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放我出去,我找孟晚秋真的有事,你放我出去啊。”心里正恐慌的江秀秀,急需要找到孟晚秋,解答她的疑惑,否则她焦虑的心情一刻也缓解不了。
可是,这会儿江秀秀却偏偏被锁在了房里,满心的烦躁焦灼像一团火焰一样在她胸口燃烧,憋闷跟痛楚燃烧了她的理智。
让她控制不住的发疯,抱起房里的凳子就往门上砸,这癫狂的模样把门外的江母和江二嫂吓得后退了几步,愈发觉得把人锁住的决定是正确的。
江家的事情,外人并不知道,但清河村跟江秀秀同样悲伤的还有一人。
知青院,杨雪看着门锁紧闭的房间,只能无奈的放弃,自从昨晚行之哥要结婚之后,张秀清回房后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出来。
谁也没想到,裴行之竟然会突然选择结婚,不是跟江秀秀,不是跟张秀清,而是见都没见过,只从村民口中听到过名字的孟晚秋。
回到院子里,杨雪看向丁恒:“行之哥呢?”
丁恒耸了耸肩,“一大早就去公社了。”
理解,毕竟人家过两天就要结婚了,怎么也得买点东西好好准备一下。
但是杨雪想到屋里悲伤不已的张秀清,而裴行之却只知道去忙活自己的婚事,她就为张秀清感到不平,“行之哥真是的,秀清姐都这样了,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唉,你这话就不对了,行之哥忙自己的人生大事有什么不对,他跟秀清姐又不是情侣,你别说一幅负心汉的语气。”皮景轩不乐意了,站出来维护裴行之。
“秀清姐对行之哥的感情还用说吗,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杨雪不服气地说。
“看出来又怎么样,那只是秀清姐一厢情愿而已,行之哥可从来没有接受过,杨雪你用这莫须有的感情来指责行之哥,未免太可笑了。”皮景轩一点也不惯着杨雪,他才不会让人污蔑行之哥。
“你——”杨雪胸口剧烈起伏,指着皮景轩气得说不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景轩你让让小雪,你也是跟秀清关系好,说话才有些偏颇。”丁恒在一边打和气,缓解气氛。
“哼,我才不需要他让。”杨雪甩开辫子,气冲冲地回了自己房间。
裴行之跟孟晚秋结婚的这件事,知青院里每个人各有各的看法。
而看似老好人的丁恒,内心对裴行之也有了其他看法,要说裴行之没有刻意选择孟家,丁恒是一点都不信,清河村那么多姑娘,对裴行之表示过好感的并不是只有江秀秀。
而裴行之偏偏挑选了孟晚秋,孟支书唯一的女儿。
看来裴行之也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清风霁月吗,这不,为了得到孟支书的帮助,不惜娶了孟家的傻女儿。
虽说,外界都说孟晚秋已经恢复正常了,但是丁恒不相信,从娘胎出来就傻掉的人,哪里那么容易恢复正常,指定是怕嫁不出去,这才编造出来的谎话。
不然,又怎么会好了那么多年还关在家里,丁恒曾经也想过在清河村找个本地人,过得轻松一点。
当知青的苦只有他们知道,始终被本地人排斥,分到的粮食始终比规定的少,而且他们还不敢去问、去要,因为一问下次的数量只会更少。
只是,合适条件的人家只有那么几个,有的已经嫁人了,有的喜欢别人,比如说江秀秀,孟晚秋他也考虑过,但是孟家始终不肯放人出来,让他坚定了孟晚秋是个傻子的想法。
毕竟,丁恒认为自己还是有底线的,不愿意为了过得轻松点去娶一个傻子。但他没想到的是,裴行之竟然会娶孟晚秋。
当知青以来,就一直被裴行之压了一头的丁恒,现在终于让他发现了自己比裴行之强的地方。
哈哈,裴行之啊裴行之,想不到你也有这样一面,丁恒坐在院子的靠椅上,晒着太阳无声轻笑。
砰砰——
丁恒打开门,见到是裴行之之后,脸上的笑容更甚了,“行之回来了,买的东西呢?”
门外的裴行之两手空空,看见丁恒脸上的假笑,自然没有错过对方眼中轻视,心中讽刺一笑,果然无趣至极。
“放到孟家去了,婚礼在那边办。”裴行之柔和眉眼,跟丁恒互相演戏,维持着这虚假的和谐。
这就是他始终不愿与人交心的原因,人性——恶心至极。
张秀清始终表现出喜欢他的样子,但是知道他过年都无家可回后,在外人面前依旧表现出对他的喜欢,但是两人单独一起时,却始终保持距离。
杨雪嘴上一直说跟张秀清关系好,但是背地里却向他告白过,被拒绝后还说着张秀清的坏话。
丁恒,每次有矛盾的时候都站出来打和气,却每次都想把责任推到他身上。
何彦,呵,不说也罢。
皮景轩年纪还小,目前看着还挺正常,但是裴行之依旧不敢与之交心。
因为,他对人心、人性的险恶,从六岁起就已经认识到了。
但是,对于孟晚秋,裴行之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也许是傻了十几年,性格始终保持最初的形态,是个很简单纯粹的人。
虽然他也不是很了解她,但是从见到她起,对方身上那种真实,自然的气质让他很舒服。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在生活污浊之地很久的人,突然找到了一片纯净清澈之地,让他舒服的有些流连忘返。
裴行之由衷地期望,孟晚秋可以变得慢一点,让他在这块澄净之地多待一会儿。
裴行之只是希望孟晚秋可以变得慢一点,而不是希望她永远保持这样,因为他知道,人始终都在一步一步变得可怕,没有人可以保持初心不变。
哪怕是他自己,也在一步步变成更恶心的存在。
两天后。
一大清早,天还蒙蒙亮,孟晚秋就被她大嫂、她娘、她奶奶从床上挖了起来,人还没清醒过来就被湿帕子擦了一脸。
呜呜呜,孟晚秋在孟母的铁掌下挣扎,孟母一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拿着帕子往她脸上狠擦了几个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