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于捉拿自己的锦衣卫,只要让人相信,锦衣卫拿错了人,或许他就当真有脱身的可能了。
毕竟在朝中,他也结交了一些人。
张安世似乎早料到他会如此说,倒没有半点诧异,则道:“是吗?看来……你不愿承认自己是那所谓白莲教的佛父了?”
张二河抽泣道:“小的是什么人,哪里敢做神仙呀?小的……”
张安世道:“你不要装了。”
“小的没有伪装,小的……实在……”张二河好像被张安世的气势吓坏了的样子,连忙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可是小的真不是什么佛父,若是青天老爷,当真想要教我承认,只要你们不打我,我便认,认了……”
此言一出,站在一旁,原先那说话的翰林,禁不住扑哧一笑。
刑部侍郎吴中不断地摇头苦笑。
右都御史依旧眼睛半张半合着,好似不为所动的样子。
外头的百姓,却都已开始窃窃私语,议论开了。
张安世此时道:“来人,带他们的东西来。”
那陈道文却早已是气炸了,当下,抬着从洞府里搜罗来的各种证物,直接搁在了堂中。
张安世道:“这些是你的吗?”
张二河怯怯地道:“若是青天大老爷认为这是小的,就算是小的吧。”
张安世拍案而起:“什么叫就算……”
“别……别打我。”张二河又磕头如捣蒜,一副惊吓不已的样子。
似他这样的人,做了一辈子的戏,眼前这样的场面,简直小儿科而已,他声情并茂地道:“小的……小的……冤哪。”
外头已有人开始起哄道:“何必要为难这样的老实人……”
“哎……这样的人竟是白莲教的神仙?”
这话只说半截,颇有几分敢怒不敢言的意味。
这堂中,一时开始充斥了欢快活泼的气氛。
一些随驾的大臣有些受不了了。
纷纷交换眼神。
张安世笑了笑道:“不错,你果然演技精湛,不愧能将人耍弄得团团转。”
张安世说罢,又道:“你不叫张二河……”
此言一出。
所有人都皱眉,纷纷奇怪地看向张安世。
张安世笑着道:“你叫李喜周。”
众人都露出了诧异之色。
一个个看向张安世,显得大惑不解。
一旁的耳房里,朱棣慢吞吞地喝着茶水,方才的闹剧,让他更是心烦意乱。
现在似有一些眉目,他眉微微一挑,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这张二河便道:“小的,一直都叫张二河,若是不信,可以去查,小的……一直都是安分守己之人……是……是……”
他的声音发颤。
张安世却继续笑着道:“李喜周,你一定没有想到,我早就查到了你的底细了吧!到现在,你还在卖弄你的那些伎俩吗?”
张二河道:“我……我根本不知你在说什么?”
张安世道:“我不但知道你叫李喜周,我还知道,跟着你一起,自称所谓佛母之人的,乃是李喜英,你二人,乃是兄妹……”
这佛母很安静,她一副很木讷的农妇样子,哪怕张安世说出她的名字,她还是一脸呆滞。
张安世又道:“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其实我却知道,你比任何人,都想知道我为何这样说。”
张二河不语。
张安世接着道:“你一定在想,你藏匿的如此之好,怎么会被锦衣卫拿住呢?你自觉得自己聪明了一世,这满天下的人,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怎么这一次,就会马失前蹄呢,是不是?”
张二河依旧摆出一副胆怯的样子道:“我……我害怕,你们不要打我。”
张安世此时却是拿起了茶盏,慢悠悠地喝茶。
他喜欢看张二河演戏的样子,说实话,这人若是在演艺圈,至少也是范伟范老师这个级别的。
轻轻将茶盏放下,张安世又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大抵就猜出来了,所以……你自以为聪明的那些小伎俩,其实不过是笑话而已。”
猛地,张安世脸上的戏谑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冷厉:“你干的那些好事,真以为普天之下,无人知道吗?李喜周!”
张二河道:“老爷若是非要栽赃我是什么李喜周,那我便是李喜周好了,只求老爷,您若是让小的代人受罪,就放过我的婆娘……我……我一个人砍头好了。”
他依旧真情实意地表演,似乎早已打定了主意,只要自己抵死不认,便还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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