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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云罗】第十一集 草露沾衣 第十一章 临阵决机 枯骨肉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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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发布地址:com 找到回家的路】2020年11月9日第十一集·草露沾衣·第十一章·临阵决机·枯骨肉生内力在周身游走,虽极为缓慢,却如此真实。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

不仅是失去多年的内力终于又能心想事成,也因这股内力的运行位置太过奇妙。

不同于以往内力运行于经脉,深埋于体内,吴征授予的心法内力几乎就在表皮之下缓缓流淌。

若是运功时暂停片刻,几乎以手指就能触及,如此清晰,如此真实。

对于失去过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再度拥有,还是实实在在握在手中的拥有更加令人踏实和放心。

这股内力依然不能用于武功,只不过能缓慢游走用以体验这套心法,离能够如臂使指还差得老远。

但这点希望的火光,简直比炎炎烈日还要光明大展。

再多的准备都只是准备,这世上又哪来许多神机妙算?局势了然于心,成竹在胸以临机应变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收了功法睁开眼来,柔惜雪面上一红。

自昨日章大娘言道吴征不日就要来金山寺汇合起,她便有些心神不宁。

吴征与她兵分两路,一路去镇海城摸清来龙去脉,一路在金山寺挖掘阴影里的秘密。

吴征要来金山寺,说明镇海城里的情况已摸得八九不离十,将这些暗香贼党绳之以法又近了一步。

但柔惜雪清楚地知道,心潮起伏不单是为了可以惩恶扬善,告慰同门在天之灵,也因又将和吴征见面而激动。

年岁已不轻,三十余年更经历了无数风刀霜剑,尝遍酸甜苦辣,柔惜雪绝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因此而激动。

她不是无知的少女,深知这份情感是什么,也深知这样的情感一旦有了苗头,就会在阳光雨露的滋养下,无可阻挡地生根发芽。

人生至今屡遭打击,即使对虔诚修行的佛法也产生了疑惑,一度心丧如死。

此时吴征彻底闯入了自己的世界,一手,又一手,再一手,不住地将虚无缥缈的希望变成现实,抚平自己的伤痛。

奇特的是,自己对这份情感既末惊慌失措,也末刻意想要拥有,居然十分坦然,唯独想起来总觉有些哭笑不得地自嘲而已。

他既要来了,金山寺的这里也该进入新的阶段,在这之前,先要助他将旧事打点完善。

「师太修行完了?」「嗯」傍晚是挂单的云水僧们难得的休闲时光,柔惜雪盘坐运功,章大娘则在门外守候,听得动静才又进房。

左近无人,章大娘贴耳低声道:「师太,拙性午后去扫了浮屠塔,果然发现不妥」金山寺占地宽广,从吴忠口里得不到更多内情,只得由拙性借参观与朝拜之机,一处处地探查。

浮屠塔是寺庙中至圣之地,其中居然有不妥。

柔惜雪感叹之际,也不得不承认暗想贼党选的是处好地方。

庄严的浮屠塔金刚宝座,八角飞檐,还供奉着金山寺历代高僧的舍利子。

本应佛光普照之地,可柔惜雪放眼望去,在这夏日傍晚的大雨里,雨点正顺着屋檐成串地滴落,一线线仿佛交错的狼牙正择人而噬。

「什么时候去查实据?」「实据好查,唯恐打草惊蛇。

拙性的意思是不忙于一时,请师太示下」「让拙性拿主意吧,情况他明了」柔惜雪笑了笑道:「探查的时候,记得带上我同去」「是,属下已安排了,届时张百龄也会来帮忙」章大娘绝不敢将武功全失的柔惜雪一人留在云水堂,尤其是她的绝色之姿已被贼党知晓的情况下。

虽被面具隐去了如花容颜,在外又要装作愁苦的模样。

但回到云水堂里不见外人时,她的风姿依然让人心醉。

尤其每晚侧躺着入眠,她微微蜷缩着,饱满的胸脯塌在床面随着呼吸沉甸甸地起伏。

即使落发修行,她仍然是个完全成熟了的女人,极具魅力的女人,那身材让章大娘都觉得心动。

「拖累你们了」柔惜雪歉道,低头时念起方才缓缓流淌的内力,真切而实在。

如他所言,恢复武功的希望不太大,只能尽力一试。

但不知为什么,只要他想要做的事情,总让人觉得可能性凭空就多了三成。

希望不太大加上这三成,一下子就成了希望不小。

雨势忽然小了下来,从浮屠塔的飞檐上挂下的雨水只剩下一滴一滴地掉落,一切渐渐归于平静,浮屠塔又再度庄严神圣地立在寺院中,高高在上,俯瞰着众生……………………………………………………送走了吴征,欧正羽回到山庄后院,闭上院门,又闭上房门,再把窗棱都关上。

傍晚时分光线不明,这样一来整个屋子更是黑洞洞的,谁也看不清里头有些什么。

但是屋外天光仍在,透过薄薄的窗纸,任有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他的眼睛。

「你可以出来了」黑暗里床板被从地下推开翻起,一个人影轻巧地跃了出来。

黑暗中看不清面貌,人影窜至欧正羽身边向八仙椅一倒,懒洋洋地道:「你看起来很累」「他是吴征,每一句话我都要分外地小心,你知道,他如果要杀我,我只能白白死在他手里」「富贵险中求。

你老爱干这种事,就要有随时死去的觉悟」人影几乎软倒在八仙椅上,看起来十分懒散:「既然活着,还有心情说这些话,看来和他谈得还不错」「闻名不如见面,如果不是一开始就对他坦诚相告,可能我也会被他列在敌人的名单上。

还好……」欧正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总算这一把赌得对了」「整个镇海城,能和吴掌门,倪仙子,冷仙子作对的人一个都没有。

本来就该这么选择,又有什么好说的」「他有他的好处,也有他的弱点。

昆仑派重开山门,任何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更不能胡作非为,所以吴征做事都要有理有据。

而且,这个人心不够黑,做事也不够毒辣,从他出道以来莫不如此。

在镇海城里,他更要如此束手束脚,纵然有一身本事,难免施展不开」「嗯,所以你觉得他在镇海城会碰到很多麻烦?莫要忘了,一个六七成的吴征,他还是吴征,一个搅动天下风云的弄潮儿」「我之所以不敢把宝全都压在他身上,还是顾忌火虎堂。

厉白薇那个人时男时女,男人那一面看着豪爽,只要依着规矩来就行。

女人那一面却暴躁,易怒,动不动就撒泼发作。

跟任何打交道,他都立于不败之地。

称心如意的时候,他就是那个豪爽的男儿汉。

若是对条件不满,她就是那个撒泼的小心眼女人」「这样的做法,不仅机变,而且狡诈了」「正是,他手下的血案数都数不清,这么一个又狠毒,又狡诈的聪明人,不会无缘无故就去惹一个惹不起,也不能惹的吴征。

你应该知道,火虎堂到了他的手里以后,几年下来已经跨出镇海城,号令扬州武林莫敢不从。

他的胆子比天还大,吴征和陛下的关系,世人稍有见识的无一不晓,他仍然敢惹吴征,你知道为什么么?」懒散的男子第一次坐直了身体,思量了许久后才道:「昆仑山门重开,吴征不能率性而为,陛下也一样。

陛下要令盛国军民上下一心,他就得做一个明君。

吴征若是在镇海城出了事,陛下要将雷霆之怒同样要有证据和理由。

厉白薇好大的胆子,连陛下都敢一同算计」「是了。

这种冷酷深沉,貌如君子,心如豺狼的人,正是吴征的大敌。

一个施展不开手脚的吴征,却要面对无所不用其极的对手,我不认为他有必胜的把握,最起码,赢得不会太轻松,也可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我记得你曾与我说过一个赌坊里的故事」「今天的镇海城里,全是各路赌徒」男子又软瘫在八仙椅里,道:「赌坊是个很有趣的地方,不仅是赌桌上斗智斗勇,连赌桌之外也是如此。

有绝佳的技巧可能输得彻底精光,只懂得些规则也可能赢得盆满钵溢。

有时候赌桌外的东西比赌桌上还要有趣」「你的朋友就连最普通的掷骰子都不会,更不要说随心所欲地掷出想要的点数了」「嗯。

但他懂得人心,尤其是赌坊的老板是怎么想的。

赌坊为了不吓到新赌客,总是很微妙地操纵着胜负,通常还会让新赌客赢一点。

等新赌客上了瘾,就再也停不下来了,即使输掉了底裤,也会义无反顾地输下去」「不错。

所以你的朋友捧着大把的银两进了赌坊,老板又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新手?」「当然。

但是更没有一个老板会想得到,捧着一千两银子准备豪赌的大豪,居然没有想着要赢他三五万两银子,而是五十两就收了手」「但是你的朋友一连就在赌坊的酒楼里住了二十天,大部分都在赢钱,所以二十天下来,一千两银子已经变成了一千六百两。

这世上哪有比这还容易赚钱的生意?」「他确实难得住性子,更是坚韧不拔,每天的输赢都在五十两银子左右,绝不贪心,若是亏了钱也能立刻收手。

这个时候,他好像才是气定神闲,操弄人心的赌坊老板。

而赌坊老板,就成了气急败坏急着翻本的新赌客」「但是你的朋友也没有料到,在他准备一次性赚一笔大的,就此收手走人的时候,居然吃了大亏」「嗯。

那一天赌坊不再任由他摆弄,而是主动变招,所以我朋友连连输钱,不仅把进账都还了回去,本钱都折了不少。

世事无常啊,赌坊老板或许已在等待他急红了眼,再把本钱一点一点输掉的样子」「他失策了」「不错,那一天,他的每一步决策都是错误的,所有的准备和计划都被看穿,无数的口袋都在等着他自投罗网。

但是……他醒悟得虽不算快,却非常非常地及时,及时到无比凑巧」「他也主动变招,忽然抱起手中所有的银子,换到一桌已摇好了骰子,即将买定离手的赌桌上全压」「可能是上天的眷顾吧,那一注被他准准地压中。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笑的事情,每一步计划都被人破解,每一步都被人看穿,然而最后却是他赢了,赢得旁人毫无脾气……」「是啊。

你看,吴征像不像智珠在握的赌坊老板,会一步一步地破解一切难题?他来了镇海城之后,群雄齐喑,在明面上占尽上风。

然而到了最后,有没有可能胜负难料?」「并不是不可能」懒散的男子忽然起身伸了个懒腰道:「其实谁都不喜欢两面三刀的人。

虽说镇海城里的风云我们避不开陷在里面,并非本意。

但你确定要尝试着左右逢源?」「我会谨小慎微,一直等到决胜的那一刻。

我们不像吴征,这些人从出生开始就像天上的神祗。

他们可以有远大的理想,有崇高的梦想去泽被苍生。

我们只是普通人,在这样一个乱世里,永远都只能先考虑怎么才能活下去。

我们豪赌不起,一旦输光就没有翻盘之机。

所以……我们还是学一学你那位朋友,只要些小利就足够」「好吧,我也同意。更多小说 LTXSDZ.COM

这么说来,明日雷碧碧出殡并宴请镇海城帮派的头面人物还是依计划行事?」「当然,明日一定会发生很多事,也会很有趣」「拭目以待,不要玩出火来就好」懒散的男子又向床板钻去,欧正羽问道:「你要去哪里?」「当然是出去走一走,看一看,问一问。

你要赚赌坊的钱,最起码也要听一听老板的风评,赌客们在里面玩得开不开心。

你不方便出去,还是我帮你去做吧」「你若是一直这么勤快,我们山庄总算后继有人」「不急不急,你还年轻得很,哈哈……」…………………………天刚蒙蒙亮,镇海城里就出现三三两两的车马,城门一开,早已等在门口的车马就出了城,顺着城外的官道向东南而去。

一路上不时又有车马到来,汇聚成一道人流。

今日是归元山庄准庄主夫人雷碧碧出殡的日子。

近段日子以来,整个扬州武林都蒙在一片阴影中,鲜血,死亡,四处人心惶惶。

雷碧碧也是受害者之一,她的出殡就有了巨大的影响力。

借此机会扬州武林人士汇聚于归元山庄,一来有在乱局中抱团取暖的态度,二来也想得到更多的消息,以期能更好地应对这一场风波。

整个扬州上下大大小小的门派都在今日赶早前往归元山庄,且几乎都是门派中的头面人物领头,又带足了随从。

挑担的挑夫,赶车的车夫,乃至于各家门派的随行弟子们一路上大都默不作声,遇见了熟人才凑近了低声寒暄几句,一路上的人流竟有几分行军的壮观。

吴征与倪妙筠,冷月玦乘着骏马飞驰到来,见了这处行伍也放慢了马蹄,随着人流一同前进。

归元山庄离镇海城约有一个半时辰的路程,其间不断有江湖人士赶来,又汇聚在一起同上归元山庄。

吴征的前后也跟了两家门派。

看他们的领头人十分尴尬,靠上来套近乎不是,远离也不是,只得就这么跟着,心里恐怕还在盘算怎么和扬州的武林同道解释一切都是碰巧,并非自家想攀龙附凤。

吴征也不与人搭话,杨宜知洗脱罪名之前,他在扬州武林里都是个不受欢迎的外来者。

听说厉白薇今日也会拖着重伤的病体前来,届时免不了一番煽动挑拨,让自己难堪吧?吴征饶有兴致,不知道这出贼喊捉贼的戏码,厉白薇要怎么唱。

看看离归元山庄不远,身后不断有马蹄声滚滚,一些动身迟了些的门派正快马加鞭地赶来,见了人流后均放缓了脚步,一同前行。

不一时吴征与二女身边围了许多人,越是接近归元山庄,人潮就越多。

看这情况,山庄里外今日怕不得有两三千号人。

「还没见厉白薇,莫非一早就来了?」冷月玦低声道。

「迟要来,早要来,迟早要来」吴征淡然一笑。

这一役摸索到现在,处处都有暗香贼党的影子,对双方而言都是不死不休。

大风大浪经历了多少才走到今天,在场三人均有独当一面之力,厉白薇纵然阴险狠毒,暗中还有人帮忙,吴征并不畏惧。

冷月玦美眸左顾右盼,在场的武林人士虽多,武功却大都难以入眼。

江湖上的阶级,比朝堂上还要更加分明正因这种实力使然。

芸芸众生再多,也无力与豪强们抗衡。

像这些二三流的门派里,即使打杂的挑夫,车夫不少都有三,四品的修为,但在冷月玦眼里都不值一提。

何止他们,整个镇海城又能有几位十一品修为的高手呢?冰娃娃知道,对于放眼天下的吴府而言,来到这里就像是俯瞰众生的神祗。

对于厉白薇的手段,冷月玦心里充满了好奇。

以弱敌强是吴征常面临的难题,且并不是每一回都能成功。

难道镇海城里也有这样的人才?正满心好奇间,左手边推车的车夫伸手抹了把滚滚的汗珠,独轮车忽然失了平衡,左右摇摆之下,车夫虽拼力想要扶正,终因气力不济,一车的礼物均翻在地下。

冷月玦刚拨转马头让开,礼盒里忽然一声震天的炸响。

骏马失惊人立而起,连冷月玦也觉头昏眼花,若不是武功深湛,几乎被掀下马背。

吴征就在冷月玦的身侧,一样被炸裂声震得耳鸣阵阵,但他功力更深一些。

在异变突起的短短一瞬间,他清晰地看见翻在地上的礼盒里射出一排钢针,那气力不济的车夫大手一张,掌心里忽然多了把寒光闪闪的短刀,几乎是尾随着钢针一刀扎向冷月玦的小腹。

距离极近,异变又突然到了极点,冷月玦还在晃神中,吴征大吃一惊!冷月玦危在旦夕,吴征更惊的还是心头那种熟悉的感觉。

那个车夫的修为绝不会超过四品,但是这一刀简单,直接,坚定又有效,仿佛他一生在练的都是这一刀。

最简单的一刀直插,被他练到了极致,无论身前是刀山还是火海,他都不会停下,也不会有半分犹豫。

「杀手?」桃花山上,吴征亲历了祝雅瞳杀尽一山高手的过程,祝雅瞳所用的手段让他大开眼界。

精巧的布局,简单有效的招式,必要时付出一定的代价换取胜果。

每一步都无比精细,每一步都大有讲究。

这个车夫一出手,他就想到了桃花山,想到了杀手二字。

杀手不一定要有多高明的武功,更没有什么高贵的身份,儒雅的气度。

高手的一切在杀手身上全是累赘,他们只需要稳,准,狠,在最平凡,最朴实的表皮下惊雷一击,完成使命。

车夫就是车夫,已经推了三十年的车,也练了三十年的一刀直刺胸口。

被震晕了的冷月玦在暗器发射的砰砰声响起时就在腰间一抽。

阳光下一条银白的丝带迎风招展,一卷一裹,射向她身上的银针消失于无形,剩余的全射入了骏马的身体里。

骏马长嘶着向右软软倒下,冷月玦失了平衡,只来得及一抬玉腿向左旋身,由骑乘改为侧坐,以免马儿倒地将她压在身下。

车夫的短刀紧接着就刺到了胸口,刀尖对着的是一只美乳。

冷月玦匆忙之间只得甩手一抖,被缠在丝带里的银针反射而回!即使高手对决,也没有人敢硬接她的这一蓬银针。

车夫的修为不高,如此近的距离之下根本躲不过去。

但他一点都不想躲,银针发出闷响射入他的身体,他的一刀直刺没有半分犹豫,也没有半分阻碍,仍然朝着美乳直刺。

冰娃娃的奶儿算不上豪硕,但丰满饱实,圆润挺拔,其形极美。

车夫恶狠狠的目光死死盯着这里,可他丝毫不为美色所迷,他的目标,只有这只美乳之后跳动的心脏!冷月玦足尖一点,在极为别扭的姿势下仍然轻飘飘地腾空而起。

车夫一刀刺空,足下也失了所有力气摔在倒地的马儿身上。

细小的针孔伤处流出汩汩黑血,与马儿身上的黑血融在一处。

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吴征也已反掌切断了一名挑夫的脖颈,倪妙筠一剑双分,挑翻了两名仆从。

人流大乱,惊呼声大作,一时车仰马翻。

最先倒在地上的礼盒里冒出滚滚浓烟,不一时浓烟四起,光天化日之下仿佛忽然来了浓雾,对面不能视物。

身后刀风逼人,吴征一记后翻空中两脚齐出,乱局中已是全力施为,内力到处,直将两名刺客踢死当场。

只见浓烟漫天,视线里影影绰绰全然看不清。

他眉头一皱,目力受损之下敌人依然可以看清自己,想是此前锁定了方位,也有这帮杀手常年训练所致。

吴征施展观风听雨,耳听得二女与自己虽分散,相隔不太远。

三人武功均强,即使在异变中仍游刃有余。

吴征放下心来,遂闭了气息向冷月玦靠去。

桃花山一战,祝雅瞳曾骄傲地向吴征自诩为天下第一杀手。

来盛国后两人夜晚偷欢,聊起珍贵的往事来,不免又反反复复说起这一战。

每一个细节都被一次次提起,乐此不疲。

江南多养有刺客,祝雅瞳游历江南多年,也曾为了提高修为加入过钩魂。

据她的回忆,这些刺客聚在一起,组织有些像门派,又有些像豪族。

他们不仅有自幼就收养,培育的刺客,也对外招收一些高手。

钩魂里组织严密,不许以真面目示人,互相之间均不相识。

做事也很严密,并且规矩极多。

不仅价码高,刺杀对象也都是武林人士,大都与仇杀有关。

像吴征这样的身份要去刺杀,钩魂是无论如何不会接的。

但是看这些刺客的手法,又分明是自幼起就培养的杀手,才能以不高的修为,发挥出惊人的威力,让三位十一品高手都要凝神全力应对。

吴征想得透彻,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对头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刺,还明显有备而来,陷在一滩浑水里不是上策。

「玦儿,妙筠」吴征让过一刀,又躲过一轮梭镖,昆吾剑一记雷霆万钧砍死三人。

刚一出声就暴露了位置,立时吃了一轮连环快攻。

「我在这里」倪妙筠的声音就在身侧五丈开外,听着不远。

吴征尚末答话,就觉一道掌风几乎已贴上了自己小腹,另一股钝物劲风朝着胸口打来。

两招齐发悄无声息,此时突然杀气四溢,仿佛与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再也无可抑制。

金刚横眉棍法,千鹤嬉空掌法,浮云七绝的轻身功夫。

吴征大惊之下向后一倒,双足连蹬,身形几乎贴着地面横飞出去,一棍一掌几乎在胸口与小腹前掠过。

若不是敌人的这股杀气忽然爆出,这一下他没有把握必定能全身而退。

「顾清鸣,滚出来!」吴征顾不得后怕,他怒狮般暴跳而起,长剑泼风般挥舞着朝遇袭之处奔了过去。

剑风虎虎,却均落了空。

袭击的刺客一击不中即刻藏匿远遁,不知身在何处。

「你跑不了,你跑不了!」吴征双目赤红,疯魔一样持剑左右劈砍。

「吴郎你去,这里不用担心,我们在山庄等你,万万小心」冷月玦的声音远远响起。

顾清鸣对昆仑派做下滔天罪恶,害得胡浩被吊死风干,林瑞晨也饱受侮辱饮恨而终。

吴征恨不得生啖顾清鸣之肉,冷月玦听得呼唤,赶忙出声应道。

即使顾清鸣隐去了身形一时难以找到,吴征仍然高喝着循迹而去,不一时就去得远了。

归元山庄外,半山之所视线宽阔,厉白薇俯视着一团大乱。

里许的距离,虽看不清浓烟中发生了什么,但吴征的怒吼声却清清楚楚。

他微微一笑,吴征一定没想到自己今天居然会来,也想不到自己会这么快就动手。

既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就很难不掉入陷阱里。

一个火虎堂当然没有与吴府抗衡的实力,但是这一场火虎堂只是被推到明面上而已。

背后不仅有足以匹敌吴征,倪妙筠与冷月玦的高手,还有对吴征了解得无比透彻的智囊。

而事后,也会有人背起所有的责任。

吴征虽与陛下相厚,但若是死了,再厚的情感也不复存在。

冷月玦伏地微微喘息。

三人里她的武功最低,才踏入十一品不久,刺客几乎把目标都集中到了她身上,她承受的压力也最大。

烟雾之下情况不明,为免自乱阵脚,冰娃娃始终隐忍。

一直到吴征发现了顾清鸣,她才出声传讯。

冷月玦一出声又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这些刺客的目力在烟雾中比自己的还要强过许多,刺来的刀光忽明忽暗,还有无孔不入的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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