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峻川还是不说话。
进家门以后是一阵血雨腥风。
他不言不语惩罚她,动作不算温柔。他不温柔,蔺雨落就咬他,在他肩膀咬出深深的牙印。当他提枪准入的时候,发现蔺雨落的姨妈造访。
气没完全消,自己滚到床的一边威胁蔺雨落:“你下次再不打招呼就走你试试!”
“我现在打招呼了,我要走!”
蔺雨落早消气了,现在就是在逗顾峻川。故意要走,被顾峻川拦腰抱回床上,啪啪打她屁股。他省着劲儿舍不得使劲打,拍了几下连红痕都没有,再然后就狠狠揉捏。
两个人额头顶着额头,呼吸很急,又都没有轻举妄动。顾峻川嘴唇去含她的,手又用了力将她带向他。
“你下次再说分手,我不会再找你。”顾峻川说:“我默认你下次再说分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可以爱你,但你不要试图让我跪在地上。明白吗?”
“那我也最后跟你说一次,我跟你恋爱了是因为喜欢你。你能不能相信我的真心,不要再提宁风了?我受不了你每次冷嘲热讽,好像我爱过别人在你面前就永远不能抬起头一样。你不可以跪在地上,我就该跪吗?”蔺雨落很委屈:“忘掉宁风,我们的恋爱才能真正开始。”
“不然我真的感觉到疲惫。”她抱着顾峻川,脸蹭蹭他,腿抬到他身上,像猫一样扒着他抱。
顾峻川抱紧她,蔺雨落轻声抱怨:“你顶到我了。”
“哦。”又松开她:“不管怎么样,你们应对危险的能力太弱了。过几天去救援队参加集训吧。”
“哦。累吗?”
“不累。”
“好的。”
顾峻川的“不累”是“不会累死你”。
他干什么都较真,救援队的集训更是不会马虎。用他的话说:在这件事上马虎,那就是在用生命开玩笑。这个玩笑开得起吗?
蔺雨落为顾峻川的发言热烈鼓掌。
别人悄悄问蔺雨舟新队员是谁,你认识吗?
蔺雨舟:我认识,我姐。
跟队长什么关系?
女朋友。岑嘉容说。
岑嘉容是一个非常好的姑娘,她不会横刀夺爱,也不会搞卑微的暗恋,不能在一起就不能在一起,不至于为了这个离开救援队。光明正大。
蔺雨落跟她打招呼,她就跑过去跟她握手,很正式的样子。
别人以为队长女朋友训练是做样子,只是情侣之间不愿意分开,想借着各种机会多呆一会儿。谁知蔺雨落体能训练的时候一丝不苟,别人都休息了,她自己又去负重跑了一个来回。顾峻川呢,也不见心疼,还在一边喊:“跑这么慢,是因为腿短吗?”
这种情侣相处大家也是没见过,一个咬着牙不说累一点不娇气,一个在一边紧盯进度不开小差铁面包公。
蔺雨落知道顾峻川说得对,来训练就好好练,别拿别人生命开玩笑。所以无论顾峻川多严格她都不生气,还会主动问教练:我的负重是不是太轻了?
顾峻川呢,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绿灯。要么就别来,要来就别凑合事,他最讨厌糊弄了事。尤其在别人都认真的时候,倘若蔺雨落拿出一点女朋友的样子来,想混过去,他会生气。
蔺雨落没给他生气的机会,一直咬着牙到最后。
晚上聚餐的时候问蔺雨舟:“你每次来练这些?”
“今天是基础训练,其实我已经进阶了。”蔺雨舟有点自豪,偷偷给蔺雨落展示他的胳膊:“姐,我现在有点强了。虽然比起川哥来差很多,但我还会更强的。”
蔺雨落自己辛苦没觉得什么,却心疼起蔺雨舟来:“你练的时候要保护好自己的手,伤了就不能做实验写报告。还有啊,眼镜是不是要换一副戴度数的运动眼镜?”
“川哥送了我一副专业的训练手套。”蔺雨舟给蔺雨落展示。
“什么时候送的?”
“很久了。”
菜上来了,蔺雨落伸手夹菜,才发现手抖得厉害。太累了,肌肉酸痛,胳膊不听使唤了。顾峻川坐在她对面,看她试了几次都夹不起菜,就跟蔺雨舟换了座。挖了个生蚝喂她。
蔺雨落不肯张嘴,他就凶她:“快点!”
“我自己可以。”
“得了吧。”顾峻川趁她说话把吃的塞她嘴里,大家齐齐起哄。这会儿能看出是在恋爱了。
蔺雨落抖着手拧顾峻川胳膊,脸转过去背着别人说:“我不吃!你别喂!别扭!”
“我在搞救援呢,你受伤了,需要帮助。”
训练的时候一本正经铁面无私,吃饭的时候就是赖皮狗,在别人善意的笑声中又喂她一口。得空就帮她放松手臂。
蔺雨落尝到了辛苦,也能想象顾峻川也经过这样的辛苦,所以他才有那样的体魄。她在桌下握他手甩了甩,他看她,她就咧嘴一笑。
从前蔺雨舟说喜欢救援队她还不知缘由,今天身在其中就被这群热情的人感染。他们是各行各业的从业者,有学生、有个体商户、有企业高管、有老总,都是在茫茫人海中几乎不会有交集的人。但大家坐在一起,就成了朋友。这些人身体健康、精饱满、积极乐观。
蔺雨落很高兴自己也加入进来,也为自己没有叫苦叫累而骄傲。
席间顾峻川跟老队员勾背聊天,老大哥问他:“就是这个吗?”
顾峻川就点头:“对。”
“这个好,单冲着不知天高地厚要加练、练完了手拿不了筷子这个劲头来讲,是个狠人。”
“甩人的时候更狠。”顾峻川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