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隐为宗的地盘上杀掉了这么多挡路的魔修,意外的没有引起什么骚动。听说之前隐为宗宗主在外找什么重要的容器,想来是因为这个才忽略了宗内的管理。
不过,倒是方便了他。
晏从云面上色更加冷厉,大步朝着寒山宫走去。
隐为宗宗内蔓延的魔气一丝一丝地缠上他的脚踝,他内心蠢蠢欲动的心魔也往外散发着淡淡魔气。
晏从云干脆一点都不收敛自己的气息了,任由迎面扑来的风拉扯着他高高束在脑后的黑发。
寒山宫内,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满屋子都是嬉笑声和酒杯零丁碰撞声,中间夹杂着美酒入杯的水声。
“哎呀……”高坐在中央的男子醉醺醺地笑道,“不知道元大人又要什么时候才肯从那屋子出来了。”
“可千万别说这话。”旁边的人接话道,“别被水棠姑姑听见了。”
“有什么不敢说的?”他忽然大笑起来,周围寂静片刻,很快大堂内的人都跟着他一同笑出来,整个房间内气氛逐渐沸腾。
“现在才发现当个护法还真是轻松!只要偶尔替那经病做点事,就能享受这么多……”他说着说着,头一栽,竟然直接趴在桌上酣睡过去。
“唉,又这样……”身旁的人早见怪不怪,作势就要扶他起来。
正对面的殿门忽然被“砰”地一声轰开。
隐为宗内几乎都是魔修,怪人不少,室内寻欢作乐的人只当是某个来迟了发脾气的,看了他一眼,便转头继续。
晏从云也不在意,拇指抵着剑柄,微微推开,一道冷光在剑鞘和剑柄中间闪过。
世间剑法无非强调三个字,快、准、狠。
融贯了上间剑法的他,自然是将这三点深谙于心。
他长靴一蹬,便直直往座上最中央那人袭去。被酒精和玩乐磨钝了脑子的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噗嗤”一声,高座在正中央那人熟醉的脑袋就骨碌碌滚了下来,在地上转了几圈不动了。
与此同时,大量的鲜血如高压水柱一般从他光秃秃的脖子上喷涌而出,喷泉一样浇了旁边人一身。
脸颊上沾了血迹的晏从云色阴暗,一甩剑又挥向另一个人的脑袋。
只是这次没有那么容易,他被对方强力地挡了一下,虎口震得发麻。反应过来了的另外几位护法又惊又怒,直直就往他这边攻过来。
晏从云冷着脸迎上去,毫不在意自己身上多出的几道伤口,成吾剑直插对方命门。
“啊啊啊啊啊啊啊!”下面坐着的人尖叫着,他们大多数都是顺便来参加宴席的低等魔修,被这样的发展吓得崩溃,拼命的往门外挤。
只是门口不知被下了什么咒,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出去,仿佛是竖了一堵空气墙一样。
“这个阵……是叛逃的嵇欣笑用的!”
“怎么办,根本出不去……”
哭闹声作成一团,对于低阶魔修来说,高阶魔修们斗殴时四处溢散的魔气几乎是致命的存在。
毕竟他们本来是以灵气维系修为的人类修士。
“小少爷,你直接去寒山宫就好了,杀你全家的那几位护法肯定在里面玩得高兴呢,他们每天都喝得烂醉。”嵇欣笑那时兴致勃勃地跟他介绍,“这有道符,贴在门上就能营造出密闭效果,也算是补偿我多年前在他们屠你全家时帮忙布阵的事。”
晏从云身上挂了几条深可见骨的伤,却在抬头时讥讽地笑了。
“封闭法阵,车轮战……此时此刻,真像是我父母死在你们手下的那时候。”
“你姓晏?”其中一位护法皱眉道。
下面剩下的那些魔修,则是绝望地呆呆看着晏从云。他皮肤白皙,衬得脸上血迹更为刺目,剑露锋芒,浑身凛然凌厉。
“你没资格过问。”
话音未落,他再次拔剑。
昏暗的室内,和衣躺在地上的人忽然轻轻抽动了一下。
他睁开眼睛,眼底爬满了红血丝,又在下一刻迅速褪去。
“元大人就要出来了么?”小非倚在墙上,手指一下一下卷着长发,“不再多留一会儿?”
“外面出事了。”元修文淡淡道。
“是吗?”小非挑眉,“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护法那边的魔气不太寻常,而且有一股很特别的心魔气息。”元修文说着,匆匆往外走。
其实那群替他做事的酒囊饭袋就是死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但是那股特别的心魔气息,让他生出探究欲望。
脚步声渐渐远去。
小非忽然长舒一口气,低低自语:“还好没趁他沉溺幻境的时候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