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就那么容易寻得到,”谢柔嘉微微扬起嘴角,“想来是医师为多赏钱。不过确实不错,明日叫管家打赏。”
大约泡了两刻钟的功夫,黛黛拿泡了干花的热水端将她小腿上的药渍冲洗干净,替她推拿腿部。
黛黛没什么力气,力道有些小。
谢柔嘉的眸光落在她肥嫩可爱的小手上,不知怎的就想到那对温热宽厚的大手替自己推拿的情景来。
想着想着,心里就烦闷起来,把手里的九连环丢到一旁去。
文鸢这时入内。她上前接替黛黛,一边替她推拿,一边道:“公主是闹着玩,还是当真?”
谢柔嘉托腮望向窗外。
明日就是中秋节,今夜的月色极美。
她轻声道:“从前我同沈四郎去看更多精品温文来企 鹅裙以污贰 二期无儿把以兰桂坊玩,总不能理解他们为博美人一笑,而一掷千金的豪举。如今我瞧着他对曲意奉承,我这心里竟还挺受用。如今想来,兴许于沈四郎他们也是如此想,不过是费些钱就能解决的事儿,又何必劳心劳力地动用感情。”
“文鸢,这世上可以有很多小泽。若是我哪日腻了,许以重酬打发,再换一个便是。”
文鸢见她如今竟这般心灰意冷,劝,“公主还记得您的姑母临阳长公主。当年她与驸马不和,在府中养了一众面首,甚至逼死驸马。可到最后却发现她与驸马之间不过是误会一场。此刻纵使心中有万般悔恨,已是覆水难收。临阳长公主心灰意冷,去道观出做了姑子。”
谢柔嘉闻言没有言语。
半晌,她冷冷道:“我与裴季泽之间没有误会,即便是有,那也是我曾经误以为他心里有我。这,便是天大的误会。”
文鸢还欲再劝,她道:“我累了。”
文鸢知晓她不想听,只好服侍她歇下。
翌日便是中秋节。
谢柔嘉这日难得起了个早。
她用完早饭后,百无聊赖地在园子里闲逛。
今日中秋节,是合家团圆之日。
可她一个成了婚的人,反倒是像没了家似的。
怪孤独的。
文鸢知晓她一向最怕过这种节日,劝道:“公主不若早些入宫去?”
谢柔嘉道:“今日中秋,阿娘与嫂嫂她们定然也很忙。更何况去那么早,又免不了被唠叨。”
文鸢道:“要不请魏公子过来陪公主说话。”
魏公子便是昨夜被赐名“小泽”的少年,原名魏呈。
谢柔嘉情蔫蔫,“没心情。”
文鸢这下也不知如何去安慰她。毕竟今天这种日子,几乎都在家过中秋。
主仆二人正对着满池子的荷花发呆,这时管家来报:裴夫人来了。
成婚这段日子,裴夫人待公主体贴入微,处处关坏。
公主心底待她倒是极有好感。
她定是来请公主回去过中秋节,公主若是回去过中秋节,指不定就不回觉得孤独了。
她道:“裴夫人待公主一向好,不如奴婢请裴夫人去荷花厅,留她吃杯茶也好。”
原本不想见客的谢柔嘉颔首,“也好。”
*
荷花厅。
在这儿已经坐了半刻钟的裴夫人十分忐忑。
今日是中秋节,合家团圆之日,按道理来说,三郎要来接公主回去过节,只是今日一早他正要出门时,东宫来人将他叫了去。
她一时又想到即便是三郎亲自来接,公主未必肯回,思来想去,公主待她这个阿家还算是尊重,只好厚着脸皮过来请人。
正焦急,怀里的阿念抬起眼睛问母亲,“公主嫂嫂怎还不出来?”
裴夫人伸手替她捻去雪颈处的一根发丝,笑,“你每次出门都还要打扮一会儿,你公主嫂嫂自然也要打扮打扮。”
“说得也是,”小姑娘眨着眼睛,一脸天真,“阿耶今早还说,阿念今日格外地好看。”
裴夫人闻言,望着自己女儿一张圆圆的小脸,实在愁得慌。
若论模样,比起家中其他姐妹,实在不出挑。可她那个不着调的夫君,成日里闭着眼睛夸,已经将她夸得分不清现实。幼时也就罢了,若是长大后没有自知自明,岂不是被人笑话?
可阿念丝毫体会不到母亲的忧虑,远远地瞧见一群婢女簇拥着一美人朝这边走来,忙从自己母亲的怀里跳下来,一蹦一跳的朝她跑去。
近了,扑了个满怀,扬起一张脸笑,“公主嫂嫂,这两日没瞧见我,是不是特别想我?”
满腹心思的谢柔嘉被她逗笑,伸手摸摸她的头,“确实有些。”
阿念一向是给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孩子,闻言更加高兴。
她牵着谢柔嘉向荷花厅在走去,不过短短一段路,她已经说了好几段府里一大早为准备中秋节发生的趣事,以及往年中秋节赏月的情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