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绯澜气走了食铁兽,自己和其他的随从去了酒楼喝茶歇息,她望着楼下人来人往的妖族,难免有些好,这还是第一次她看见如此众多的妖族,妖市里不光有妖族,还有不少来次交易的鲛人。
鲛人的男性美艳妖媚,几乎都穿着蓝衫。可怪的是,他们的额上都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青雾。
这青雾只有潜心修医的修士才会发现,拥有这种能力的修士这世上寥寥无几,燕绯澜算是其中一个,青雾代表着不久以后,这个种族会迎来一场损失惨重的瘟疫。
但也可能是可以控制的小灾小病,不足为惧。
“不行!连镜陛下您不能进去!”
“我不过就想看看妖界的女主人,有何不可,让开!”
门外传来侍从的惊呼声,燕绯澜的思绪被打断,这才想起这位明恋妖王已久的鲛皇,在原着里,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听闻涂山慕沧与琰凤有染后,将涂山慕沧捉了去,日日折磨,不但拔去了他的手指甲,还打断他的四肢,将他丢进最下等的妓院里被乞丐轮奸。
燕绯澜想到此,不禁毛骨悚然,撑着桌子就要站起来,门在这时被推开,燕绯澜与连镜四目相对,连镜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似乎连呼吸都难以为继。
“你是被琰凤救了去吗?”他喃喃说着,嘴唇动了动,声音很低,燕绯澜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这个人是他,原来他们早在凡人界见过一面,那时的他到底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来给成亲的琰凤送上贺礼的啊。
燕绯澜想不出,也猜不透。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燕绯澜简短又和蔼的说道,努力保持着镇定,他眼底的疯狂令她害怕,只得尽量不刺激这个疯子,本想告诉他自己与琰凤的交易,可之前与琰凤做下保证,万万不可让第二个人知晓。
听见她的声音,连镜猛的僵直住了身体,当场石化,他艰难的开口:“琰凤的妖后,是你?”
燕绯澜此时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定定的瞧着他。
突然间,他拽着燕绯澜的手腕,默念法诀,从妖界瞬移到凡人界的海边,海浪拍打着岸边,溅起白浪,此时天空低沉阴暗,高空之上酝酿着一团黑云,一场暴风雨快要来了。
此时燕绯澜看清他的额上也有一层青色的雾,难道瘟疫的预兆是真的吗?
连镜的眼睛凄绝的看着她,似在无声的表达自己的怨恨,这一时间,燕绯澜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对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让他被绝望伤透。
“你为何要带我来这?”她问道。
“这里没有妖界的人打扰我们。”他喑哑的开口,“你的伤......都好了吗?”
伤?燕绯澜疑惑的扬起眉头,虽然不知他说什么伤口,但她现在确实没有伤了,就连脸上的青鳞也被琰凤施法藏了起来。
“都好了。”
看着面前女子温柔似水的脸庞,仿佛昔日的荣光又在她身上重新散发。
“你还活着就好。”她还是这么瘦削,但面上多了一丝坚毅之色,或许是琰凤改变了她,而她也改变了琰凤。
他虽然嫉恨她,可杀了她一次后,日日饱受内心的谴责,久久寻不到她的踪迹后更是难以入眠,要不是在寻找她下落的途中,得知妖王就快大婚,他也不会再见到她。
燕绯澜是能唤起他心中为数不多的善意的人,想到这他下意识捂住心口,他已经许久没有从感受到什么是愧疚和痛苦了,原来,他的心还是会因为一个女人而痛的。
燕绯澜见他一副模样,误以为是他身体出了问题,忙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你关心我?”他抬起头,目光澄澈清明,“你不该关心我,我们本是仇人。”
“可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她想上前又不敢。
连镜侧头看着阴暗汹涌的大海,猛烈的海风吹拂着他的头发四散飞舞,他嘴角含着自嘲般的犀利,冷冷说道:“你赢了。”
“啊?”她怎么听不懂。
我赢什么了?这句话还没有说出口,一道红色的影子蓦的出现在她的面前,突然而至的琰凤打断了她疑惑。
“连镜......”琰凤阴狠的唤着他的名字,而连镜却淡漠的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猛烈的剑光直指连镜的眉心,强烈的光亮令燕绯澜忍不住闭上眼,两个化期的修士在海边打了起来。
但化中期的连镜根本不是化后期琰凤的对手,连镜很快就被琰凤压制在身下。
连镜跪在地上,琰凤手中的光剑刺中了连镜的心脏,血水从身体里溢了出来,一点一点打在身下的沙地里,再用力一点,只怕会刺穿这具身体。
连镜面色惨白,说道:“一直以来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你看不上我也是应当。”
琰凤冷哼了一声,燕绯澜捉住琰凤的手臂,摇了摇头:“他没有对我做什么,我们回去吧。”
“鲛人狡诈,你莫要被他骗了。”琰凤却是不信,他太了解连镜是个怎样的疯子,所以才不想留着这祸患。
“不,我相信他,若是他想杀了我,就不会等到你来,我们就快成婚,我不想因此徒增杀孽。”燕绯澜放轻动作,握住他的光剑,将它从连镜的身体里轻轻抽离,连镜怔怔的望着她,鲛人的眼眶里滚落出泪水,落在地上化成了珍珠。
连镜捂住胸口,一手撑地,艰难的喘息着,燕绯澜随身携带的定瘟珠悄悄塞进他的掌心,低声道:“这个给你,我看到了不久后鲛人一族即将爆发的灾祸,这个珠子可避一时的瘟疫,就当你送我鲛珠的回礼了。”
他低着头:“你竟还记得。”
“我还记得你的名字呢,连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