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递进嘴另半个馄饨。
韩方见她不自在,解释道:“我虽与他同为科举出身,可他正赶上上朝扶持庶族,他之才,远胜于当年头状。”
何况又娶得当年最为盛宠的贺元,哪里会缺得赏赐。
他说此,饮一口汤,道:“今年科举怕是又办不成。”
贺元听不懂,她不满韩方夸王良,他哪里有什么才,俱是靠了明华。
“我看你比他厉害,这金都怕是没你怕的人。”贺元夸得不伦不类。
韩方难得舒展了眉头,眼角起了小褶,五官却是温和起来。
“今后郡主倒不必烦见我。”
贺元将幕笠整个都掀开,一眼不眨看着他。
韩方忙低头盯着馄饨,“返乡等再召吧。”他又忍不住抬眼责备道:“你还是将幕笠遮上,省得人闲话。”
贺元不满一哼,“你这性子颇得讨厌,如今又没了官,小心你妻与你和离。”
韩方不自在极了,“我还没娶妻。”
这话一出,贺元笑出了声,“你这般岁数,怎么惨成这样。”
韩方语调死板,理直气壮,“我要娶一贤良妇,岂是好娶,若是你这般。”
贺元变脸,丢了勺子去,“我这般,我这般如何。”
铺子刹那安静极了。
良久,韩方说:“过了年,那帮言官就要上折,你这样,总不是个过法。”
贺元不理睬,她起身要往外走。
韩方在后急道:“现今为官者都晓尽你的事,世族怨你丢尽贵女脸面,庶族怨你带坏那位,你这样惹了众怨,后果你可晓得。”
贺元一顿,她转了脸来,幕笠的纱面被她遮下,容色又看不清来。
贺元轻笑,“那你告诉我,我能如何。”
韩方不说话,是呢,她又能如何。
不过是帮那人担上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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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府的事处置完已到了夜深,贺元隔着珠帘听三枣与管事们掰扯。还突然兴起,吩咐三枣要送韩方几个庄子。
丫鬟们不解,她也不解。
到了这刻,贺元不想回宫。
她模模糊糊想起刚回金都时,她只愿呆了外,好生生过她的日子。
如今,却是这般。
就如此时,府外早来宫内的马车。
阮七将她的心思,摸了个透彻。
承金殿灯红通明,一盏盏的宫灯悬挂。
贺元往殿内进,小丰跟在她后,悄悄说:“今日圣上发了火。”
她的步子越发慢了,可还是走了进去。
殿门被小丰一扣紧。
殿内就贺元与不远处案桌前的阮七。
阮七还在批折,贺元一看,就要往里进,阮七喊住她,“你跑什么。”
他走下,贺元被他一把抱起。
贺元笑:“我不是看你忙。”
阮七没理,他抱着她上了几步小梯,将贺元丢在了案上。贺元的斗篷被扯了开,露出了华服艳裳,散在案上。
阮七见这衣裳,低低笑,“真好看。”
贺元四周都是折子,刚盖上的印。阮七随意一挥,撒了半。她被案面抵得生疼,给阮七撒娇,“让我起来。”
阮七伸手抚了她的脸,她刚从外走来,还冰凉。
“不是让你今日等我。”
贺元垂着眸,“我让小丰转告了。”
阮七解着她的衣裳,“我一进殿,全是莺莺燕燕,你倒大方。”贺元晓得他要做甚,她抓着他的手,眼哀求,“别在这。”
阮七不理她的不愿,几下给她解了干净。
而他自己玄袍完好,连褶子都不起一个。
贺元又冷又羞,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