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草低见牛羊,一支人数五千左右的皇帐近卫军旅正驻扎在一处水草肥美的湖泊边,皇帐耸立在草原之上,即是金刀可汗亲临。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玉珈欲亲访大华,起行至今已第三天,却没有其他护卫,并非玉珈过于托大,对自己的安危如此轻率,而是在宽广无垠的草原之上,若是有人想要图谋不轨,这点人数的行踪就极为难寻,加上她又是临时起意的起行,等于突然就消失在草原里一样,根本无迹可寻,何谈图谋。
玉珈挑选的南下路线也是有讲究,每一段路程上,必有新鲜的水源可以随时沐浴,所以这躺出行每天休整之时,都会在皇帐里布置好香气宜人的浴桶供玉珈泡澡。周居劳顿了一天后,正是沐浴解乏的最好理由。随从的女官不需要吩咐便已早早摆好她每日沐浴所需要的架势。
一位颇为壮实的女官正在一旁伺候,玉珈轻拂飘荡的花瓣,柔声道:“鹰隼儿都出动了?”女官肃然道:“昨天的谍报回复,都已顺利入关了,接下来就会全力去收集汗王的消息。”玉珈轻叹一声道:“才三百人,在那大华,便是杯水车薪都算不上,能不能找到,什么时候找到窝老攻都是个未知,这负心人……”
女官见玉珈愁眉深锁,只得劝道:“可汗,鹰隼儿个个精通大华的事,而且这些年来都在大华积累了不少人脉,想必还是有把握的,我是担心,可汗您亲访大华来吸引注意力,也未免太冒险了,若是……”
玉珈打断道:“本汗若不是这样光明正大的去找那姓肖的,来个打草惊蛇,赌那群女人露出些马脚来,只会更难找。”女官不解:“可汗为何断定汗王是被那些女人藏起来了?就连我都知道,汗王可是在那高丽也有……有关系的,他会不会是……?”女官欲言又止。玉珈解释道:“窝老攻如果在高丽敢不回大华的话,怕是姓肖的早就出兵到那边,在那家门口接他了,高丽又有什么胆子敢留他,若是来了突厥,我会不知道吗?这一年来他渺无音讯,要是她们有人敢来突厥找我要人,我还有几分相信,但是她们只字未提,却只是秘密在搜寻,装模作样,在我看来,就是贼喊抓贼的把戏,她们不敢找我要人,我倒要去找她们要回我的窝老攻,我们草原女子可没那么多勾心斗角的花样,喜欢就喜欢,有什么好隐瞒的,男人嘛,身边多几个暖被窝的又何妨,要是他在草原上,看上哪个女子,别说一个,就是十个百个,本汗也会由着他快活便是,哪会像中原那群女人那般喋喋不休。”
女官奉承道:“可汗当时在那边境上,与汗王谈判,可是让中原人都大开眼界了。”玉珈瞪了那心腹一眼,微微羞红道:“多嘴,不过若非本汗主动,那呆子可就是个榆木疙瘩,不说了,你出去,我得一个人静静。”
女官领命退出帐外,却没有离开,就在门口候命。独处的玉珈被女官那一番话勾起了回忆,回想起当时与林三在那国境线上,两军的注视下,在那营帐中的香艳画面,玉手不自觉的伸向了胯下。已为人母的玉珈,原本被林三调侃过还要好好发育的胸脯,已是一语中的,饱满了不少,原本水灵清秀的月牙儿,身姿已是出落得凹凸有致,一对玉乳从少女时的莹莹一握,发展到现在的傲然挺立,低头不见脚尖的规模,林三可谓居功至伟。
大华与突厥停战交和的这几年中,林三每年都有三四个月的时间会在突厥陪着自己,那段时间,玉珈总会和林三出相入对,形影不离,也将玉珈从青涩少女滋润成轻熟少妇。玉珈说得好听,只要林三看上草原上的女子,无论是谁她都愿意为夫代劳,让林三享受,可是他即便是有那闲心,却有余力吗?突厥女子的狂野可不是开玩笑,光是应付玉珈的需索便让林三不敢怠慢。
玉珈泡在澡桶里独自思量,默然不语。一手随意抚弄水波,心中不断盘算此次再访大华的行程,查漏补缺,定要做到不出纰漏。
出访大华的皇帐并没有选择从贺兰山入关,是玉珈特意为之,毕竟之前两国打了这么多年仗,死在那城门前面的突厥人多不胜数,大华的将士也定然不会少,双方之间的仇怨并非一朝一夕能化解。更何况,在那贺兰山,可是那徐军师的地盘,她对突厥人不待见,玉珈又何曾看她顺眼?以免节外生枝,玉珈特意绕了道,从另外一处入关,现在距离入关也就只有一天的路程而已。01bz.cc
第二天启程后,沿途看到的商旅行人少得可怜,玉珈细想后就明白了原委,若是由这里出关入草原去做买卖,行程上就要远上至少两天,时间和成本都要多出不少,也就难怪了。
由十二匹血汗宝马拉动的巨大马车,配上特意打造的宽阔车厢,便是她的行宫,即便是一路狂奔,依旧能让整座行宫十分平稳,玉珈在上面如履平地。
正当皇帐队伍行走至那距离关口还有半日路程的峡谷前,一名斥候传来谍报,有个女人正在接近。一个女子而已,几千护卫的保护之下,鲜有能翻起风浪的可能。玉珈本来没放在心上,但是听到谍报中描述的那女子外形,便晓得绝非等闲之人,于是便命斥候将人带来。
等待来人时,玉珈还在猜测,因为在那她心目中,符合斥候描述的女子,普天之下也没几人,若是那位曾纵横突厥皇城,让不少突厥人难以忘怀的宁雨昔倒也还好,毕竟玉珈知道虽然她武功高绝,但是性情闲恬,而且与自己算不上有仇怨,同为窝老攻的女人,定然不会和自己起了冲突。
但要是那手段诡异莫测而且性情难料的安魔女,可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安碧如当初给玉珈下的蛊,在林三百般纠缠下才给解了,玉珈才能保住一命。要不然堂堂突厥金刀可汗,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暴毙而亡,对于安碧如,玉珈是既怕又恨,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有意无意地躲着。
玉珈没来由的心烦意燥,跨出皇帐,喊停了前进的行宫。远远看到前面三百步外,一队斥候呈环形队列包围着一名骑马女子缓缓靠近。那女子一条红丝覆面,体态婀娜。由于距离太远,只能看个大概。玉珈伸出手说道:“拿来”。
一名女官错愕了一下,随即明白可汗的意思,快步从那皇帐里捧出一张大弓。玉珈接过弓后,脸色冷峻,从另一名女官捧着的箭袋中抽出三支长箭,动作娴熟地搭弓瞄准,嗖嗖嗖,一口气连发三箭,三支利箭破空直冲那骑马靠近的女子。
长箭擦着带队斥候的头顶直射到后面的女子面前,由于视线都被那人阻挡,直到三箭飞到女子不足一丈距离,才被发现。覆面女子刚想俯身趴在马上避开,却是刹那间憋见前面那几名斥候已经错开身形,随后又有两支长箭左右开弓,射过来的方向正是贴着马身,女子就算趴在马背上可以躲过前面的箭矢,却是会被后面的两箭正中腿上,不由分说便纵身一跃,高高悬在半空。
可让覆面女子恼火的是,直冲要害的飞箭陆续有来,而且角度刁钻,将她闪躲的方位都一一封锁,一连十二支飞箭如索命厉鬼向她袭来。覆面女子娇咤一声,看准时机一手接住一支擦着脸皮飞过的长箭,瞬间明了这些飞箭为何会让自己如此狼狈,原来玉珈所射之箭乃是要比普通箭矢更长更重,所以在速度更快,女子暗骂道:“真当老娘是软柿子?和我玩阴的?哼,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咯。”
接住一根长箭的女子在滞空时眼看就要被后续飞来的箭矢射中,却是大手一挥,巧妙地一一挑开了极具威胁的十一支长箭,却还不能松口气,脚尖刚落到马背上,就发现在刚才那短短几个呼吸,原本包围着自己的斥候们已经反应过来,玉珈所射过来的箭矢,除了要威胁到她之外,更是一个明显的信号,此人可杀。
女子借着马背换了一口新气,面对反应迅速马上要对自己动手的斥候,没有心思与他们纠缠,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那就不废话了。女子猛然发力,身形暴起,鱼跃的姿势向前飙去,脚下的骏马竟是被一脚踩断了马背脊骨,哀鸣着轰然倒下。
那队斥候原本手持轻弩瞄准发射,却是射了个空。只见那女子身法轻灵,动如脱兔,加速着抛离马队,于是人人急忙策马直追,手中的弩箭更是不求伤人,只为了能拖延那女子片刻。如游鱼在水,听声辨位不断拧转身形避开从脑门后面呼啸而来的弩箭,覆面女子眼中只有那依旧站在皇帐前的玉珈。
刺客出现,近卫们可没有慌乱,早已摆好阵型,一队骑兵从侧翼冲出,直扑意图冒犯可汗的女刺客,在骑兵即将到来前,女子还要避过弓弩队的那漫天齐射箭雨。她丝毫不慌,身形略缓。在后面紧追的斥候瞬间便赶到,只见她一个诡异的扭腰闪躲,便轻松避过劈向后背大刀,然后一步胯上马背,紧挨着那名斥候道:“谢了哥哥,挡箭之恩,下辈子再找我报吧。”那斥候扭头看着那紧贴着他的女刺客,二人四目相接,他却是遍体生寒。因为女刺客一手捏着他后颈处,便让他动弹不得,然后一箭插在那马屁股上面,吃疼的马儿顿时提起了速度,撒开腿就狂奔。
来不及反应,那名斥候已经被落下的箭雨刺成刺猬,瞬间死绝。不过女刺客还真不客气,在那骑兵冲到身前,几刀砍在那人身上,她们二人一马又前进了约百步,直到那尸体中箭太多,已成累赘后,正忙着用那人的砍刀格挡从后射来的箭矢,女子才找到新的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