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天亮,谢砚之仍未出现在颜嫣眼前,一切的一切都似昨日那般,唯独他消失不见了。
谢砚之就像凭空失踪了似的,连着好几日都不见人影。
颜嫣也乐得清闲,悠哉悠哉地在客栈中静待谢诀自己找上门来。
入夜后,谢诀果真又顶着那张猫皮来与她交涉。
见到谢诀,颜嫣第一句话便是:“你准备何时让我‘验货’?”她受够了这种行尸走肉般的活法,迫不及待想要改变现状。
谢诀眯着那双碧绿的猫眼,懒洋洋地道:“再过十日就能让你验货。”
说完,微微睁大眼,目光定定望向她:“就是不知你是否愿意离开这里,跟我走一趟。”
听闻此话,颜嫣顿时心生戒备:“你想带我去哪儿?”
她的确不愿意留在谢砚之身边,可并不代表她就愿意跟着谢诀四处乱跑,她虽有要与谢诀合作的打算,却做不到百分百信任他。
颜嫣的反应全在谢诀预料之中。
他早有准备,拽下一早就系在大胖猫脖颈上的传讯玉简,推给颜嫣:“你不信我,总该信池公子罢?”
颜嫣所不知的是,自那日相遇,谢诀便与池川白暗中勾搭上了。
池川白想让颜嫣脱离谢砚之的魔爪,谢诀想利用颜嫣绞杀谢砚之,二人一拍即合,便有了现在这个计划——以颜嫣为诱饵,设下陷阱来引谢砚之往下跳。
可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谢砚之对颜嫣“余情未了”的基础上。
于是,便有了这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与考验,如今,谢诀已得到想要的答案,是时候把他们的计划告诉颜嫣了。
他将一切和盘托出。
也就是这时候,颜嫣才知道,原来,想杀谢砚之的远不止她一个。
金陵池家、汝南周家、还有昆吾派、云华门、轩辕宫……可以说,整个修仙界都想除掉谢砚之。
谢诀失踪的这几天,正是在与池川白商讨该拉哪些人来一同设埋伏。
颜嫣也是万万没想到,杀个谢砚之而已,至于弄出这么大的排场?
谢诀闻言,讳莫如深地笑了笑:“你一定没听过那场诛魔之战。”
“彼时的谢砚之不过是堪堪元婴后期剑修罢了,却能凭一己之力屠尽三世家四大派中化期大能。”
至于谢砚之为何专盯化期大能杀?
理由很简单,化以下的他懒得杀,化以上的,又没这个闲工夫跑来围剿一个元婴后期的小娃娃。
也正因那一战,谢砚之正式晋级为修仙界头号危险人物。
口碑更是两极分化。
那段时间里,但凡谁家小孩不听话,爹妈便会用‘再吵,我就把你捆紧了丢魔窟里喂谢砚之’诸如此类的话语来吓唬自家娃娃。
可别说,治小儿夜哭,效果堪称一绝。
然,修仙界毕竟是个以实力为尊的修罗场。
故而,也不乏有拿谢砚之来当正面案例给自家小孩树典范的。
就是那话听着多少有些三观不正。
类似于:‘你看,只要自身够强大,哪怕全修仙界都看你不惯,你照样能干翻全场,活得很滋润。
谢诀越说表情越严肃,眸中染上些许肃杀之气。
“而今又过近百年,也不知他修为精进到了何种程度。”
好歹谢诀也是挨过谢砚之揍的人,虽说,彼时的谢砚之尚未使出全力,只将修为压制在金丹期以下,但他又岂会不懂窥一斑而知全貌这等道理。
听完这段科普,颜嫣突然就释然了。
原来根本不是她菜,分明就是谢砚之那狗东西太过反人类!
如此一来,颜嫣愈发感到惴惴不安,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道了句。
“你又如何确保他一定会上钩?”
和谢砚之打了这么久的交道,颜嫣自是知晓那狗东西脑子有多好使。
在明知是陷阱的情况下,他能闷头往下跳?
谢诀看向颜嫣的眼变得格外意味深长。
“所以说,你这个‘饵’才是最为关键的一步。”说到此处,话锋陡然一转,忽道:“只要你愿意跟人假成亲。”
颜嫣也是万万没想到,话题会往这种打死她都想不到的方向延展,不待她接话,又闻谢诀道。
“你可千万不要觉得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别忘了我当年是如何被他发配去血渊禁地,即便不爱,他也绝对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给他头顶添绿,更遑如今已证实,他对你余情未了。”
颜嫣被谢诀这番话唬得一愣一愣的:“真的假的……”
倒也不是颜嫣突然被降智了,她只是不相信谢砚之能为自己做到这种程度,外加还不曾意识到,戴绿帽对男子而言是多大的耻辱。
谢诀仍在笑,语气十分笃定。
“同样身而为男人,我自是比你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