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人说:“刘世兄,现下,人人羡慕你有个位高权重的舅兄,想必明年的春闱拿三甲应该不在话下。”
“程兄此言差矣,岂止是三甲,往后入仕,也是我们几人当中最有前途的。”另外一人如此说道。
“两位兄台此话可莫要再说了,我们皆是一同读圣贤书长大,应知大丈夫立世需靠自己,我刘峥只想凭自身的本事入仕,从未想过要靠未来舅兄的权势,若是有幸得天子选中,我倒挺想外放做官,为百姓做些实事。”这便是刘世子的声音。
其他人听了,纷纷赞同道:“我等狭隘,不及世兄万分之一,惭愧、惭愧。来,这杯酒权当赔罪!”
几人随后又转移话题,聊起了明年春闱之事。
这边隔间的顾时欢看了看祝长缨,只见她低头含笑,眼中满意之色尽显。
“这下,你放心了?”
祝长缨点点头“嗯”,她就知道,刘峥是个好的,也是真心喜欢她,而不是看中哥哥的权势。这般一想,心里又甜蜜了几分。
两人出门后,恰巧听见旁边开门的声音,她们转头看去,正是刘峥从里头出来,他看见她们也愣了一瞬。
祝长缨和他对视了两息,各自皆不说话,一个脸红得滴血,一个愣愣的看直了眼。
后知后觉发现心爱的姑娘旁边还有他人,刘峥赶紧低下头从她们身边经过,下楼去了。
时下未婚男女是不允许见面的,两人能在这样的地方再见,各自已经很满足。小儿女们那种甜蜜的气氛感染了顾时欢,按情况来说,她也正是年少慕艾阶段,很是往话本子里头才子佳人桥段呢,因此,对祝长缨十分羡慕。
唉,只可惜,她都不能体会这种情爱青涩的甜蜜,某一天稀里糊涂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嫁人了,还是嫁了个严肃的“夫子”。
......
严肃的“夫子”在中堂打了个喷嚏,官员们纷纷上前关心,“丞相大人日夜操劳,还望多多保重身子啊。”
有人殷勤的给他换了盏热茶,问道:“大人,您看,这下江南查案之事,派谁去比较好?”
这桩贪污案说大不大,其实比起其他贪污案来还算小的,可架不住是在这个节骨眼贪污,朝中全部人的眼睛都盯着江南水患呢,也不知是谁这般大胆,竟然还敢染指赈灾银两。丞相大人为此都发了好几通脾气,一连革职了好几人,弄得大家人心惶惶。
现下去查案的差事不是什么好差,这事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能在这么多眼皮底下不知鬼不觉的抽走银两,想必牵扯的背后之人众多。查不出来皇上这边不好交代,查出来了,日后仕途定会埋下许多仇家。因此,众人都在猜测,谁会是接手这烫手山芋的倒霉蛋。
祝长君不紧不慢的喝了盏茶,抬眼看向中堂另一边正在埋头苦干的“倒霉蛋”,下笔写了个名字,“就他吧,此人聪明机灵会办事,相信定不会辜负众望。”
众人伸长脖子看过去,只见那宣纸上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字:沈慕言。
作者有话要说: 祝长君:老子上班唯一的乐趣就是整死情敌!
第0章
顾时欢与祝长缨在街上了逛了许久,买了许多零嘴吃食,随后又去书肆,臭味相投的两人如进了米仓的老鼠,偷偷摸摸选话本子,乐不思蜀。
过了半个时辰,两人才各自抱着一摞书出门,凝翠已经将马车停在门口,几人大包小包的上车,满载而归。
不过,她们运气不好,好巧不巧在丞相府大门口遇见了祝长君。
祝长君见她俩一起出门,诧异了片刻,随后又瞧出两人似乎有些做贼心虚,他问道:“你们去哪儿了?”
祝长缨最怕她哥哥,不敢说话,早就躲到了顾时欢后头,顾时欢被迫站出来,顶着他严厉的眼,支支吾吾道:“没去哪儿,就在街上随便逛逛,买了些吃食。”
祝长君是何人?一看她们这副模样就知两人肯定背地里干了不好的事,他朝后头的马车睨了两眼,示意祝全上去搜查一番,看是否有‘赃物’。顾时欢眼疾手快的拦住他,也不知为何,她这会儿竟有些腿软,仿佛是悄悄看话本被夫子发现的学生般,此刻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打死也不能让祝长君瞧见那些话本子。
祝全不敢对她做什么,但祝长君敢,上去就拨开她,往马车走去,不一会儿从里头收罗出几包零嘴儿,还有一大摞书,他略翻了翻,什么《霸道王爷爱上我》、《威猛将军的小媳妇》、《龙傲天:小妖精哪里逃?》……
祝长君皱眉,质问道:“这是些什么?”
顾时欢和祝长缨两人怂得像两只鹌鹑,靠在一处蔫蔫的埋着头不敢说话。
“顾时欢,你来说,这是什么?”
她诺诺回道:“上头不是写着么。”
他走上前去,卷起书本一人敲了个脑瓜仁,“你们私下里就看这玩意儿?成天正事不干就看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顾时欢稍微壮胆还嘴,嘀咕道:“这不是没正事可干么?”
“......”
好像也是,她能有什么正事?成日里不是赏花遛狗,就是追风扑蝶,女红不通、琴棋不会,干啥啥不行,吵架第一名。
祝长君让祝全将东西都没收了,两人心在滴血,敢怒不敢言,顾时欢最后锤死挣扎了下,“那个......夫君呐,可不可以把零嘴儿还给我啊?”
祝长君一记眼睇过去,“想也别想,你没发现自己长胖了么?还吃?”
顾时欢纳闷,她苗条着呢,哪里胖了?
男人眼不怀好意的瞥了她胸脯两眼。
顾时欢:......
......
回到正院,顾时欢躺在榻上让凝知捏腿,她今日走路太多,这会儿放松下来,就觉得酸疼得很,又想起被祝长君没收的那些话本子,心也疼得很。
哀怨的叹了口气,唉~
凝知见她郁郁寡欢,跟她说趣事,“小姐,咱们好些日子没请戏班子进府唱戏了,您要不要听戏?”
顾时欢问她,“我以前喜爱听戏么?”
“可不,基本隔上半个月就要听一回呢,那柳家班子的戏是临州城唱得最好的,许多人家都争抢着请他们呢,不过小姐您出手阔绰,他们就爱给您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