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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槐树纪事 第4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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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大家对西方?的认识,无非是通过电视、报纸,要么?,通过异国亲友。都说西方?好,好到什么?程度,没人晓得,都是第一次出国。再说,那么?些年的教育里,资本主义是腐朽的。

他们到美国后,当地华侨组织接待了他们,非常热情,问他们这趟研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还问了国内的情况,问改革的事情。

他们去了几个州的农场,农场主一般都是当地农协的会员,带领他们参观。虽然来?之前,都接受了一定培训,但这里头,数章望生英语最好了,他有新加坡的大哥陪练,旁人可没有。

资本主义国家的农民,完全是另一种景象。他们一行人每天都处在震惊和激动之中,白?天参观,晚上讨论,美国太先进了,先进到人忍不?住流眼泪,人家种麦子,有种子的标准,有全机械化操作,还有配套的技术服务。国内好不?容易用上了化肥,提高了农作物产量,同一块土地,能养活起更多的人,他们就不?晓得有多欣喜了。再对比美国,这实在令人太吃惊,太难以想象了。

章望生站在美国的农场上,他失语了,美国的农业是这样的,美国立国才多少年?中国几千年的农耕史,一直靠天吃饭,是农民不?够勤劳吗?不?,他们是最能吃苦的人,他们驮着夕阳走进夜晚,又披着星光迎接旭日,可还是那样穷,那样苦,他们依旧要在夏忙时,抢收麦子,像牛像骡那样忙活。也依旧要用老牛拖着石磙,一遍遍轧过麦子,在风里扬场。

他内心受到极大震动,彻夜难眠,整宿整宿和同志们在一块儿总结。他觉得时间?特别迫切,特别短暂,他不?晓得要用多少年,能追上人家的脚步。他要做的事,原来?还这样多,他甚至觉得自己活一百岁都不?够了。

“望生,咱们最后得有个汇报总结,最好用英文写成,这里数你对英文最熟悉,你一定好好写,别叫美国人瞧不?起咱们。”领队的部长五十多岁的人了,他情绪非常激动,每个人都这样,“起个什么?题目呢?题目得大气点?儿!”

章望生说:“咱们实事求是,我本来?就是农民出身,题目写《一个中国农民对……》。”

他话叫人的玩笑给打断了:“望生,你可不?是农民,你家里是地主!”

“难道要写《一个中国地主对美国农业的观察》?”

屋子里充满了笑声,大家激荡的心情不?能平复。

这样的玩笑,已经能随便?开了,伤痛是过去的事,章望生笑笑,他握着华侨送的高级钢笔,拿过一沓纸。

“走走,咱们到隔壁屋去,叫望生好好写材料。”

人散了,他披了件外?套,在台灯下写很?久,几乎一夜没睡,他心里跌宕起伏,有时感觉到痛苦,为身后那片土地上的人们感到痛苦。他们每一点?点?改变,都是那样的困难,光是当初包产到户的事情,都几经波折,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太长了,他们这代人也许未必能走得完……那就后来?人,总有把事情做好,做完的那一天,章望生心里又觉得欣慰,他晓得,会有那样的后来?人,心里很?肯定。

他忽然又想起那只翠鸟来?,翠鸟在芦苇上轻轻一点?,飙飞出去,落在了中文系的课堂上,羽毛上沾满泪水,还有通红的眼睛。他心里一阵难受,摘掉眼镜,休息了会儿。

这篇报告,写得非常好,负责接洽的农协说可以推荐给权威的农业杂志,要是能发表在美国的杂志上当然很?好。

大概在他们要走的时候,农协给了答复,说那篇报告被一家很?有名?气的农业杂志采用了,并支付稿费,大家非常兴奋,叫章望生用美金请客吃饭。

他们去了一家华人开的餐馆吃饭,都说味道好像跟国内不?太一样,但吃得很?高兴,老领导说他要尝一尝热狗,老早听说这玩意儿了,一开始还在想狗还分冷热?大家笑得不?行。

吃完饭,晚上了,一行人在灯火通明高楼林立的大街上散步,美国富丽堂皇,他们很?快要回中国去,要走那条很?难走的路,大家感慨,什么?时候咱们也能这么?富强呢?

章望生买了张明信片,犹豫很?久,才写了两句话在上头,他在地图上看?美国两座城市之间?的距离,反正是很?远很?远的。

他把明信片拿到眼底,反复看?,慢慢的,那两句话好像特别陌生,字都不?像字了,每个字都叫他疑惑:是这么?写的吗?怎么?看?都不?对。

他这是做什么?呢?他还要回去,一堆事等着他去做,她的父母说她一切都好,她这辈子估计也不?会再愿意见面了,他这样贸然,她会觉得很?怪的,许久不?联系,又会怎么?想他?

但明信片还是寄出去了,毕竟,是从离她最近的地方?寄走的,好像这么?着,两人也近过这么?一遭,光是这点?,就足以告慰心灵了。他没有打扰她的意思,就是简单两句话,挺普通的。

第54章

这里的树,草坪,都修得很?漂亮,照顾得精细。树这东西,要是没?人管,想怎么长就?怎么长,枝条能抽多长抽多长,自由自在,也是怪了,美国这样自由,植物却被人给弄得很规矩。南北看姑妈修草坪,说中国乡下草都是要抢的,夏天喂羊,喂兔子,冬天烧锅,有许多人家?是铺不起褥子的,就?弄茅草垫床上,草到处叫人给割得光秃秃的。她说一样事,姑妈就?叹一句气?:真苦啊。

南北心里寂寞,站在那一直看姑妈修剪草坪。

天空湛蓝,又寂静又美丽,还?如此富裕。她见过的风景,也有很?美丽的,只是穷苦得吓人,人也就看不见什么美丽不美丽了。

后来,她通过自己的努力,到一家?银行去实?习,很?忙的。有一天,回学校收到一张明信片,从旧金山寄来的,她一下认出他的字,上面写着他到这里来考察,要回去了。就?这么两句话,也没?什么特殊的。好像就为了告知她这么一件事,南北觉得可笑,他来美国考察,关她什么事啊?他要走,也跟她没?关系。放在从前,他也许要自居兄长,可床都上过了,两人的关系早不纯洁,说兄妹不兄妹,说情人不情人,他寄这么个东西,到底算什么?

早都各过各的了,她实?在不愿意去碰回忆,干嘛自找痛苦?好了,这张明片突然寄到眼?前,第一个字的第一笔,就?把人给拽到过去那个庞然大物门口,不用张望,也晓得里头什么都在。

南北把明信片丢到皮箱夹层,再没?碰过。

大概是八五年开始,她情绪变得低沉,没?有原因的,突然就?对什么都不太有兴趣了,做事也越来越随心所欲。她偶尔还?去赌马,完全是瞎买,随心情而定?。那时冯长庚都会点门道了,他谈了个日裔,女方很?有钱,冯长庚做事也有了鲜明的特点,需要讲人情时,他就?是中国人,涉及到钱啊这些东西时,那他就?是美国标准。他依旧跟她一块去赌马,毕竟认识那么些年,几句口角,过去也就?过去了。

“你怎么押这匹啊,一看就?不行。”冯长庚好心劝她,南北睨着他,“你管我买什么?我乐意我高兴。”

冯长庚眼?睁睁看她输钱,一输再输,他搞不懂了,钱是非常重要的,他们来美国干嘛?说好听是学习深造,其实?就?是图美国生?活好,没?人想回去啃馍馍就?咸菜疙瘩。南北搞得跟李白?呢,一副千金散尽还?复来的心态,冯长庚被她喊得经都跟着震荡,她挣了钱,一点不心疼地挥霍掉了,买衣服,买香水,动?不动?请人吃饭,是他们这群同胞里最大方的,大家?都看出,她爱热闹,就?像一个园子,得请来蝈蝈、蚂蚁、知了,虫子到处鸣叫,到处飞,到处跑,才有活泼劲儿。可大家?都越来越忙了,也不再像初来乍到时,那样爱抱团。一个月给的补贴,远远不够,在国内他们是天之骄子,在美国,遍地的黄金并不是他们的,他们还?是要谋生?,人非常自由,一种没?人管没?人问的自由。不过,日子总是会慢慢适应的,一脚被踹进水池,不努力学,就?会被淹死。

只有南北,她好像倒退了,越来越怕寂寞,有好几次,她心情都坏得很?,莫名总想哭,一睁眼?就?想哭。她给黎钧鸿打电话,说:“爸爸,我想家?了。”

这句话都不晓得怎么出来的,明明不是,她说这话时,想的压根不是黎钧鸿那个几十平米的房子。她觉得哪里都不算家?,她像小?时候那样一烦躁就?揉脸,问黎钧鸿晓不晓得一种虫子,从树上掉下来,会装死,四脚朝天。

黎钧鸿听她不厌其烦说虫子,很?担忧,他觉得她精状态不大好,说:“想家?就?回来住一段时间,不要太累太拼,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这段时间熬了几回夜,明显觉得不行了。”

南北说:“爸爸,你才要注意身体?,你说过的要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

父女俩聊了些琐碎的事情,黎钧鸿按章望生?说的那样,没?提过他,最开始,黎钧鸿还?给他转报一下平安,后来她在美国稳定?下来,联系少了。即便如此,可黎钧鸿是很?有礼节的人,年关临近的时候,会给章望生?去个电话,彼此问下好。章望生?也很?有分寸,不打听她的私事,晓得她在美国学业很?好,又找到一份很?好的实?习,大有前途。

黎钧鸿也不会问他私事,诸如有没?有结婚,有孩子没?有。

南北的实?习,本来做的很?好,一个偶然的机会,听说当时期货市场上有人招募学员,她去报名,被选中,跟十几个人一道学习交易员应该具备的技巧能力。一段时间后,那两个合伙人,给他们每个人几万美元本金,花一个月时间,来搞实?盘买卖。

整个交易室都是人在不断比划来比划去,她也开始满嘴术语。交易部门主管认为南北非常适合当交易员,她充满创造力,对市场有敏感度。这种工作,让她一度十分兴奋,跟家?里打电话时情绪高涨,这叫黎钧鸿又放下心来,以为她情绪已经调节过来。

南北决定?下次回国时,送父母一些贵重的礼物,她不怕花钱。钱这玩意儿,在以前,是个遥远的,跟食物一样遥远的东西。她饿得心发慌,呆呆看着天上的云,云能吃吗?又看看河边芦苇,芦苇能吃吗?甚至,见着人扛着锄头,都会自动?想一想:锄头能吃吗?是真的这么想,不是愚蠢,是饿到不能再饿了,世上一切东西,任何东西,都能被弄进脑子里想着能不能吃。

怎么得到,一下就?这么容易了呢?南北是这群留学生?里最会挣钱的,最有经商脑子的。有一天,她不晓得怎么了,突然有种冲动?,想把钱烧了,烧成熊熊大火,她要当众烧,看有多少人会冲进火海里抢,像抢收粮食那样拼命,像抢心肝一样。她觉得这样的场面很?刺激,很?有趣,她想着想着,自个儿就?在那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睛里又变成沉沉的戾气?,一点也不高兴了,像是下一刻就?能从高楼窗户那跳下去。那一定?要穿最美丽的裙子,一跃而下,她最终想到这儿,把自己吓一跳。

这年的清明,章望生?跟大哥一块儿去烧纸,他见小?孩儿拿着玩具吃的从山上下来,在那抢,互不相让,都打起来了。章望生?觉得那些玩具吃的,不太像本地有的,到跟前看看,上面还?印着英文,他问小?子们东西从哪弄的,小?孩儿指了指山脚,那是当初丢八福的地方。

章望生?疑心是她来过了。

章望海见他魂不守舍的,有些疑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他说没?有没?有。等到了父母跟二?哥的坟头前,发现有两束菊花,显然是城里买的,乡下这个时令,没?人卖菊花。

“谁来过了吗?”章望海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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