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明知故问,温黎答不上来。
他没明目张胆跟李拂晓对着干,毕竟对方才辛辛苦苦出去买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而且从李拂晓随时能气爆炸的状态来看,现在明显并不是提及李言风的最佳时间。
温黎选择沉默。
可惜,李拂晓却偏偏不依不饶:“问你话呢!你找他干什么?”
此时还是早上,三人病房里的其他两个床位被窗帘遮挡,也不知道还在不在睡。
温黎轻轻皱了下眉,但很快松开,他垂下睫毛,不再多嘴。
吃早饭时医院里的保洁阿姨过来例行打扫,消毒水的味道很重。
温黎没有表现出太明显的排斥,只是安安静静把饭吃饭,等着八点医生的查房。
他没什么事,烧退了之后没什么事就应该可以出院。
久病成医,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都已经摸清楚了。
然而,这样乖巧的状态让李拂晓坐立难安,她知道温黎在想些什么,知道对方一出院对方就会去找李言风。
“你是不是要去找他?”
温黎沉默。
李拂晓几乎尖叫起来:“是不是!”
曾几何时,那个窝在自己怀里叫妈妈的孩子开始有了比自己更重要、也更亲近的人。
对方甚至是个男人,而且还对他抱有同样的感情。
李拂晓一想到就慌得不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们见面。
“我不许你和他见面!温黎你听到没有!不许和他见面!”
如果不是在医院里,温黎真的想再和李拂晓吵上一架。
但他又明白这种争吵没有意义,只会让矛盾更加剧烈。
“妈,你别刺激我。”温黎呼吸有些乱了。
他虚虚指着自己,咽了口唾沫:“我死不掉只会浪费钱。”
李拂晓一怔。
有时候温黎都搞不明白自己对于李拂晓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家人?或者不是。
不然怎么会一次次不告而别,把他丢在家里一年半载没个消息。
明知道他有先天性疾病不能受到强烈刺激,却反反复复不顾他的感受,让白白花出去的医药费提醒他是个身体残缺的废物。
“我要见李言风。”
温黎弓着腰,把额头抵在了被单上。
他的声音沙哑,极度痛苦。
“今天见不到他明天也会见,明天见不到他后天也会见。除非你让我别出这个医院,别下这个床,不然我有手有脚,爬也会爬过去……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