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元自个儿擦发,忍不住道。
“他,他对我坏着呢,生忌又如何,我才不去管。”阮三提高了嗓音,理直气壮起来。
他自是忘了,往常每一年与贺元,前几月都要准备贺礼。
“这篇策论可好,父皇看了定是欢喜。”
“我哪里看得懂,不晓得娘可欢喜这绣帕。”
总是送得他们不擅长,好不容易才完成的,博欢喜。
贺元一收思绪,她沉默看着他,“你可知今日我出了事。”
醉得不行的阮三一下恢了智,他随手就丢掉茶盏,不管那碎瓷,急急上前抓着贺元,“什么事,你哪儿有事。”
贺元没拍开他,她缓声道:“是淮安王,派了死士。”
阮三脸色一变,他猛地摇头,“不可能,他答应我的,不去找你麻烦!”
贺元一听气急,她往他脸上拍去,“你当真与他来往,你是疯了不成。”
这力道,不若轻轻抚过。
阮三哪里嫌疼,反倒迷醉起来,“男人的事,你哪里懂得,你不知悉他后院可不清净,一个阮兆算个什么东西。”
这不算什么东西的阮兆却欺辱我们如此容易。
贺元眼暗淡,这话,她没有说出来。
“让我看看你的伤。”阮三急道。
贺元指了指遮掩过的额,“就这,没甚大事。”
阮三小心翼翼看去,这才问:“你怎么晓得此事。”
他这醉意倒是清醒。
贺元咬了咬唇,冷嗤出声:“有人恨不得我知道,当我傻。”
她看着阮三,面上是再难有过的态。
“你虽负我,可我晓得,你总不会真的伤我。”
她与阮三,是自小一起长大,她岂能不信他。
殿内的阮三彻底醒来,他唇色微颤,手抚在贺元额头那块儿青紫,“还疼吗。”
殿外掉头转来、偷听许久的阮七面无表情。
贺元不愿与他腻歪,打开他的手,“没甚事,你到底在外做些什么,怎么与淮安王牵扯。”她逼问道。
阮三正要答话,突然一小太监走进,行礼道:“宫禁时辰到了,殿下还是尽早离宫吧。”
贺元瞧着眼熟,却是刘安那干儿子小丰,她面色难看,朝殿外一看,手却死抓了阮三,对外道:“是我要留他在此,离不得他,赶紧滚开。”
只听那外边传来物事摔倒声、追赶声,小丰只得讪讪退下。
阮七发了大火,龙銮也不上,气势汹汹往前走。
家宴正散的太皇太后殿里,自是看得个透彻。
有妇人冷冷往贺元殿中看去,对着等候的白氏道:“殿下进了狐狸窝,哪得能出来。”
白氏不说话,她看着那烛红通明的宫殿,转身就与众人出了宫。
等行至一半,假山小亭,阮七身侧也只有了刘安。
这假山是那一年阮七与贺元的少年再遇,阮七登位后时常来此,却从未允人修缮。
“信任?”
阮七连连冷笑,他转身看着刘安,“你当朕傻?”
刘安立即跪了下来,“奴才那点小心思怎能瞒过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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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阮三却也起了气,他不敢置信的甩开贺元的手,朝外踱步,又转来。
“方才他在?”
“贺元,贺元你竟用我气他?”
贺元丢了枕头砸去,骂道:“你是酒未醒透,方才的话还不应我,又胡乱扯什么。”
阮三走向贺元面前,他抓住她的手,“难不成,你还真要留我。”
贺元顾不得拍他,着急解释,“哪里是如此,今日他明明派了侍卫跟来,偏得要紧处才出来救我,非得让我记着他的好,我气他做作,方才,方才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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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胡乱做那些手脚,她怎会起疑。” 说此,阮七语调一点起伏也无。
刘安油条惯了,卖弄道:“这不是危险至极出手更得佳人芳心。”
阮七倒笑了,“你说她蠢,这时候倒琢磨出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