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嫣听得脑瓜子嗡嗡嗡的,忍不住发表感想。
“有这么夸人的吗?就很离谱,怕不是在捧杀哦。”
江小别捂着嘴掐断传音,继续看热闹。
看热闹之余,她其实也有些纳闷,除了当事人,还会有谁知道这等辛秘?
周大幅若有所思地道:“大抵就是谢砚之本尊了。”
听闻此话的江小别很是震惊:“这种事说出去对他有什么好处?”
况且之前那么多年也没见他说,怎就突然被传得人尽皆知了?
要知道这里可是以实力为尊的修仙界,没有人会同情弱者,那些事被传出去只会削弱谢砚之的格,让人觉得魔尊谢砚之也不过尔尔。
周大幅伸手揽住江小别的肩,笑了笑,“对他是没好处,可对咱们老大有好处呀。”
他虽未把话敞开说,江小别却听懂了,轻声喟叹道:“想不到他对阿颜竟这般用心。”
修仙界是个以强者为尊的地方,江小别恰巧又是修仙界中无数个慕强者之一。
确切来讲,在谢砚之冒死抢亲的那一日起,她便对谢砚之有所改观。
而后,谢砚之非但没为难他们这些个与颜嫣暗中勾结之人,反倒不计前嫌地给了他们诸多便利,如今又见他对颜嫣如此上心,江小别多多少少有些动容。
不说盼着颜嫣真能与他在一起好好过日子,至少,没从前那么抵触他了。
她尾音才落,便被周大幅在腰上掐了把,并朝她努努嘴。
江小别连忙噤声,颇有些担忧地看着池川白。
距谢砚之抢婚已过去整整两个月,这还是小白头一回出门与他们几人相聚。
江小别总觉小白和从前看上去有些不一样,可若问她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总之,就是不一样了。
没了那股子意气风发的精气,像一下被人抽空了。
正值盛年,已现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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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柳家。
柳月姬今日出了趟远门,时刻关注她动态的付星寒又偷偷摸去书房,且发现藏在密室里的另一个秘密……
半个时辰后,颜嫣悬在腰上的传讯玉简亮了。
玉简上显现出一道她从未见过的陌生符文,她颇有些疑惑,却仍选择接听这通传讯。
待传讯之人与颜嫣说完所有话,她的表情由疑惑变为震惊,再由震惊变作恚怒。
直至谢砚之出现在她眼前,她方才挂断传讯,仰头,定定望着他。
她承认,她是有些沉不住气了,偏生谢砚之还出现得这般及时。
谢砚之垂眸迎上颜嫣的目光,明知她有话要对自己说,也不过问,就这般等着她主动开口。
颜嫣此刻心中乱得很,几番犹豫,仍觉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开口。
她虽不知谢砚之是出于何种目的一直拖着不肯杀柳月姬,可她也明白,有些事是急不来的,若不在合适的机会暴露自己的目的,效果定然会大打折扣。
只是这么多天过去了,谢砚之仍无要动柳月姬的意思,颜嫣难免会有些焦躁。
他若不出手,还有谁能动得了柳月姬?以她之力,怕是有生之年都不一定能报得了这个仇。
再等等罢,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心急,否则怕是得前功尽弃。
于是,接下来几天颜嫣一直在等,等谢砚之的答复。
谢砚之迟迟未回应,颜嫣终还是没能沉得住气。
又过三日,正值盛夏,恰是谢砚之的生辰日。
颜嫣特意起了个大早,带阿梧回揽月居折了些犹带晨露的紫藤花。
她精心修剪好那些饱满的花穗,插在水晶瓶中,给谢砚之充当生辰礼。
颜嫣所不知的是,她偷偷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谢砚之其实早就有所察觉。
确切来讲,他这一整晚根本就没睡,一直在等颜嫣与他说生辰快乐。
那八年间,颜嫣再困都会熬到子时,贴在他耳畔,与他说声生辰快乐,不管他是否会听见。
头一年他不甚错过了,往后的每一年,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直至如今,方才明白。
哪里是刚好都让他听见了,分明就是他一直在等,等颜嫣与他说‘生辰快乐’。
只有真真切切地听见这四个字,他才能得以安心入睡。
昨晚,他等了一整夜,什么都没听见,便这般闭着眼躺在床上装睡,从天黑等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