮突然交叉双手遮住了胸口,而傻子的蛮横肆意的表情也变得慌乱,小妮冲着他就是一顿粗言秽语的叫骂,傻子第一次听到小妮吐出这种粗鄙的词语,而且女孩红润美丽的脸上充满了挑衅的表情,这使傻子感到惊愕。他很快移开了视线,就攀越过墙头跳落到自己的家里。
从窗户朝里望去,椅背上挂着张寡妇那件枣红上衣,她那双绣花拖鞋却和一双锃亮的黑皮鞋齐垛垛的放在床前。张寡妇和一男人都卧在床头上,她只穿了一件小襟,她的发髻散开了,一大绺乌黑的头发跌到胸口上,她仰靠在床头,紧箍着男人的颈子,男人赤了上身,露出青白瘦瘠的背来,他两只手臂好长好细,搭在张寡妇的肩上,头伏在她胸前,整个脸都埋进了她的浓发里。
傻子的脸变得好怕人,白得到了耳根了,眼圈和嘴角都是灰的,一大堆白唾沫从嘴里淌了出来。他的眼睛闭得紧紧的,上排牙齿露了出来,拼命咬着下唇,咬得好用力,血都沁出来了,含着口沫从嘴角挂下来,他的胸脯一起一伏,抖得衣服都颤动起来。
傻子嚎啕一声就撞进了房间里,他喘着粗气从床上拽住了阿炳,阿炳光溜溜的身子让他无从下手,他抓紧了他的头发,就把阿炳拽下床。
阿炳狼狈不堪地寻找着衣服,傻子还是不依不挠地一阵猛烈的拳打脚踢,张寡妇也随便披上件衣棠,鬼哭狼嚎地打开了门朝巷子大声呼喊着来人救命。巷子里的众人冲进来了,紧紧地抱住傻子不放,阿炳让他打蔫了,他耷拉着脑袋,鲜血从鼻孔淌到地上。兰芽气急败坏撒泼哭闹着用劲在傻子的身上拍打,嘴里叫着扯着:“傻儿子,他是你爸。”
阿炳不顾鼻子里的血渍,找着了他的衣服穿上,见傻儿子还横眉瞪眼地对着他,他没发怒心里还有些欣慰,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兰牙是他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的母亲,就像是禁围了的领地,当然绝不容其他人染指。
阿炳在泰国穷困潦倒的时候,遇见一位高僧,高僧给他推算命理时断定他将来一定发达,因为他的命中有贵人相助。阿炳追问再三,高僧最后对他说:你的命克犯子嗣,如果有一个心迷智弱的儿子,那就是你的贵人。
尽管阿炳在泰国已是三房四妾,但总没有生育,差人到内地上探听,果然,儿子竟是个弱智儿。他让傻子过来,仔细地端详起来,长大了的儿子有点象他,只是比他更高大健壮。兰芽在厨房里做起饭,却支起耳朵仔细地听着他们两个男人的对话,惟恐傻子说出些有伤体统的事来。
饭做好了,她过来对阿炳说:“你跟他废话啥啊,他根本就不懂的。”却是常常用眼角的余光扫瞄他俩,她手脚麻利地做好一碗元宵,往阿炳面前一放,也不说话,退到一边继续用隐蔽的眼光扫瞄,双眸里忽明忽暗。
然而阿炳老觉得他们两个人还是有点不对劲,不知怎么的,兰芽一径想狠狠的管住儿子,好像恨不得拿条绳子把他拴在她裤腰带上,一举一动,她总要牢牢的盯着,要是儿子从房间这一头走到那一头,她的眼睛就随着他的脚慢慢的跟着过去,儿子的手动一下,她的眼珠子就转一下,阿炳刚才还觉得兰芽的眼睛很俏的,但当她盯着儿子看时,闪光闪得好厉害,嘴巴闭得紧紧的,却有点怕人了。
阿炳中午吃了一肚子西瓜,晚饭后又汲了两桶井水冲凉,当时觉得挺痛快,待吃过晚饭,便觉肚子里龙虎斗,五荤六素乱搅,吃了两块生姜,仍然不顶事,只好一趟又一趟往雪森家的厕所跑。好在雪森家的两扇黑漆大门卸落下来油漆,还没装上去。
到了半夜里,他躺下时就咬着牙挣扎着吃了药片,又让肚里翻江倒海地闹腾醒了,强忍了半个时辰,脸都憋青了,急切中只好起来,捂着肚子踉踉跄跄穿衣起床直奔雪森的后院。在水井旁的刚砌好了的厕所中来了个长蹲。阿炳觉得肚里松快了些,提起裤子仰头看天,天墨黑墨黑的,原来不知从什么时辰起已经阴了天。
一阵凉风袭来,阿炳不禁打了个冷噤,便听到远处大街上车轮子碾过路面似的滚雷声。
他挪动着又困又麻的两腿回到了自己的家,突然从院子里屋传来“啪”地一声,好象打碎了什么东西,他借着一隐一闪的电光,蹑手蹑脚地蹚过在凉风中籁籁抖动的花木杂物,潜到窗下,坐在桂树下的石条上。
“你这冤家,每次都弄得人成仙了一样。”突然,阿炳听见自家女人悠悠的怨语。他心里觉得怪,呆了好一阵没听见屋里有动静,忍不住起身,在石条探起了脑袋,屋子里一片黑暗,只有残月幽幽发着青绿的光,显得有点森人。
周围深沉的静寂使他能够清楚地分辨出里面重一声轻一声的喘息声,这呼吸声饱含着凶猛的精力。阿炳觉得无限的惊惧,加上黑暗使他的心一下冰冷了。他睁大着眼珠,几乎连毛发都直竖起来。
屋里的床上,两具精光赤裸的身子纠缠到了一块,她的老婆把一条大腿盘绕到了男人的腰间,阿炳见到了朝他这一面白生生的屁股,两瓣肉蛋高隆掰开着,中间那裂缝晶莹剔亮流蜜渗汁。看得出他们刚经过一阵如火如荼的纵欲,她的一只手还在男人的胯间捋着那根阳具,男人那一根在她的手掌心正像冬眠的蛇一般软瘫沉睡。
女人意犹未尽的继续摸索着,一个身子往后一滑,溜到了床尾后面,经历了一阵情欲洗礼的她越发像朵花园子里刚开的芍药了,好新鲜好嫩的模样儿,细细的腰肢,头上簪一大串闪亮的珠花,两个脸颊的红晕如同胭脂涂得鲜红。
她用嘴叼起了阳具,津津有味般地吃着亲着吮咂着,那根东西渐渐涨大了,撑得女人的腮帮鼓鼓地快要暴裂一样,女人眉飞眼笑地腾起身来,手扶着那柄阳具沉腰一坐就挫顿下去,随即柳腰轻摆屁股磨筛,把个身子扭得左倾右斜上蹿下委。
阿炳看得双眼都直了,大张着口通身冷汗淋漓,竟象石头人样僵立在窗外,大气也不敢喘出来。
骑坐在男人肚皮上的她显然没了劲儿,她趴到了男人身上两个肩膀抖抖地颤动,男人那根青根盘绕的阳具还一大半插在她那里,好小子,那一根粗硕巨大的阳具让见多识广的阿炳也感到了惊诧,他把娇小玲珑的兰芽搂抱个紧实,就势翻过个身体,就将她压到了下面,这时阿炳的眼睛就更忙,又要看兰芽,又要看那个男人,看着看着脖子上的青筋就暴突出来。
就见男人把双手臂撑放到了床上,一个身体摊开着只有屁股在起伏,他陷腰展胯猛然地几个起落,就将身体下面的女人爽得鬼叫狼嚎一般,嘴里淫言秽语骂娘哭爹狂叫不停,身子跟着他展腾扭摆,耸起屁股迎凑不止,两腿中间那一处让阿炳看个真切,一片黑呼呼的毛发让淫汁润湿得纠结一绺一绺的,更有奶白色的汁液源源不断地渗出,嫣红桃白的肉瓣翻启吐放,尽致地吞噬着男人的那阳具。
突然,兰芽紧扣在男人脖颈上的双手一松,悬起的屁股重重摔落到了床上,阿炳的心中也不禁一晃,情知那是女人成了仙的时刻,男人也是一声惊呼,屁股努力一挺,双臂紧托在女人的屁股下面,阿炳好像感到他浑身欢畅的抽搐。男人刚才那一声惊呼让阿炳差点昏眩了过去,男的分明是自己亲生的儿子,他一个人瘫软跌坐到了冰冷的石条上,两条腿哆嗦不停,不知长在谁的身上。
屋子里顿时又是一阵沉寂,阿炳此时看得连肚子疼也忘记了,忽然一道明闪划空而过,凉雨飒飒地飘落下来。他的心中不禁惊叹:想不到今晚跑茅房让他瞧到了惊心动魄的一场乱伦情欲,又觉心头有点内憋,浑身像火烧般地滚热起来。
透过浓重的黑云打了一个闪,把天井照得雪亮,几乎同时,爆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震得老房上的尘土籁籁落了,阿炳一扬脖子,摇着脑袋晃掉头上的尘土,天空旋即又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里。只那倾盆大雨没头没脑地直泻而下,狂风呼啸中老桑树枝桠发癫似地狂舞着,湿淋淋的树叶发出令人心悸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