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我实在没办法去注意他的表情是否如我所想般沮丧,我低下头紧盯着自己的脚步,一口气穿过客厅上了二楼。
走进房间锁上门、端起水壶往床头柜上的空水杯倒上温水并服下紧急避孕药后,我终于松了口气。
剩下的药我塞进了书桌上的被一堆杂物掩盖着的暗格内——我的日记本也在那里躺着,虽然杰瑞米已经发现了这个位置,但并不妨碍我继续往里添点什么。
我手中拿着暗格的木板盖子,在即将盖回去的时候瞄到了那本日记本露出的边缘。
看到它总会让我想起些事。
那是十二年前的一段日子,也是我最开始的人生。
某天我睁开眼,我的妈妈,弟弟和双胞胎邻居都在我的身旁。当时的我正躺在市医院的病床上,眼无助而又迷茫。艾莉摸着我的手,满脸惊喜。她说我在家里和男孩们玩的时候一脚踩空摔下了楼梯,但好在只是有点磕碰,并没有伤到哪里,可我的记忆却无疑出现了问题,我没办法回忆起苏醒之前的任何经历和时间片段,我完全不认识眼前的所有人,一切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崭新的。
艾莉那会儿非常的难过,在医生明确自己无法给出确切原由和治疗方案后,她连续哭了两个晚上。
最终,她和我一起接受了事实。
作为人生新起点的纪念,艾莉在我出院那天给了我那本蓝壳日记本。
“从今天起,养成把每日生活记录下来的好习惯,万一哪天你再忘记些事又或是忘了爱你的人,看到这本日记就可以全部想起来了。”
收起思绪,我犹豫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不,我已经没有写日记的意愿了。而且有了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杰瑞米将来肯定还会想办法把它找出来再次一窥究竟。没有人愿意反复体会那种被严重侵犯隐私的感觉。
我盖上了暗格,心情说不清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