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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情迷魔都(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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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芭用大拇指一刮脸颊上的精液,像品尝果酱一样舔进了嘴里,品得咂咂有声:「瞧吧,我是你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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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

提塔一般做个三四次就力气全无了,之后只能像一滩软泥一样,被迫承受他的的抽插。柳芭能够一直做到半夜三更,还有余力抬臀扭腰,主动伺候主人,宛如一具产自北地的榨精机器。

这么强悍的身体素质,谁能想到她在五个小时前还是个懵懂的处女。

柳芭拱起了肥硕的臀股,掰开两瓣湿哒哒的粉嫩花唇,像母狗一样扭动着雪臀,卑微地喘着气。白浊液体从阴道中缓缓流出,那是先前几次中出时留在里面的精液,只因穴口太过狭窄,才会淤积道中。

「主人,请用我的小穴。」

初夜就能如此驾轻就熟地求欢,真是个天生的骚货,古人口中祸世倾国的尤物莫过于此,她在性爱之道上堪称天赋异禀。

吕一航俯身压在她的背上,揉住两只乳球,一前一后地快意驰骋。

「你说过你不曾习武,但你的体力也太夸张了点,做到现在也不喊累。即使是六大剑宗那些自视甚高的弟子,见了你也该自愧不如。」

「我不会武术……啊,啊,但我还是经常健身的……新圣女修道院的院长婆婆……是女巫之锤的领袖,也是柔道、桑搏、西斯特玛格斗术的大师……唔啊啊,是她教会了我锻炼身体的方式。」

「你们那是什么姐贵修道院啊……?」

不过,吕一航委实得感谢一下这位不知姓名的院长前辈。多亏有行家指导,柳芭才会练出如此曼妙健美的身材。柳芭的腰肉匀称紧实,不带一丝赘余,捏起来分外弹手,把玩的乐趣不亚于胸臀。在后入柳芭时,吕一航很爱抚摸她的后腰和小腹。

吕一航如驭马般拍拍她的腰间,一边结实有力地抽插着,一边感慨道:「健身是个好习惯,希望提塔也向你学一学,别整天宅在屋里看书绘图啦。」

柳芭的腰肢摇晃个不停,语调也随之发颤:「提塔……啊啊!以前……也很注重锻炼的……小时候,她经常在院子里,呼呼啊,和母亲打网球,直到……啊,啊啊啊啊啊!」

柳芭的语声越来越细微,越来越模糊,终于转变为接连的哀唤声,痛苦之中并有快美的滋味。

「直到她母亲去世了」。尚未说出口的话头应该是这样吧。

这是封存于提塔内心最底处的回忆,提起来令人鼻酸不已。吕一航不愿让旧时的悲伤故事作践了今夜的醉人气氛,于是骤然拽住柳芭的小臂,狂暴地顶撞起了她的花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柳芭发出了销魂的高亢尖叫,仿佛坠入了欲望的无底深渊。

吕一航喊道:「柳芭,叫老公。」

「老公,老公……爽死我了,嗯嗯……我不行了……要死了,死了啊啊!」柳芭快活得魂飞魄散,哀婉地央求道。

吕一航坏笑道:「话说起来,就连提塔都没喊过我老公。」

柳芭吓得一哆嗦,用手捂住嘴:「真的假的?那我岂不是……僭越了!我怎么能比她先……」

这家伙究竟是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为何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重视主仆纲常?提塔都不会在意的东西,她反而极度在意。

但是,她每分每秒都心系提塔的执着劲儿,倒是可爱得不得了。

「让你喊你就喊,什么僭不僭越的?这一家应该是我最大吧,那当然是我说了算喽。」

吕一航一边嚷嚷,一边加紧胯下抽动的频率,以振夫纲。

柳芭顽强抵御着他的冲击,哭叫道:「对,对,你说得对……我的好老公,亲老公!」

吕一航听着柳芭狂乱的呻吟声,感应到了她高潮前夕的律动,把精液送到了蜜道的最深处,她翻起白眼,虚脱地瘫倒在床上,小穴中飚出大量粘稠汁液,好似一束淫靡的喷泉。

这次高潮彻底榨干了柳芭的力气,她再也无法调动四肢的肌肉了。在失去意识前,她把头偏倒在吕一航的怀里,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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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柳芭睡得很熟,还久违地做了一个梦。

梦中是一只筋骨嶙峋的大手,像拎小鸡一样抓着她的小手。

那只手的主人是一位金发及肩、满面胡茬的中年男人。

十三年前的某天午后,就是那个男人牵着自己的手,行走在慕尼黑市郊的林中小径。

那片森林之古怪,让她时至今日仍印象深刻。参天的松杉环绕着浓重的雾气,恰似一层厚实的帷幕,不但阻碍了阳光的照射,连五步以外的风景也遮得严严实实。有风来时,雾气骇人地变幻着形状,犹如汹涌澎湃的浪涛。

在这个季节的这个时间点,怎么可能会有这般浓雾?柳芭在惊讶之余,用妖眼辨认出来,此乃某种结界的作用。

柳芭用力地嗅了一嗅,湿润的空气带着微甜的草木气息,沁透了她的四肢百骸。

由于身上流淌着罪孽深重的血脉,柳芭从出生起就被寄养在莫斯科的新圣女修道院,受到女巫之锤的严格看管,即使节庆时有机会踏出修道院,也得受年长修女的陪同监视,范围不得超过市区。钢铁都市以外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是那么新有趣:

「原来世上真有这么高大的树木,这么庞大的森林,简直和童话书里写的一个样!」

不过,她始终没得到驻足细看的机会。金发男人带领她,左拐右拐地穿行于林木之间,不曾停顿片刻。

当柳芭汗流浃背,开始怀疑这片森林是否有尽头时,笼罩四周的雾气像变戏法一般,瞬间消失不见。眼前出现了一碧如洗的蓝天,以及一块望不到头的草坪。草坪中央立着一座青色砖石砌成的四层城堡,从正面看呈现出一个「凸」字形。外墙上开着极小的窗口,屋顶的箭垛互相错落。古意苍苍,门户森然,一看便知是数百年前的遗迹。

正门前的台阶上,端坐着一名身着雪白洋裙的女孩,浑身散发着如梦似幻的气质,与这方异仙境正相称。她的双眸湛蓝,长发闪耀着与金发男人相仿的浅金色,像洋娃娃一般好看。

女孩一见金发男人向她走来,就急匆匆地跑下台阶,拽住他另一边的袖口,用脸蛋磨蹭着他的腰际,好不亲热。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棉纱长裙的黑发女子款步走出城堡大门。她望向相拥的父女,眼中满是脉脉柔情,及腰长发随风摇曳,鞋跟在石级上声响铿锵。

她是这里的女主人,名叫丽芙卡·克林克,生长于特拉维夫——三洲五海之间的新月沃地,因此容貌兼有西方的典雅与东方的矜持,散发着有教养的魔法师特有的高贵气质。无论谁见上她的面,都会心甘情愿地承认:她是属于这座城堡的女皇。

尽管周身弥漫着堪称恐怖的磅礴魔力,她的面容却笑意吟吟,如一朵盛放的月季花。因为阔别两周的丈夫终于搞定了与成教的拉扯,办妥了一切手续,顺利把亡友的女儿带回来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晚餐时应该开瓶香槟庆祝。

女孩把金发男人抱得紧紧的,撒娇道:「爸爸,你可算回来啦,埃涅阿斯的故事还没讲完呢,今天继续讲吧。」

紧接着,女孩皱起眉头,冷冷地瞥向柳芭,像在斥责「你这不速之客」。

柳芭太熟悉那种眼了,也太明白蕴藏其间的敌意了。毕竟在莫斯科时,她被同样的眼注视过上千次。

「你要来抢走我的爸爸吗?我不会让给你的。」和充满进攻性的凌厉眼相反,女孩的话语却是怯生生的,一点底气也没有,像一只恐惧老鹰的小兔子。

「提塔,不要说这种话。」金发男人皱了皱眉,责怪道。

丽芙卡也走至提塔的面前,蹲下来摸摸她的脑袋:「她以后就是你的姐妹了,你不记得了吗?我之前跟你讲过很多回啦。」

柳芭并没把房东女儿的敌意放在心上,她对自己的交际能力颇有自信,相信自己能和这位养尊处优的小公主搞好关系。

这种交际能力是在长期的集体生活中锻炼出来的。作为公益事业的一部分,新圣女修道院收养了众多孤女。在修道院的岁月里,柳芭与那些女孩们同住一间房,同吃一桌饭。

和同龄人相比,柳芭过于聪慧,也过于早熟了。这几年下来,她无师自通地掌握了取悦他人的方式,尤其是运用纯洁无垢的笑脸,卸下信徒和游客的心防,从他们的钱包里骗出更多香火钱。

柳芭挤出了用于待客的灿烂笑容,对提塔伸出了右手:

「我叫柳博芙,你可以叫我柳芭。我今后会和你一起生活。」

然后,提塔……

提塔她怎么了来着?

记不清了。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柳芭顿时从梦中惊醒,坐起身来,抚摸胸口。身边躺着赤身裸体的吕一航,他一脸憨态地熟睡着,发出均匀规律的呼吸声。

看到他没心没肺的睡相,柳芭有种往他脸上狠狠捏一把的冲动。她花了不知多少年,才和提塔成为情同手足的生死挚友。但吕一航只花了三天,就爬上了提塔的床,成为了克林克家的新主人。后来者反倒轻而易举地居于前头,有没有天理了?

柳芭曾困扰了好久:为什么吕一航那么快就打开了提塔的心扉,为什么他能和提塔无话不谈?

当听说吕一航和提塔是因文学而结缘的,柳芭也就释然了,那的确是她理解不了的话题。她在德国念文科高中时,各门科目的成绩都是吊车尾,提塔跟她谈论诗文时,她只能一味附和而已。

「在如今这个时代,像提塔那样爱好古典的人本就不多,能够相知相识,又是件多么幸运的事情。正是因为这家伙足够博学多才,所以提塔才会那么中意他。还有,他也算是个温柔的好人吧,能给提塔关怀和爱护……」

柳芭想到这里,心中默默发誓:如果吕一航真能带领柳芭走出孤独,那就算侍奉他一生,也只能算是微不足道的酬劳。

要问为什么,最重要的原因之一是,她不愿再见到满面愁容的提塔了。

是从什么时候,提塔开始沉溺于悲伤的呢?已经太久太久了,久到了让人记忆模糊的地步……

然而,如果要精确地划定个时间点,应是七年前母亲病逝后的事。

在母亲罹患重病时,长期失踪的父亲也未曾归家一趟。时年十一岁的提塔为他的杳无音信深感不满:

「你应当为此负责!!」

于是,对父亲的怨恨好像一颗种子,在提塔心里扎下根须。

从那以后,她在心扉上安了一把锁。从那以后,她将自己闭锁于深闺之中,用堆积如山的古籍麻痹。

为了得到凌驾于父亲之上的法力,为了有朝一日与他重逢,为了强逼他在母亲墓前叩头认错!

提塔不仅放任这种恨意折磨自己,甚至把它当成前进的燃料。父亲是她心目里最可恨、最强大的假想敌,出于知己知彼的考虑,她才会追随父亲年轻时游学的脚步,不远万里来到中国留学。

「大小姐的做法,是不是太钻牛角尖了点?」柳芭常常会有这样的疑虑,但也不敢说出口。这位忠实的女仆,在离提塔最近的地方守望着她,也对她的偏激个性无可奈何。

但是,大学开学以后,事情居然有了转机。结识了吕一航后,提塔绽出笑容的次数越来越多,一天就比得上往常一年的量。单从这点来看,柳芭就得好好感谢一下吕一航。

也许在不远的将来,提塔心中的坚冰会彻底融化,她将摆脱怨恨的束缚,不再把复仇当作唯一的人生目的,这都是犹未可知的事情。吕一航的到来究竟会引向怎样的未来,值得睁大眼睛好好期待。

柳芭轻轻地吻了吻吕一航的脸,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今后,也拜托你了,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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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一航和柳芭直到星期六下午才懒洋洋地起床,在卧室里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早午餐,尔后就去南京路逛了逛街。

由于来过太多次上海,吕一航算得上半个上海通。他带着柳芭逛了几处他喜欢去的街市,在百米香榭挑了挑卡牌与模型,在福州路试了试文房四宝……柳芭为黄浦区的风景目不暇接,兴高采烈地陪吕一航走过大街或小巷。

最后,他们在南京路的百货商场中共进了晚餐。当夜幕降临时,手挽手来到了外滩边的陈毅广场。这里是欣赏上海夜景的好地方,此岸是历史悠久的外滩建筑群,对岸是繁华无匹的浦东陆家嘴——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能代表上海了。

柳芭倚靠着栏杆,江风掠过她的银色长发,犹如一位飘飞下凡的仙子:「感谢你,陪我玩得很尽兴。我很久没玩得这么爽快了。」

吕一航问道:「你和提塔关系这么好,以前你俩也经常一起去其他城市玩吧?」

「并没有。在母亲去世之后,提塔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门里,全心投入魔法典籍的研习,除非古典法师协会找她有事,才偶尔去趟位于柏林的总部。但我不是协会成员,没资格参与事务,外加有学要上,所以不会陪她出行。」

吕一航心头一惊,他根本想象不出提塔自闭的样子。毕竟在他和柳芭面前,提塔是如此灵动活泼,活脱脱就是个开朗外向的女大学生,哪看得出有什么心理问题。

但是,到了公众场合,提塔就会展现出绝对零度的冰冷姿态,连道旁路人都会胆战心惊,完全是刻板印象中的黑魔法师气场。这也是吕一航见识过的。

——按照柳芭的说法,恐怕这才是提塔习以为常的保护色。

「她也不是生来就爱宅在家里。当我还在上小学时,提塔父母隔三差五就带我们俩一起远足。」柳芭叹了口气,追忆起了过去的团圆日子,「每年秋天,我们都会去班贝格游玩。我最喜欢的就是在雷格尼茨河上划船:在船上,提塔和父母一起吟诵哀歌,从远处飘来教堂的钟声,老城区的屋顶在夕阳下一片橘红……真怪,我老觉得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在签订魔契约前,吕一航曾听提塔说起过她的家庭情况:在她还小的时候,一家人的生活幸福美满。但母亲病逝后,她对那位不称职的父亲满怀怨恨,父女之间的矛盾遂一发不可收拾。

这么一想,答案呼之欲出:导致提塔成为废宅的罪魁祸首,肯定就是她那个混蛋父亲。

「提塔说过,她父亲在世界各地到处流浪,就连妻子病危了都没回来看过一眼,那他……德特勒夫·克林克,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吕一航问道。

为了不戳动提塔的伤心事,吕一航再也没和提塔说过她父亲的往事,许多关于他的细节都不清楚,只好到柳芭这里寻求答案。

柳芭耸耸肩:「谁知道呢。我去向古典法师协会询问过他近年的去向,得到的答案只有『下落不明』而已。要么是他们也不知道,要么是他们有意隐瞒——前者的可能性或许更大一点,但后者的可能性也不能忽视。」

「德特勒夫为什么会抛下重病的妻子和亲生的女儿不顾呢?」

「我不清楚具体原因,不过,他绝非无情之人,他把提塔和我养育到大,是一位多么温柔的父亲,我不相信他会故意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觉得,他大概是有什么苦衷吧。」

吕一航愕然道:「有什么苦衷能让一个男人抛妻弃子啊?普通人绝对干不出这样的恶心事来。」

「但德特勒夫不是普通人。」柳芭凛然道,「他是德国古典法师协会的最高层——『七艺法Septem Artfces』之一,掌握着举世罕有的魔法技艺,也承担着凡人无法想象的责任。你说有没有可能,他其实身负某种非常重要的任务,不仅要对家人保密,还要放在比家人更优先的地位。」

吕一航哑然失笑,因为柳芭所说的话不但没有证据,而且全是在为德特勒夫开脱。

——能有什么任务?破解达芬留下的密码,还是处理梵蒂冈的反物质湮灭?又不是写小说,哪来那么多拯救世界的重任?

不过,正是德特勒夫把柳芭从女巫之锤手中提了出来,还让她在德国寄宿了十多年,如此大恩大德,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她对养父带有正向的滤镜,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些都是你的猜想而已,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吕一航无奈地说。

柳芭大大方方地承认:「没错,只是我的凭空猜测。德特勒夫身居『七艺法』之列,实力何等强大,有什么事件是他花上数年也解决不了的?当今世道这么太平,各国异能犯罪率连年走低,哪里有敌人值得『算艺法Artfex Arthtce』大人亲自出马?……总而言之,我还有很多疑点解释不清。」

稍停了一会儿,柳芭压低音量,继续说:「退一步说,即使他真有极其正当的理由在外奔波,我觉得提塔也没法因此理解他。亲生女儿看待父亲的视角,注定和我这个外人有所不同,所以我从来没和提塔讲过我的看法。」

说到这里,柳芭的眉宇间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怆。

她可是世上最熟识提塔的人,却依然叩不进提塔恨意涌溢的心房,这种无力感何以用语言形容?

「你作为提塔的发小,都没法和她互相理解。所以说,理解别人真是件难事啊。」吕一航惆怅地说,「我也没法读懂提塔的心思,昨天见到她的时候,她为什么会闷闷不乐呢?」

柳芭眯眼一笑:「嗬,你不是提塔最亲近的人吗?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可能知道啦。」

「哪有你亲近啊,你负责照料她日常起居,一天到晚都在她身边,没有人比你更懂提塔。你肯定知道她在发什么愁吧?」

也不知是不是被这句话拍到马屁了,柳芭露出了洋洋得意的微笑,其中还有几分讥诮之意。她竖起一根手指,气地指教道:「哼,在遇到你的第一天,我就告诫过你『不要背叛提塔』。你好好想一想,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吕一航大呼无辜:「我哪有对不起她?」

话音刚落,他转念一想:我和柳芭大老远跑到上海来打炮,现在还在外滩上卿卿我我呢,好像也谈不上有多无辜……?

但是,这明明是提塔要求的。奉旨偷情,正大光明!

柳芭摇摇头:「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你对提塔的好意我都看在眼里,你做决定时总是顺着提塔,事事都不违她心意。但这样依然不够,提塔是个敏感脆弱的人,你的一句无心之语,也可能在她的心上划开深深的口子。由于家庭原因,她总是生活在忧惧之中,害怕身边的人会离她而去——如同不辞而别的父亲一样。」

吕一航愣了愣:「离她而去?说的是我吗?」

「是啊。你是提塔第一次交到的男友,她担忧你会抛弃他,所以才会无私地为你献上好意:送给你祖传的魔之瓶,用盛大的恩惠约束你;然后为你献出贞操,用纯洁的躯体俘虏你;再把我送到你身边侍奉,用美好的欢爱诱惑你……你感受到她对你的爱了吧,多么炽热,多么沉重。」

听了柳芭的一番剖析,吕一航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经常发觉提塔身上有种微妙的卑微感,原来是出于这个原因:

她想把爱人永远留在身边。

在这场恋爱交往中,提塔付出了那么多东西,可以说,远远大于她自己所得到的,其实她是为羁留住心爱之人,才心甘情愿地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但是——

「她的担心太多余了吧,我怎么可能会抛弃她?」

要问两边是谁更有可能甩了对方,那肯定是提塔吧!毕竟不管从谁看来,都是吕一航高攀了才对。古往今来只有富家恶霸强占民女始乱终弃的剧情,哪会有穷书生休掉好心下嫁的千金小姐?

提塔长相完美,性格温柔,头脑聪慧,法力高强,全身上下挑不出一点毛病来。哪天介绍给爷爷,他见到这么棒的孙媳妇,一定会笑得合不拢嘴的。

难道我会嫌弃她,难道我会抛下她,怎么可能?!

「我相信你对提塔情深意笃,一派真心,但她肯定是从某些细节上,瞧见了你会离她而去的征兆,才会自己吓自己。」柳芭的声音温和平静,令人如沐春风,「具体是什么原因我就不清楚了。和提塔交往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得靠你自己去想。」

吕一航抓抓头顶的短发,叹息道:「唉,好吧。多半是哪里出了误会……我会想办法的……」

正当吕一航纠结之际,柳芭向他的脸颊上献上一吻,「啵」的一声,像金鱼轻巧地吐了个泡泡。

「别焦急,越急心越乱。」柳芭背靠着江边护栏,曼声说,「如果你想消除误会,我会替你出谋划策,为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不过最重要的,还要数你本人的行动。」

「是啊,我得做点什么……」

「你得和提塔当面沟通,直截了当地向她证明,你对她的爱到底有多深厚。」

——没错,就目前看来,我和提塔的关系太不平等了。如果将我们俩的恋爱比作一台天平,那么提塔绝对是沉重得多的一方,我会被轻而易举地翘到天上。

该怎么改变这个局面呢?该怎么证明『我爱她』的程度如同『她爱我』一样多呢?

半个月以来,她送了我这么多珍贵物事,要是罗列成一张清单,那么清单上的名目将会多么触目惊心。

其他零零散散的恩惠暂且不提,光是一纸魔契约,就已经是无价之宝了。那是只记载于话传说中的宝贝,能让毫无魔力的凡人一跃成为万夫不敌的邪术师,花几十亿美元也买不来。

如果要用金钱偿还她的恩情,打几千辈子工也攒不够钱。

不,这个思路从一开始就错了。恋爱可不是物物交换的算计,回报提塔的恩情,不一定非要用同等的物质回礼不可。

有什么只有我能提供的东西吗?只有那种东西才足以打动提塔,因为那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宝物,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财富。

……

有了!

我想到了!我也是有能力的,能为提塔送一份包她喜欢的「大礼」!

「我知道了。」吕一航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说:「我会用我的方法,让提塔明白……明白我的『心意』。」

柳芭微微启齿,赞许道:「很棒的眼。」

她不敢肯定吕一航听到了她的话。毕竟游客太多,她说出的话可能被旁人的谈笑声盖过,又被揉碎在浩荡的江风中。

但她忍不住开怀大笑:至少,这真是一个难忘的清宵。

注:

七艺法:“七艺法”是德国古典法师协会的最高领导机构,共计七人。“自由艺”是古代西方的一种教育理想,指的是自由人应当学习的七门学术课程,分别是:语法、修辞、逻辑、算术、几何、音乐、天文。“七艺法”的每个席位都对应一门“自由艺”,分别是:语艺法、辞艺法、理艺法、算艺法、量艺法、音艺法、星艺法。提塔的父亲德特勒夫·克林克是现任“算艺法”(尽管他失踪已久,但出于某些原因,协会仍保留他的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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