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温时卿坐在木椅上,开始沏起了茶。
温时卿说的是他早上问江深的话,既然江深在门口等着他,那么想必他也有答案了。
谁料,江深倏地跪在了木质的地板上,温时卿倒水的手不免抖了抖。
他抬眸望向江深,眼一如既往的平静,让人觉得冰冷,难以接近。
“师尊,弟子不肖,弟子依旧恨。”江深愤愤地说着,“师尊若是觉得弟子不配做您的徒弟,我也不悔。”
闻言,温时卿失笑,他问江深:“你是说你情愿一直恨着这些死得差不多的人,不跟我回衍月宗?”温时卿话说的直白,衍月宗如今是修真界第一名门,有多少弟子挤破脑袋想进来,更别说当那仙道第一人玉尘仙尊的徒弟。
那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许是觉得羞愧,江深默不吭声地垂下了头。
“江深,你不能改变你过去的不幸,但这不意味着你的以后都要因为过去的不幸而活。”
“铭记过去的人是不会活得如愿的。”
温时卿抿了口茶,命令道:“江深,抬起头。”
江深缓缓抬起头,有些胆怯地望向温时卿,脸上写满了羞愧。
“那你和我说说,你恨,那你想怎么样?”温时卿问道,“是赶在清查司前杀了谢青寒?还是要谁给你的父母陪葬?”
“以你现在的能力,你觉得有可能吗?”温时卿言简意赅,句句诛心。
“你可能会觉得恨会让你强大起来,但那是要付出代价的,江深。”
“恨,是这世界上最没用的感情。”
温时卿此时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悠闲地喝着茶,却和江深将着最直白最残酷的道理。
“我知道你此刻定然放不下,你不妨和从前一样活着,这一切不过是你这两日所见的一场梦罢了。你依旧是绥封城那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起来吧,今晚你好好想想吧,是走是留你自己决定。”
说罢,温时卿起身朝屋内走去,独留江深一人跪在原地。
皓白的月光透过窗悄悄洒进屋内,温时卿站在窗前微仰着头赏月。方才的江深不免让他想起了一些尘封的往事,记得父母出车祸时,年少的温时卿满心底也只有恨。
恨,这个字徘徊在心间,温时卿轻嗤一声,拂袖关上了窗。
谁又不清楚,南月宗如此不堪的往事因何而起?
【作者有话说】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史记·项羽本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