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轰隆一声,火光响起,飞沙走石,硝烟弥漫。
朱高煦虽也听闻过张安世的火药厉害,可明显,在丘松等人的悉心改良之后,这火药的威力,还是大大地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于是,在震耳欲聋之后,朱高煦眉飞色舞地道:“有这样的火药,大明何愁不能纵横天下!”
张安世微笑道:“话虽如此,可是这样的火药是要银子的。”
朱高煦微微低头,若有所思起来。
张安世笑了笑道:“不过这不打紧,我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
朱高煦叹气道:“只可惜,我是完了,父皇忌惮我,我这辈子,怕都要被圈禁起来了。或许过一些日子,就要将我送到孝陵去,诸位兄弟将来必能建功立业。”
说着说着,他不禁有些幽怨:“父皇嫉贤妒能啊,我太勇猛了,他不放心。”
张安世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我到时一定向陛下求情,想办法……”
“大哥有办法?”朱高煦身躯一震,用一种炙热的眼神看张安世,眼中流淌着渴望。
张安世笑道:“陛下的性子,你知道吗?”
朱高煦想了想,摇头。
张安世很是直白地道:“陛下爱江山,也爱银子。只要你有本事,能给陛下挣来银子,陛下一定器重你。”
朱高煦听了这话,反而更加气馁,神色郁郁地道:“我只会花银子。”
张安世摇头:“你不要小看你自己,我觉得你可以的。”
朱高煦听得云山雾绕,不过心底还是生出了些许的希望。
当下,自然是先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环节。
团队里出现了新人,总得有一种大家不分彼此,都是兄弟的热闹感。
几杯酒下肚,张安世吹嘘徐姑娘有多厉害,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朱高煦也微醉了,他不服,立马道:“我能打死两头牛。”
张安世顿时兴奋地道:“来人,给我牵两头水牛来,让朱高煦小兄弟来打。”
朱高煦:“……”
他渐渐发现,自己在张安世的面前,越发的没有底气了。
等张安世去小解的时候,朱高煦拍了拍丘松的肩:“当初我和你爹做兄弟的时候,你爹也还是讲义气的,只可惜……他年纪老了,顾虑多了。四哥,我瞧你比你爹强。”
丘松吸了吸鼻子,眼睛看向虚空,似乎在消化朱高煦的话,又好像压根没理睬朱高煦。
朱高煦尴尬,便看向朱勇,低声道:“朱二哥,你说……你们为啥死心塌地跟着大哥?”
朱勇沉默了。
朱高煦见他不答,有些失望,看来自己年纪太大,融入小群体有点失败。
朱勇却突然道:“你平时爱动脑子吗?”
朱高煦一听,忙点头:“对呀,对呀,我平日爱动脑。”
“你动脑子的时候,是不是总觉得脑袋疼?”
朱高煦想了想,点头:“是呀,我一动脑子,便觉得难受。”
“俺们也一样。”朱勇咧嘴一笑:“可自打有了大哥,俺就活得自在了,大哥动脑子,咱们可以省点脑力,他说啥,俺们跟着做便是。反正大哥讲义气,不会亏待了咱们的!而且大哥聪明绝顶,俺们想到了第一层,大哥已经想到了一百层,你说大哥厉害不厉害!”
不用动脑子……
朱高煦一愣,下意识地道:“我虽平日爱动脑子,可脑子用多了,也觉得脑袋疼。可有时候,想到什么妙策,还是很兴奋的。只是这些妙策……最后总教我吃亏,我明白啦,以后自己少动脑子,人才踏实。”
众人继续喝酒。
张安世则开始在朱高煦的耳边低声说了许多话:“你晓得不晓得,陛下和我们一起做买卖?”
“好啊。”朱高煦大怒:“父皇偷偷做买卖也不和我说。”
这种幽怨和愤恨之情,可想而知。
原来父子之爱,全是骗人的,亏他从前还沾沾自喜,觉得他是父皇最喜爱的儿子。
张安世又嘀嘀咕咕地道:“不只如此,咱们兄弟几个,都有份,股份知道吗?买卖的事,懂不懂?就是大家伙儿一起挣钱,打打杀杀有什么用,能挣钱吗?你看陛下就很聪明,他占了股,躺着挣银子。这些话,你别对外说,我们是兄弟,我才说的。”
朱高煦小鸡啄米地点头,顿时对张安世对他的坦言很是感动,于是真挚地道:“懂,事情孰轻孰重,我知道的。”
张安世又道:“我思来想去,咱们是一家人,不能教你吃亏,不如你也入伙吧。”
“入伙?”朱高煦错愕地看着张安世。
张安世道:“一起做买卖。”
朱高煦显然还是自我怀疑,便道:“我能成吗,我连账都算不明白。”
张安世自信满满地道:“有大哥在,还能教你吃亏?我现在就在酝酿着一个方案,既能救你出去,还能带你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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