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这种能够“见世面”的事情,一辈子就只有那么一回,她不把几上丫头带上,以后她们上哪儿有这样的好机会?
何况,把她们留在乡下地方,她也不放心。
段雨凝、段秀丽的年纪已经到了相看的时候了,段张氏那个蠢脑子,一直想要还娘家的恩情,居然还想把段秀丽给嫁过去。
开什么玩笑,她娘家那几个小子大字不识一个,不是好赌,就是好玩,哪个配得上段秀丽?这要嫁过去,段秀丽的嫁妆都能够被玩完掉。
杨香薇虽然不能保证能够给这些丫头找一个最好的人家,但肯定会比张家的那几个小子好。
段雨凝、段秀丽、段乐怡、段尔珍、段梦月五姐妹坐在马车上,兴奋得不得了,因为这是她们第一次出远路。
以前虽然奶奶也有带她们谈生意、上镇上,但这回不一样,这回可是去京城。
几个小姑娘不像她们娘那么怕杨香薇,叽叽喳喳的在旁边说个不停,一直在打听京城的事情。说京城是不是真的像戏里说的那么大,那么黄金满地,那么漂亮华丽?
第23章 邸报
她们对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好。
因为从来没见过,只是听人家说过,所以她们充分调动了能够想像到的东西,全部安到了京城身上,问杨香薇:“奶奶,是不是那个样子?”
“我哪知道?我又没见过。管它什么样子,人嘛,还不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房子是用来住,街道是用来走的,难不成他们坐的不是马车,而是天上的白云?”
杨香薇几句,就将几个小丫头全逗笑了。
段梦月年纪最小,不过五、六岁的样子,特别好吃,所以当四个姐姐开始在马上车看书、打络子、下棋的时候,她就在那里吃零食。
什么果脯、炒豆子,她都能够吃得津津有味。
因为好吃,她也跟其他几个小时候长得有些不太一样,整个白白胖胖的,包子脸,跟个福娃似的,让人见了就特别喜欢。
段雨凝、段秀丽、段乐怡、段尔珍几个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捏捏她的小脸,逗逗她。
她也不生气,只是嘻嘻地冲你笑:“姐,要吃吗?我还有豆子。”
“噗嗤……你自己吃吧,上京的路还长着呢,你带的那些豆子都不够你一个人吃的。”段尔珍笑话她。
段梦月完全不以为然,说道:“没事,我带了生豆子,到时候到了客栈,可以让嬷妈给我炒。”
嬷妈,就是负责照顾段梦月的奶妈。
跟其他几个是自己娘带大的姐姐不同,她三岁就从娘那里搬了出来,搬到了奶奶的院子。
那时她年纪还小,几个姐姐的年龄也不大,还不能很好的照顾她,于是当年那个负责教识字、规矩的老嬷嬷就变成了专门负责照顾她的“奶妈”。
因为有嬷妈带,段梦月虽然年纪最小,但规矩还是非常不错的,可以随时拿来给几个姐姐当“范本”。
几个人冲着段梦月笑,说她上哪儿都离不了“吃”的。
段梦月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嬷妈说了,我还是小孩子,就应该多吃,多吃才能够长个。”顺便,还嫌弃了一把亲姐段乐怡,表示她的个头还没有人家四姐段尔珍高,丢脸。
段乐怡气得牙痒痒的,伸手挠她的痒痒:“胡说,那是因为大伯母本来不高,所以大堂姐、四堂妹就高,我是吃亏在这上头。”
没明指是娘太矮了,但也大概是这个意思。
跟段罗氏盯比,段陈氏确实显得更加小鸟依人一些。
旅程是漫长的,一开始还有说有笑,到了后面,几个姑娘就笑不起来了。
望着马车外一成不变的风景,焉趴趴的。
其中活泼一些的段尔珍,还跑去问段承、段远:“哥,到底什么时候到啊?”
段承一脸无奈:“大概要走一个多月,出门的时候走了,京城很远。让你们呆在家里,又不乐意,非要出来凑热闹。”
“才不是凑热闹呢,奶奶说了,做姑娘的,只有见的世面多了,才不会被坏男人给拐走了。”段尔珍义正辞严地说道,“我们这是在学习,学习懂吗?”
“懂!非常懂。”段远故意问道,“那上次我让你练的字,你练了吗?”
一听练字,特别不喜欢练字的段尔珍就想躲了,打着哈哈,表示大姐就找,赶紧跑了。
段承笑着摇了摇头:“你老提这个干嘛?她又不用科举,会认能写就不错了,不用要求那么高。”
“大哥,你敢说,奶这回带她们上京,没打什么主意?”段远却不这样认识,他放下手里的书,说道,“你忘记同窗上次怎么跟我们说的了?他说,如果他这次过了,不知道能不能有幸跟我们成为……”
虽然没有说完,但是段承懂了,只是他觉得:“不应该吧?奶不是那么势力的人。若奶真那么势力,当年就不会带着整个段家村发家了。”
“大哥,你太天真了。”段远无奈,“奶那是没得选择,她手里有那么多方子,不多带点人,就赁我们家那点家底,稍微被人家胭脂铺给盯上了,都会有麻烦。你忘记,后面几次奶再带我们去胭脂铺送货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始跟踪我们了。”
段承立马想了起来。
当时他们奶还没想着带段家村发财的时候,有一次他们往胭脂店里送完货,出来就感觉被人“跟踪”了。
当然不是他们察觉的,而是他们奶。
他们奶带着他们开绕八绕,才将人甩给。也是从那个时候人,他们学会随时“眼观四方、耳听八方”,一旦不对,赶紧躲开。
虽然这几年,他俩的工作主要是读书,但是他俩和大一点的堂弟没少帮奶在外面跑腿,开眼界。该知道的东西,他们都没有落下。
只是,相较于喜欢读书的人俩,二叔、四叔家的那几个,除了还有一个继续留在学堂读书,其他的都出来了,因为他们觉得自己不是读书的料,更喜欢做生意。
而那两个还留在学堂的堂弟,今年也下场了,只是参加完乡试,他们就没有再继续了,想要再学习几年,更有把握了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