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忧道:"那你放了雪鹰吧!我跟你们去,君上不是喜欢聪明人吗?雪鹰可不在讨喜的范围内。"
傲因都要被她绕晕了,道:"你怎么囉嗦没完?你们两个都必须去见君上!"
毕方君道:"真是的,上官门主当真很会讨价还价,辉夜把她嘴堵上吧!"
藤蔓缠绕住莫忧,将她双手反绑,莫忧嘴被树叶团堵上,她无奈的耸肩表示认输,雪鹰道:"你们有话好说,别动手!"
红袖对他轻轻摇头,表示莫忧不会有事,雪鹰只好妥协道:"我跟你走,把莫门主放了,不然柳庄主暴怒起来,连天都灭的!"
毕方君道:"阿鹰你真善良,都这种时候了还在为我担心,君上会处理柳庄主的,放心好了,只要柳庄主愿意归顺,没人会死。"
树林的朱红高楼化做一片废墟,华美的海市蜃楼消失,枝叶中一张纸片蝴蝶拍动翅膀,往江南飞去。
纸片蝴蝶悄悄飞入麒麟殿,不经意停在柳问麒唇上,他伸出指尖,蝴蝶落下,几行灵文出现在空中,柳问麒拢住蝴蝶,子雪看着他道:"庄主,是否要派一队人马出发黑山?"
柳问麒道:"去通知小凤、杨笑、官琴儿,其他人随时待命。"
子雪退下,柳问麒看着蝴蝶消失,淡淡道:"魔之主,你还是够执着啊!"
毕方君打开通道,阴兵队伍跟在后面,沿着弯曲的山道一路抵达殿堂,雪鹰被带到一间宽敞布置雅致的房间,毕方君亲自押送他,雪鹰见墙面掛画还有庭院的花花草草,看起像是一个归隐深山的风雅名士居所,他走来走去,看着一架古琴摆放在屏风后,道:"方大哥,你是带我来见君上吗?"
毕方君显然很喜欢他喊那声"君上",像个亲切的父亲和蔼道:"阿鹰,你愿意来我真的很高兴。"
说的好像是雪鹰自愿来访的,毕方君退出去关上门,雪鹰双手放在膝头端坐在桌前,看着古琴就想到纪容,充满眷恋地盯着琴发呆。
"你来了,雪少侠真难请呀!"
那嗓音带着随意的笑意,却好像不在意对方一样,雪鹰没有回头,他在巨大的震惊中醒悟:"原来我到底是疯了。"
雪鹰看着擦到发亮的琴身,反射出埋藏在心底的轮廓,他浑身僵硬却露出有些疯癲的笑意,从隐忍到爆发出灵压,整座黑山瞬间地动,留守外围的辉夜道:"把雪鹰一个人放进去没问题吗?"
傲因道:"不管如何,他都必须接受。"
毕方君丢出一个紫光将十过殿笼罩其中,阴兵们重重包围,红袖心里七上八下的看着宫殿,手颤抖着握着裙边,心里不断默默祈祷雪鹰平安。
一阵铺天盖地的灵压后,雪鹰重重喘气道:"君上这样戏弄我很有趣吗?"
站在身后的魔之主道:"有趣啊!怎么不有趣?我以为你会希望好好看着我。"
雪鹰闭上眼,连琴身的倒影都不愿在看,冷淡道:"君上请恢復原本面貌吧!化做在下的心上人来戏耍在下,这就是您要我来的原因吗?"
雪鹰感到肩膀一重,对方一手放在他肩膀道:"好,我恢復本来面貌,你可以睁眼看看了吧!"
雪鹰缓缓睁眼,对方苍白到病态的肌肤,一身漆黑的上衣、血红的外衫、绝美的面容,靠近他露出阴邪的笑容。
雪鹰双眼凝视对方,伸手抚摸他的眼眉、鼻樑、一路摸到双唇时,他握住雪鹰手腕,伸舌轻舔他指尖,雪鹰像是被夺舍一样智不清的看着他,气息混乱,他整个人被对方压在地面,雪鹰感到双唇被吻过,他恢復一点意识的看着亲吻之人,试探道:"…….师兄…….?"
纪容瞇着眼压着他,黑发垂下,雪鹰好像被鲜红覆盖,他沙哑道:"纪容?纪容?真是你…….?"
纪容手滑进他衣衫,抚摸他胸肌,雪鹰僵硬的握住他手道:"你是纪容吗?"
纪容笑的很邪魅,与记忆中仙姿玉质的气质判若两人,但他还是笑道:"是,也不是,你还是你,我却不是我。"
雪鹰喉结滚动,张臂将他拥入怀中,沙哑道:"容儿,我想你了。"
怀中的纪容身子一颤,双手搂住他后背,侧耳贴在他胸膛道:"崽儿啊!你真傻!太傻了。"
雪鹰听到许久不曾的那声叫换,紧紧抱住对方深怕这又是虚空大梦。
纪容听到雪鹰剧烈的心跳声,那是爱到痛彻心扉的节奏,两人就这样相拥着,纪容抬头见他满面泪水,顿时愣住,雪鹰早已习惯独自悲伤、独自思念无数个日与夜,无声无息的伤到不能自己,此刻却还是在心上人面前没忍住。
雪鹰被他见到自己一个大男人还落泪,有些尷尬的撇过头,下巴被纪容板回来,纪容吻吻他唇,像是温柔的安慰道:"怎么哭了?好不容易见面要笑着。"
纪容用手帕擦拭他的泪痕,雪鹰一直看着他每一个动作,像是把以前失去的日子重新捧在手心,患得患失、颤颤惊惊、如履薄冰的心情,他爱的沉静到像是一个无情之人,纪容歪头笑道:"怎么了?怎么一直这么看我?"
雪鹰搂着他,唇贴在他耳廓道:"我好怕这又是我的心魔作祟,容儿别在离开我了,求求你,如果这是心魔就杀了我吧!我无法再承受了……."
纪容眼底一片黑暗阴冷,以为决绝的心却被他痴情动容,差点就这样沦陷在对方纯粹真心中,他吻上雪鹰唇,挑逗着他舌,雪鹰整个人沉浸在纪容失而復得的喜悦中,任凭对方逗弄自己。
或许当时应该就这样死在纪容手中,雪鹰不知道自己后来怎么了,他只是如登仙京般的,身子轻飘飘一直处于亢奋状态,接着眼前炸出一道烟花头晕目眩,然后…….
"…….."
他起身摀住脑壳,感觉有点像是醉酒,窗户一阵凉风吹入,他发现自己竟未着寸缕!
雪鹰又惊又恼,边疯狂的套上衣衫边自我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容儿……..他……..我……..不行不行!他要是恼我对他做出……..我该怎生是好?!"
他抓着裤头,但怎么都找不着自己的腰带,气的乱转,随手抽掉竹帘拉绳,随便系上,抓起道隐剑风风火火的衝出去,走廊经过的阴兵对他十分恭敬,完全没有阻挡为难,雪鹰自己心虚就觉得每个鬼都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他只能用愤怒遮掩这种羞愧的情绪,粗鲁抓住守门的喝道:"你们君上呢?!"
那守门的阴兵狭长马脸,两个大大黑窟窿望着他,明明做不出表情,雪鹰却有种阴兵茫然的感觉,他洩气的放开对方道:"失礼了。"
十过府到处都是阴兵,雪鹰走不出去问了也是白问,整座黑山鬼界范围,一般修士进入灵力被锁,雪鹰不想毁了纪容安身立命之所,根本不想用灵力硬扛,阴兵见到他就躬身让路,雪鹰坐在假山池塘边,思索着:"我记得我们好像谈到什么,然后我就……..是什么事?"
雪鹰想到自己抱着他,不对,是自己压在他上方,然后他说了什么纪容笑了,天旋地转,他感到脑壳又晕了,懊恼看着洗的鲜蓝一片的天空,就这样坐了一下午。
花架后方的矮墙,一个鬼影摇摇晃晃飘过,雪鹰捡起石子刷往对方头顶掷去-
"我去!哪个王八蛋!"
雪鹰走过去道:"楚休寧,正好帮我个忙,带我出去。"
楚休寧一看到他立刻两眼放光,露出看好戏的猥琐表情道:"唉喔!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君上的宝贝雪鹰啊!身体还好吗?痛不痛?哈哈哈哈!你昨晚叫的可起劲啦!哈哈哈!"
雪鹰脑海突然闪过某些画面,但他很清楚自己的立场,反正绝对不是楚休寧想的那样,调整情绪道:"楚休寧,你们家君上呢?"
楚休寧不满道:"你这是求人的语气吗?"
路过和守门的阴兵们纷纷望向不时发出尖叫声的假山池塘-
"姓雪的!我跟你没完!嗷嗷嗷嗷他妈……..呜呜呜……."
楚休寧被倒吊起来,头下脚上头被泡在水里,接着整个人被提起来,雪鹰夹着黄符让他上上下下,灵水使他难受如火烤,尖叫道:"我□!你以为你跟君上上过床就了不起吗?我告诉你,君上以前双修上过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算哪块饼乾!呜呜咕咕咕咕…….."
雪鹰怒道:"你嘴巴放乾净一点!纪容在哪里?!为何关着我?"
楚休寧被他提起来,谩骂不休,几个来回两人都气的精疲力竭,楚休寧先认输喘气道:"等等!我说我说!先放我下来□的…….."
雪鹰将他丢到池塘边,楚休寧踩到湿滑的泥泞摔了一跤,骂了几声坐地,雪鹰道:"纪容以前修过参同契,后来再也没修过了!你为何说他…….."
我为什么要问这个?!
雪鹰脱口而出,本想问纪容在哪里,莫明妙话到嘴边就变样,楚休寧见他在意,得意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也是通往鬼道的康庄大道没有之一,何况君上吸食修士灵力,靠着就是双修,你不会以为君上跟你一样是第一次吧?对喔!我都忘了,你修的那啥子不能跟别人上床的,不然会耗损自身修为,哈哈哈!现在感觉如何啊?"
雪鹰满面通红斥喝道:"住口!不知羞耻!"
楚休寧切了一声道:"假道士,装正经,君上在哪你不会自己去找,我只是一个官卑职小的守门兵,哪里知道伟大的魔之主想干什么、去哪里、想要谁?"
雪鹰实在很烦听他槓个没完,远离他转进长廊,想起昨晚他问纪容:"你和陛下做了什么交易?"
纪容道:"我替他重整镐京,让他能带着贺北军返京,我希望陛下能顺利讨伐萧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雪鹰趴在他身上道:"没了……没了……"
纪容搂住他颈脖柔声道:"嗯,那我们继续……"
雪鹰面颊滚烫,蹲在角落不想被任何鬼见到,尤其是楚槓经!
雪鹰拍拍自己额头道:"怎么我印象断断续续的?容儿会不会在镐京迎回陛下?我先出去传音给莫门主,她这么机灵一定先找机会溜出去了!"
道隐剑带着他衝破层层屏障,停落在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