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呈无奈叹了口气:“那你爷爷的病情怎么样了?”
“暂时稳定住了,应该还能撑个一年。”沈时礼顿了下,略带讥讽道,“虽然他活久一点,我自由的时间就多一点,但说实话……”
他眼底暗了暗,打住了话头。
气氛一时凝重了几分。
池呈张了张嘴,迟疑几秒后,换了个轻松的话题:“对了,我妹她们杂志社是不是已经采访过你负责的那个社区改造项目了?”
“嗯,我上周见到她了,变化还挺大,差点没认出。”他语气平和了下来。
“欸?你亲自去接受采访了?之前不是说让林宇去。”池呈微微怔了下。
“不是你让我照顾下你妹的采访吗?我不去怎么照顾。”沈时礼斜了他一眼。
“兄弟,你也太给面子了,我本来想你就跟林宇打个招呼。”池呈笑了笑。
“刚好有时间,就去了。”
“那她表现得怎么样?”池呈好问。
沈时礼想了想说:“是当记者的料,很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
“……她问你什么了?”
“没什么。”沈时礼垂眸轻笑了下。
“那你没跟她提我吧?要让她知道我背后打招呼,她肯定又要嫌我多管闲事。”池呈又不放心和他确认道。
“没提,而且她好像也没认出我。”
“不会吧?她当年那么喜欢你,一整个日记本上全是你的名字。”池呈忍不住打趣道。
“多少年前的事了,也许早忘了。”沈时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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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从张丹丹那里得知有关梁原启的各种劣迹后,池芋心有余悸了个小半天。
估计沈时礼也是清楚梁原启是怎样的一个人,才在她准备上他车时,出手拦下了她。
所以就算沈时礼也是会去夜总会玩的人,他本质上肯定是和梁原启不一样的。
而且她跟他胡编乱造地卖了个惨,他就妥协加了她的微信,说明他还是有最起码的同情心的。
也许她可以利用这一点,一步步地将他钓上钩。
池芋内心盘算着,干脆在下班的路上发了条微信给他。
yu:【今天又被主编催稿子了,哭唧唧】
原本以为他要过很久才会回她,不曾想没过几分钟,她手机就响了一声。
埃文:【稿子我看过了,需要修改】
池芋慌忙点开微信输入道:【哪些地方需要修改?还请您指教】
埃文:【方便通话吗?打字太浪费时间】
池芋想了下,回复道:【要不我直接带着电脑去找您?这样我可以当着您的面,一次性改到您满意为止,为未来节省更多的时间!】
埃文:【也行】
见他同意了,池芋一阵兴奋,以为要么可以去光顾他的事务所,要么可以去到他家里,总之是一次拉近关系的碰面。
结果问他要来地址后才发现,他在的是一家茶馆。
怪不得他同意得这么爽快,估计也是刚和客户在茶馆谈完生意,顺手处理下她这边的采访。
池芋一下子兴奋劲退了一半,撇撇嘴查了下茶馆距离她有多远。
见打车过去只要5分钟,她干脆先回家换了一身衣服。
毕竟前两次见面她都没有精心打扮过,这次她一定要先在外表上惊艳他一把。
于是她衣柜里挑了件微微露腰的短款红毛衣,配了条深灰色的包臀针织裙,又不畏寒冷地穿了条薄丝袜,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和纤细笔直的长腿展示得淋漓尽致。
最后她放下扎在头顶的丸子头,稍稍用手指和蓬松粉打理了一下,便套上大衣,登上一双小香风的黑色高跟鞋,夹着电脑包哒哒地出了门。
那茶馆虽离她不远,但在一个闹中取静的老街里。
门前立着精心栽种的竹子,转进入后还有个池塘养着各类观赏用的鱼。
池塘正对着几扇落地窗,里面亮着暖黄的灯,隐约可见其中的榻榻米式样的装修,似是私密的饮茶包厢。
池芋一边踩着碎石铺成的小径往茶馆里走,一边好地探头望了望那几扇亮灯的窗,并在其中一扇里窥见了个有点熟悉的人影。
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对着窗外,在有些反光的玻璃下,她只能看清他高挺的鼻梁和他身上挺括的灰色衬衫。
是沈时礼吗?
池芋不太确定地眯了眯眼睛,盯着那扇窗,想看得更真切,却没料到里面的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窥探,突然皱眉转过了脸。
在撞进他凌厉视线的一瞬间,她也看清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