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晚上之前将此事办妥,我和雯雯明天就呆在这儿等你消息!另外你这几天要多加注意街巷间有什么异常动向或流言,尤其要留意城内诸军的调动。”我吩咐道。
薛进点头答应,然后悄悄将我和雯雯安排到一个房间,“公子和姑娘就先住在这儿吧,不经我允许,没有会过来的。明天我会亲自送饮食过来。”
房间虽然简陋,但还算整洁,我满意的点点头,“好,你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办事,另外除你之外别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在你这儿。”
薛进答应后退出了房间。
让薛进通过陈玄礼打听太子府和北门禁军之间交往的情况,是想确定我对太子移居北门的推测。我不得不关心太子府的动向,那里面的韦太子妃可是我魔门明宗的高手,甚至可能就是明宗的宗主。张柬之等即将发动的风暴绝不会仅仅将矛头指向二张,提兵入宫也绝不会仅仅杀掉张氏兄弟就完事,那应该是一场让李唐重掌江山的政变。以现在的情形看,到时候得到政变果实将是太子府无疑,那时候韦太子妃可就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了,这让我焉能不关心。
其实对我最为有利的结果应该是没有什么复杂背景,又与姚崇张说这两个与我关系最好的朝臣关系亲密的相王李旦得掌大统,入京前我还曾抱有这样的幻想,现在看来这是绝不可能了,以张柬之为首的朝臣一系已经明确的选择了有着太子名份的庐陵王李显。
不过由李显承继大统我也是十分乐意看到的,只要能让武皇退位,就可以打破月宗一家独大的局面,虽然明宗可能借着李显登基而势力上升,但月宗几十年的经营岂是他明宗可以轻易取代的?到时候让明宗与月宗斗去,我星宗就可以从中渔利。
西北一行,星主卫队现身江湖,虽然查忆萍没来,我到现在还没能得到外面江湖上对星主卫队恐怖战力的反应,但那震撼效应是用脚指头也能想像到的。遥悬于我头顶的利剑太平公主应该已经收到关于星主卫队的情报,现在可能正在筹划着钳制我吧?我就借张柬之他们之力先将朝廷这潭水给搅浑了,到时候我看朝廷里还有谁有闲瑕去顾忌我?而朝廷平静下来,那时的我恐怕已不是他们所能钳制的了。
想着,我脸上浮现一丝微笑。
第二天下午,薛进回来向我汇报他探听到的情况,“太子府的人的确和陈将军他们交往颇多,就连那些普通禁军也和太子府的下人有所交往,据他们说太子府的人对人对他们相当大方常有请客吃饭喝酒之事,陈将军他们一些高级将领甚至受过太子妃的宴请,并得到过太子妃的赏赐。”
我点点头,果然不出我所料!“陈将军他们只提到太子妃,没说太子对他们怎么样吗?”
薛进摇头,我心里苦笑,看来外界传言非虚,这位太子殿下是远不如太子妃精明强干的,想来移居北门结交禁军这步棋也不是太子做出,而是那位韦太子妃做出的。不过这样也好,不管太子妃也好,太子也好,总是太子府的,连对陈玄礼这等俾将都笼络有加,那对统领大将军李多祚更应该是青眼有加了。既然太子府已经在北门禁军中做了这么多工夫,那么今晚去拜访李多祚,只要张柬之持有太子信物,刀兵相见的可性应该不大。李多祚非比常人,缠花剑想饮他的血,是要担很大风险的。
夜,李多祚将军府。一身布衣的张柬之凭借着自己政事堂第一宰相的身份,顺利的见到了李多祚。我和雯雯扮做张柬之的小厮也跟进了客厅,见到了这位高大威猛,气势雄浑的北门禁军统领。
李多祚对张柬之表现出了应有的尊敬,但也对当朝第一宰相的深夜来访表现出了惊疑,微笑做揖道:“原来是张相,深夜来访,不知有何事吩咐多祚?”说着眼睛瞟向张柬之身后垂首站立的我和雯雯。看来我和雯雯改扮的虽好,还是引起了这们大将军的疑心。确实,访客中把随行下人也带入厅堂是十分傲慢无礼的,即便以张柬之的身份,在李多祚这儿也不宜如此,而且张柬之并非不知礼之人,那进入厅堂这两个小厮就不得不让人寻味了。
张柬之注意到李多祚的目光,微微一笑,转身朝我挥挥手道:“你们俩到门外候着!”我答声是,和雯雯转身出了客厅,就站在客厅门外。不时,李府的下人也鱼贯从厅里退出。我知道是张柬之示意李多祚屏退的,这些下人相当训练有素,到最后一个下人时关了客厅的门。我暗暗记下这几个下人的相貌,待会万一要开杀戒,李多祚外,最先处理的就得是这几个下人。
我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没有运功刻意的去听里在的谈话,谈话的内容我早已知晓,我只等着里茶碗碎裂的声音,那标志着对李多祚的招揽已经失败,该我和雯雯用剑说话了。对这么一个身具高位,手握众兵的高级将领行刺,我得承认我的心里相当紧张,我明白,今晚这剑一旦出鞘,我就再也不可能从朝廷这股风暴中轻易退身了,尽管我早已下了参与进来的决心,但我还是希望腰间的剑可以不用出鞘,那样我会有更大的进退之余地。
很庆幸,直到最后客厅门打开,李多祚将张柬之送出来,那茶杯的碎裂声也没有响起,我的剑也就不用出鞘。
李府门外马车里,张柬之长长的出了口气,我也在心里吁出一口气,向态轻松的张柬这微笑道:“恭喜张相,掌握了北门禁军,大事已成一半!”
张柬之面露微笑,“总算不虚此行!不过北门禁军虽然全是精锐,数量还不到京军的五分之,等姚相回来,通过相王掌握了驻于皇城之南的南牙军才敢说有把握。现在,就等姚相回京了!”他话语一顿,望向我道:“林生,姚相回来前这几天十分关键,小心起见,我的意思是你就住在我府里,不要外出了。”
我微微思索一下,点头答应!瑞芳酒家那边我早已让薛进过去通知了。
姚崇并没有让我们等多久,当晚,晚饭后不长时间,一个道士来到了张府拜见张柬之,“王晔道长?你不是在姚相身边吗,怎么,姚相也已经回到京城了?”张柬之对王晔的出现十分惊喜。
王晔微笑向我和张柬之行了道礼,答道:“贫道是先姚相一步回到京城的,姚相让贫道找到张大人布置接应姚相之事。”
“接应?”我和张柬之都相当诧异,以姚崇的能力秘密潜入京都还需要人接应吗?
王晔看出我和张柬之的疑惑,微笑道:“姚相并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有张仁愿张将军与从北疆回来的两千沙场精骑。”
我和张柬之听到两千沙场铁骑,皆是心中一惊,瞬间张柬之面露狂喜,即便不懂兵之人也想得明白这两千刚从战场上下来的精骑的战力绝不是这升平已久的驻京诸军所能比的,即便最精锐的北门禁军也不能比,更别提多都没上过战场的金吾等军了。多出这两千精骑,张柬之这边又多出了几份胜算。
但张柬之接着却面色一疑,“老夫在政事堂近几个月可从没见过上千兵员的调动,姚相是私自带回的人?”
王晔点头承认,张柬之不由脸现焦急,“姚相挺明白一个人,这次怎么糊涂了,他是私自返京,带着这么多人,万一被人查觉,如何是好?”
我和王晔皆露出微笑,我稍微通点军事,明白以姚崇和张仁愿这等用兵行家的手段,将两千士兵不知鬼不觉的弄到洛都城外并不是难事,张柬之这点倒是多虑了。
果然王晔道:“张相放心,这两千军士是由张仁愿将军一个个的挑选出来的,他们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开始分做数批绕道太行山晓宿夜行的秘密潜回,绝不会被人发觉。今天姚相已经和张将军他们汇合,贫道此来一是在洛都周围寻觅一可隐藏二千伏兵之地,因为这些军士不好混进城内,二是请张相无论如何设法控制一处城门,万一局面失控,可以让张将军和这两千精骑顺利入城。”
张柬之色放缓,点点头道:“这就好!”接着沉吟道:“至于控制一处城门的事,虽然所有外围城防都是由武家金吾军控制,但事发时打开一处城门我想还是可以办到的。”
“那就好,明晚姚相他们就会到达城郊,贫道还要到城外寻一安全的隐兵之地,就先告辞了,城里一切拜托张相与诸位大人了。”王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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