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已经透过秦贺的风衣渗了出来,温柏的眼角闪过痛色,但很快被他掩去了,“走!”
眼看着就要走到停车场的尽头,再往那边已经是一大片空旷地,没有任何遮挡物,走过去便是后面人的活靶子。秦贺脚步顿了顿,带着温柏往外围的一排车子跑了过去,转弯的时候,温柏抬头看了一眼秦贺的脸,秦贺也是满脸的血,但表情依旧镇定,只是眉间敛得很深,却让他的心定了不少。
他们最终还是被人追上了,温柏只觉得后背突然一凉,然后是火辣辣地疼,背上已经被划了一刀,让他几乎站不住脚。还没反应过来,又一刀朝他砍过来,他被一股大力推到一边,躲开了这一刀,致命的刀锋砍向秦贺,温柏爬起来稳住身形,猛地跑回去踹翻一个正把刀砍向秦贺脑袋的家伙。
那人一个踉跄扑倒在地,温柏捡起他掉落在地的砍刀毫不犹豫地砍掉他的右手臂。
秦贺被人缠住,温柏挥舞着刀加入了混战。
熟悉的奥迪车疯了似的冲过来,人群散开,奥迪车猛地在他们面前刹住,蒋凌沾血的脸从车窗里探出来,“上车!”
温柏心里一喜,三两下砍倒缠着秦贺的人,拉着他的手就朝着车奔过去。
秦贺抢过温柏手里的砍刀,边跑边朝后面挥舞了几下,温柏打开车门,迅速地爬了进去,想拉秦贺进来的时候,秦贺突然顿了一下。
“怎么啦?”
“没事。”秦贺眼睛微眯了眯,爬进了车里。
车门还没关上车就飞奔了出去,温柏和秦贺双双倒在后座喘着粗气,几近虚脱。
车子开上高速一路狂奔,车里没有人说话,只有喘息声。
直到确定没有人追上来,蒋凌才把速度降了下来,他从前面的置物箱里拿出一包东西扔到温柏腿上,“秦爷受伤了,先帮他止血,我会开到最近的医院。”
蒋凌命令式的语气没有让温柏生出任何不悦,他点了点头,想打开腿上的东西看看都有些什么,手上猛地传来痛感,低头看了一下,才发现手被秦贺紧紧地攥在手里,攥到手指关节都已经发白。
他看向倒在椅背上的秦贺。
秦贺紧闭着眼睛,冷汗和血液掺和在一起,黏腻地糊在脸上。
“秦爷?”温柏叫了一声。
秦贺没有睁眼,攥着他的手紧了紧,眉头紧锁,看上去很痛苦。
“检查一下秦爷的腿部,应该是中弹了。”蒋凌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第40章 安全
温柏一听连忙往秦贺的腿上看去,他脚下的黑色真皮垫脚上被一大片血迹浸湿,血还在顺着裤管往下滴,温柏摸上他的小腿,手上粘腻的触感让他心里大惊。
秦贺的小腿中弹了。
什么时候的事?温柏想了想,终于想起他刚刚上车时候那一愣,应该是被消音枪打中了,居然声都没出,真够能忍的。
温柏咬了咬牙,掰开还攥着自己的手,奋力撕开他的裤腿,小腿肚上狰狞的血洞还在不停地冒着血。
温柏打开急救包,里面的东西很齐全,他找出止血剂倒在伤口上,然后扯出纱布在小腿上裹了几圈,伤口内的子弹必须尽快取出来,否则整条腿就废了,但现在只能这么处理。
“还有多久能到医院?”温柏问蒋凌。
“不知道。”
蒋凌说完开始打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内容分为几个方面,秦贺的伤势,封锁秦贺受伤的消息,找出幕后之人。
蒋凌挂了电话后,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温柏,温柏正脱了衣服给自己的肩膀止血,面色不好,动作不太熟练,但表情还算镇定。
温柏把肩膀上的伤口处理了,背上的够不到便没管,穿好衣服后,他侧过脸看身旁的秦贺,看着他被血和汗弄脏的脸,皱起了眉。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秦贺这么狼狈的样子,跟他一直以来的形象反差很大,这个男人总是处在高高在上的位置,身上总是带着光,温柏觉得那才是秦爷应该有的样子,现在的模样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他扯了点用剩下的纱布团了团,沿着他的额角轻轻擦拭,有些血迹都干在脸上了,擦不干净,他在车内环视一圈,发现变速杆后面放着一包湿巾,便抽了一张。
擦完脸,温柏又帮他把手擦干净,总算没那么狼狈了,温柏才把血红的湿巾扔在脚边,虚脱地靠在椅背上。
尽管蒋凌把车速飚到了最快,到最近的出口也还是用了将近一个小时。车刚驶出出口,便有人上来接应。温柏看了看,三四辆医疗车,还有十几辆轿车占满了高速出口边上的停车道。
蒋凌把车停了,车门被从外面打开,医护人员动作有素地把秦贺从车内挪出去,放在推车上推进了医疗车。温柏还坐在车内,刚才配合医护人员搬动秦贺的过程中又扯到了伤口,肩上包扎过的和背上没有包扎过的伤处同时渗出了血,他咬了咬牙,不知该不该下车。
“温先生,上医疗车吧,您的伤口需要尽快处理。”
蒋凌站在车外对他说道,可能是知道秦爷安全了,他的情突然疲惫了许多。
温柏下了车,蒋凌带着他上了医疗车,不是秦贺的那辆。
秦贺的手术做了将近三个小时,手术结束后,他被送回了京市的医院。温柏的伤势不重,包扎好后便能活动了,但蒋凌还是把他安排在了医院的特等病房,就在秦贺的隔壁,两间病房被人严密围了起来。
第4章 欣喜
温柏坐在床上,手上还吊着针,电视里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他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便关了。
他已经在这间病房住了三天了,没有踏出过房门一步,他曾经试图走出去,被人在门口拦下了,他没问原因,他知道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除了不能出门,其他的待遇都很好,三餐有人送进来,菜品很高档,菜色也很丰富,每天晚饭过后便有人专门进来伺候他洗头洗澡。除此之外,各种高档水果和营养品源源不断地被送进来。
温柏不知道这是谁的意思,是秦贺的意思还是蒋凌的意思,他没问,也不知道怎么问,更不知道问谁。他见不到秦贺,也见不到蒋凌,每天除了医生护士,他能见的便是给他送饭洗澡的护工。
温柏出不去,所幸听力不差,每天外面来来往往的人虽然不多,却也让他听出了与他一墙之隔的房间内住着的正是秦贺,他不知道秦贺的伤势怎么样了,但看到有那么多人为他尽心尽力地伺候着,想必也没什么大事,便放下了心。
吊针打完了,护士进来拔了针头便一声不响地出去了。温柏下了床,走到窗口,掀起窗帘往下看,二十多层楼高,楼下的汽车跟火柴盒似的,想跳窗溜出去都做不到,唉!
发了会儿呆,门突然被敲响了,温柏放下窗帘走到床上坐下,“请进。”
开门进来的是蒋凌,几乎没有停顿地,走过来对他说:“温先生,秦爷现在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