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歌一开口,方才让颜嫣相信, 眼前之人真是那个骄纵任性的柳大小姐, 而非旁人假扮。
颜嫣收回胡乱飘飞的思绪,清了清喉咙, 有意套话:“那你现在这是……?”
柳南歌也没必要在这种事上瞒着颜嫣, 脱口而出:“是我爹让我来我来的。”
颜嫣紧拧眉头, 大为不解:“他让你来做什么?”
“保护你。”柳南歌撇撇嘴,已隐隐有些不耐烦。
对此,颜嫣只觉匪夷所思。
故意用激将法去刺她:“你不是和我有仇吗?他让你来你还真来啊?”
柳大小姐果真中招了,皮笑肉不笑道:“我怎就不能来了?”
“况且,我觉得爹说得很有道理,你若出事了,砚之定会与娘打起来,届时,我又当如何自处?”
“所以,我现在非但不会杀你,还会好好保护你。”
“但你也别得意,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仍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拆散你们二人,必要时还会杀你,他只能是我的。”
颜嫣:“……”
你这墙角撬得还真是理不直气也壮。
见颜嫣目光呆滞地杵在那里,柳南歌面露不满:“我说得话你听见没有?”
“嗯嗯嗯。”颜嫣点头似小鸡啄米,继而开始转移话题,“你给你爹传个迅,我有话要对他说。”
傻子都能看出颜嫣态度有多敷衍,柳南歌心中再不忿,也知不该在此刻胡搅蛮缠,压下心中的不悦,如实道:“爹如今和我娘在一块,不方便回讯。”
说着,她拿出一封信函塞给颜嫣。
正色道:“他猜到了你心中定有所疑虑,叫我把这个拿给你。”
那是一封被设了禁令的信函。
顾名思义,只有被指定的那个人能看得见信上的字迹,其他人若想要强行解封,信会自行烧毁。
付星寒在这封信中告诉颜嫣。
穗城之事并没表面上看得这么简单,定然藏着更大的阴谋。
柳月姬万分谨慎,可谓是油盐不进。
正因柳月姬不肯派人来,故只能用此下策,哄着柳南歌来将她掳走。
这个节骨眼上,只要颜嫣消失不见,他再跟谢砚之添油加醋趁机诬陷柳月姬,还不怕他们打不起来?
最后,一言以蔽之。
他假意投靠谢砚之不过是缓兵之计。
他觉得颜嫣说得很有道理。
试问还有什么是让他们狗咬狗更大快人心?
信中内容已自动跃入颜嫣脑海中。
而后,信纸焚烧殆尽,散落一地灰烬。
颜嫣眉心紧蹙,脑子里乱糟糟的,都不知该不该信任付星寒。
既如此,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她怎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敛回心,扭头望向柳南歌。
“信看完了,然后呢?我们该去哪儿,总不能一直在这儿杵着罢?”
柳南歌其实很想知道付星寒都对颜嫣说了些什么。
可一看到颜嫣那张脸,她便知,自己定然什么话都套不出来。
老大不情愿地道:“爹让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上几日。”
颜嫣点点头:“那我们出发吧。”
她竟这么乖?柳南歌很是诧异。
心中却在想:这人诡计多端,还是要多加防范,万万不能再中她的诡计。
看穿柳南歌心思的颜嫣笑眯眯。
“你这么防着我做什么呀?可别忘了,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女。”
柳南歌着实不敢苟同,她冷眼望着颜嫣:“你先把这身金灿灿的衣裳给换掉,太扎眼了。”
颜嫣很听话,说换就换,愈发让柳南歌紧张,半点都不敢松懈。
甫一走出客栈,连颜嫣这等凡女都感受到了周遭气氛很古怪。
绛紫色烟雾笼罩在天地间,死气四处蔓延,地心深处隐隐传来轰隆隆的低鸣。
颜嫣看见原本平整的地面裂开了一道缝,且有越扩越大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