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少说两句,那人我知晓一二,不可乱言。”
名叫黄韶的修士插话进去,可没人理他,吵吵杂杂的人声里,有修道中人想要上去理论,被相熟的同伴拉住。
同伴摇摇头:“且看那人行事再说,不莽撞当了出头鸟。”
山崖上方,风吹着须髯、袍袂猎猎抚动。
圆圆的脸颊带着痛苦的色低垂,双目湿红,豆大的泪水滴在地面。
“真君,我……我真心想要修道的。”
风吹过来,陈鸢看着他。
“既然修道,为何要屠杀一个镇的人?”
“望真君明鉴,非我想要乱杀,只是……”
陈鸢紧逼一句:“只是什么?因为心爱的女人死了,就迁怒其他无辜之人,这个罪过你没得狡辩。”
蛤蟆道人摇了摇头,似乎听到心爱的女人死了,这几个字,眼泪啪嗒啪嗒落的更多了。
开口的声音变得哽咽。
“真君非我,不知我心中美好。女人虽与我不是同类,可对其,我心里是喜爱的……那天我在林中看着她出嫁,穿的煞是好看……我以为她能过得很好,可是她死了,被那些人污蔑,沉到河里。”
蛤蟆道人抬起脸来,已是泪流满面,“真君,我心好痛,过得好难受,那些人为什么要那样对她啊,好人为什么就没有好报,作恶的人为什么还能过得很好。”
“太不公平了。”蛤蟆停下哭腔,脸上悲色也渐渐冷下来,露出凶恶:“老天爷将他留下来,定是让我去报仇的,一定是这样,真君你说对不对?”
他跪在地上前行,靠近陈鸢仰起脸来:“老天爷留下他们,就是为了让我亲手为阿秀报仇,哈哈哈!”
女人的一生,陈鸢在金钵看完,对她的遭遇,心里也揪得紧,像她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几乎每日都会发生。
换作陈鸢在场,恐怕也难以压住心里的怒火。
但他向来只针对有仇怨的一方,从不扩大复仇的范围。
“杀的好!”
陈鸢朝蛤蟆道人赞了一声,令得一旁的飞鹤还有不远的青虚老道心都提了一下,他们这才想起陈鸢也是有仇报仇的主。
当年杀胡人时,一口气杀过黄河,眼都不带眨一下。
眼下他俩只希望下边那些修道中人莫要鲁莽才是。
然而,山崖下的修行中人确实已经炸开了锅,听到陈鸢这声称赞,嚷嚷骂了起来。
“果然是这样。”
“一丘之貉,妄我刚才还力挺他。”
黄韶在人群里呼喊:“诸位莫要听怂恿蛊惑之言,上面那位是洛阳真君观的真君,岂是不懂事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