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寄在床榻上又坐了一会儿,待房间里令人不悦的气息彻底消散,孟如寄便开始盘腿而坐,闭目凝,调息起来。
这一次,她心绪有些烦乱,花了好一会儿,才进入了心流梦境里。
只是……
与之前进入的那个梦境空间不同,孟如寄这一次,好像掉入了一个更黑更死寂的深渊里,四周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也不见那些灰色的迷雾团,孟如寄忍不住呼唤了一声:“莫离?”
然后她发现,自己的声音便也坠入了黑暗之中。
就在孟如寄在猜测自己难道是一个心不稳走火入魔了的时候,死寂的黑暗里,传来了一身低沉的闷哼。
孟如寄耳朵动了动,试探的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果不其然,在那处,她隐约看见了一个与黑色背景不同的“光亮”。
是一个颜色稍浅一些的雾团。
是梦吗?
孟如寄像那唯一的雾团飘了过去,越靠越近,她什么都没看见,但听见的声音却从气音变为了呢喃耳语。
有声音在说……
“杀了他们……”
窸窸窣窣,或恨或泣……
“杀了他们。”
孟如寄行至迷雾前,她探头要往迷雾里张望,想看清楚这是属于自己的哪一个梦,但忽然间,一只手搭上了孟如寄的肩膀。
孟如寄到抽一口冷气,有点惊怒的转头:“莫离!你又在装什么弄什么鬼!”
骂完了,却见面前的人,并不是莫离,而是……牧随。
他身上带着一点光亮,将周围照得明亮。没等孟如寄反应过来,他挥手将孟如寄身后的迷雾赶走。
牧随色平静又薄凉,他瞥了一眼孟如寄,但见她色如常,便道:“别在梦境里叫他人名字,改一改。”
“我骂他你也在意?”孟如寄有些无语,说道了两句,又转头看雾团,这才发现,牧随已经将雾团赶走了,“我还没看完呢,那是你的梦吗?”
“没什么好看的。”
孟如寄撇嘴:“秘秘。”她不再细究,转头望向四周,“我怎么会在你的梦里?”
“是我们的梦。”牧随指了个方向,黑暗的另一头,有许许多多的浅色雾团正在从那方飘过来,“魇术将我们的梦境连起来了。”
“夫君回去就睡着了,动作还挺快。”
“来与夫人梦中相会,自当竭尽全力。”
“啧啧,夫君真是说最甜蜜的话,却用最冰冷的语调。”
“彼此彼此。”
斗了个平分的嘴,孟如寄转头望向四周:“莫离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找找他,他应该在,我有事要问他。”
见孟如寄说的严肃,牧随没有多言,只在四周忘了一眼,指了个方向:“那处,你的梦境最多,去看看,它们或许会围绕在魇术师身边。”
孟如寄有些意外:“你知道得还挺多。”
“看的书多。”
孟如寄嗤笑一声,一边跟着牧随走一边道:“巧了么这不是,我身体正好在你逐流城,你跟我说说,你逐流城的书房在哪儿,让我也去长长见识,瞧瞧你都看了些什么书?”
“他还能让你自由行动?”
“我能让他让我自由行动。”
牧随闻言,不悦的瞥了孟如寄一眼:“你有这本事,不如探探那金杖的下落。”
“哦。”孟如寄反应过来,“说到金杖,我大概知道它在哪儿,待会儿见了莫离,我再与你们一起说我的猜测,只是在此之前,你务必解释解释,你上来找我的那三个金豆,怎么回事!?”
孟如寄指责:“我坦诚对你,你还藏私房钱呢!”
牧随色有些无奈:“没藏。”
“呵……那是天上掉的是吧?”
“用你给的银钱,去了趟临岚山。”
临岚山,这个三个字,属实让孟如寄有些意外了。
“把我们三绑了投河的那个洛迎风能给你钱?”孟如寄不敢置信,“咱们前些天不是还把他打成重伤了吗?你还敢找他要钱?”
“帮我,他还有明天能跟我斗。不帮我,你的故人可不会给他明天。洛迎风是坏,不是傻。”
孟如寄撇嘴:“在理。”
逐流城的情况,洛迎风不会不知道,戾气横行,百姓被抢,身为生活在无留之地的另外“金主”他不会没有危机感,加之他现在受伤,自己动手肯定难。
牧随找上门去,愿主动处理这麻烦,他虽然恨牧随,但也不会在这个关头做蠢事,给点钱,也说得过去。
“他给了你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