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凤在在家大舅冰刀射出前先滚了,雪鹰站在棚架下,两手泥土一脸无辜,木归山可不会同情他,一巴掌拍在他脑壳骂道:“你跟你的损友离我的所以物品,动植物都远一点,越远越好!少给老娘添乱!”
雪鹰天真无害道:“我只是想帮忙。”
木归山推着他背道:“帮忙帮忙,你们简直弄死我算了,你很闲是不是?阿?离这里不远的农镇有个咸水湖泊,里面有一大堆海草叶跟牛奶牡蠣,你去找两麻袋回来我要煮晚饭,柳凤!”
柳问麒坐在凉亭研究棋谱,柳凤指着山头道:“快下雨了,我不劳动的。”
木归山叉腰道:“你去把我的丝瓜架重新整一整,那块地因为你们来搞事,连续好几天有野狗来刨地鼠!我那地被刨的坑坑洼洼,不要装死,快点给我过来!柳问麒你还管不管了?”
柳问麒轻微用左眼瞄过柳凤,柳凤触电般跳起来奔出凉亭道:“好好好,我帮你打地鼠!”
雪鹰被木归山塞一个绑着绳子的大袋子,木归山站在门口指着村口弯曲花丛小径道:“快去吧!纪容在我这里会得到最妥善的医疗照顾。”
农镇上,一个顶着鸟窝头的青年背着大袋子,看上去很挫。
哪里有咸水湖泊?
雪鹰买了一个韭菜包子,那小贩给他画个简洁的地图,他拿着地图沿着山道往东走,天空一阵轰隆轰隆声,斗大的雨劈头盖脸砸在民房上,雪鹰抱着头往一个破旧的屋檐下躲,大雨夹着闷雷轰隆隆,闪电交叉从云层闪烁不停,路人纷纷避雨。
雪鹰看着一串水珠从前面落下,靴边很快聚集一个水洼,大雨滂沱,闪电雷鸣,整个天空犹如夜幕降临。
磅轰一声接连不断的吼叫,天空的闪电在云层中明亮像是巨龙飞过苍穹,黄河倒流天际,雨水倾斜人间,雪鹰下摆被水湿。
夏天雷阵雨,应当很快就停了,雪鹰双手交握看着天空,可惜他猜错了,这场雨下了一个时辰,雪鹰断断续续的打瞌睡,靠在门板上点头,肩膀被推了几下也没醒,磅!
一声巨大的雷鸣炸的雪鹰跳起来,左手边一个女子打量他,那女子右颊有一道明显的横向刀疤,让她看上去像个被缝补过的布娃娃,雪鹰看着也不认识对方,想自己挡着住户出入的大门,起身让开,那女子道:“你是道士吗?看你一身道袍都淋湿了,如果不嫌弃要不要进来坐坐?这雨一时半刻停不了了。”
雪鹰双手交握道:“我要找咸水湖泊,你知道在哪里嘛吗?”
女子道:“下大雨湖泊水位上升,里面的贝类会沉到床底,你今天没办法去了,我帮你擦干头发,你身子潮湿要受寒的。”
雪鹰半推半拉的跟着女子进屋,里面木桌木椅,内寝没有门,用一个简陋的屏风隔起来,桌面有针线跟衣衫,缝制一半,还有半锅稀饭。
“你叫我红袖就好,你是哪来人?应当是来农谷找木医治病的吧?我看你身强体壮,不像是有病的样子,还是帮你心上人求医的?”
红袖从木柜中拿出干凈的棉布给他擦头发,毛毯披在雪鹰肩膀上,雪鹰双手交握丹田道:“我是崑仑派的弟子,我.....的确是为心上人求医来的。”
红袖坐下来为他倒水道:“不好意思我家穷的,没茶叶只有清水将就喝吧!你媳妇真是好运,有你这么好的夫君肯替她求医,木医脾气很乖张,不轻易给人看病,你肯定吃很大的苦头才求着他帮忙的,对吗?”
雪鹰道:“是的,他不喜欢被人打扰。”
红袖道:“那,既然你都来了,要不,我陪你睡一下,十文就好,你等雨停了再走?”
她是个风尘女子,见雪鹰孤身站在门外,忍不住多问几句,想来对方离家万里,孤单一人,她生活的很艰辛,除了本身的美貌以外无其他能力养活自己。
这世上独活本就不易。
雪鹰发现她的意思,确认道:“你是满春院的姑娘?”
红袖道:“不是,我还没够格进入满春院,我只是......自己找客人而已。”
她发现面对雪鹰,这件事情很难啟齿,以往来的客人都很快就能谈妥价钱,赚钱的速度飞快,一个来一个,可是雪鹰如此纯粹正直的看着她,好像一种无形的浩然正气压的她自形惭愧。
雪鹰道:“我坐着等雨停。”
红袖道:“嗯,好,如果你改变主意,我在里面等你。”
雪鹰坐一会儿,整个天空阴沉沉,让人想睡,倦意再度涌上,整个人团在桌面狭小的空间睡过去。
红袖等半天也不见人来,起身探头,发现这人居然像是雏鸟团着睡,笑道:“真是可爱的孩子。”
女人都有母爱,这行的女人越是被看重,越是忍不住怜爱对方,雪鹰一身正气凛然,他就这样昏睡到傍晚才自己惊醒过来。
红袖过来笑道:“你是不是很累?我来帮你捏捏肩膀?”
雪鹰避开她的手,动作很明显,红袖眼底暗淡,强顏欢笑道:“抱歉,我忘记我身子不干凈,我很脏.......”
“你会认为我很脏吗?”
雪鹰闪过纪容曾经问过的话,陡然明白,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他握住红袖手道:“谢谢你。”
红袖不解其意,以为对方是谢避雨之恩,道:“小事而已,没什么,对了,这个给你。”
她拿出一个米黄色的小螺,上面刻着黄色浮文。
就一个雪鹰掌心大小,那是追忆螺,可以记忆人的声音,不过只能几句话,是一些年轻修真弟子喜欢拿去送姑娘表达情意的无聊法宝,这个追忆螺上雕刻几行情诗,雪鹰没仔细看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红袖道:“以前跟一个男子交好,所以......现在这东西我也用不到了,你是修真人应该会比较需要。”
她看着追忆螺表情似乎回想到很久以前的情郎,他当年意气风发,誓言要“荡尽妖邪”,他是红袖无法忘怀的痛,每当她怨懟对方的无情与决绝,想要打碎这个当年两人情意的见证时,心又软了。
多情的人总是满身伤痕,脸上的刀疤跟心口的悲伤,红袖总是想到对方的好,对方出生名门正派一身正气,自己本就配不上他的。
上天不过是把这措置的缘分收回去罢了,她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雪鹰收起来道:“谢谢你,我走了。”
红袖为他开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种当年看着心上人走时的落寞。
雪鹰两手空空的回到农谷天都黑麻麻,木归山怒气冲冲叉腰状如泼妇道:“你个没用的臭小子,当时下大雨跪着不是很厉害痴心一片的德行?要你做点小事都办不到,要你何用啊?你看什么柳凤,没事干去做饭啊!狗票人来在老娘家白吃白喝,毫无作为!”
“老娘上辈子是欠你们是不是?给你们看病洗衣做饭,你还杵在这里当木棍啊?”
柳凤抱头鼠窜挨着雪鹰道:“他又自称老娘了,臭婆娘兇个屁!小爷我怕你不成.....嗷嗷嗷嗷疼!别打别打,脚断了断了!”
“老娘让你们咬耳朵!臭小子全身脏兮兮的别踏进老娘的屋子!还有你!整天摇着扇子很闲是不是?!”
木归山总是一说话就没形象,横着扫帚唰唰挥动,柳凤跟雪鹰两人连忙滚进伙房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