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星三光凝聚,立即在雷霄身边布下厚实防线。
云若溪道:「你们三人好好护着你们师尊,外边便交给我和灵境师兄。
曹将军、刘将军,在雷霄师兄画符的这段时间,有劳你们御敌了!」曹操和刘备点头称是,云若溪又道:「太羽、一虚子、赤松三位师侄,你们随两位将军协防,相机行事!」雷霄法袍一抖,化出法台、笔墨、符纸等物,他将两碗鲜血混在一起,再用朱砂调匀,拾起毛笔,沾上鲜血朱砂,聚精会神往符纸上轻轻点落,霎时风云聚变,天际隐闻阵阵龙吟,伴随而来的便是闷雷滚滚!丁尚涴花容丕变,颤声道:「雷霄前辈刚一落笔便是天地变色,所画之符必定不简单!」她顿了顿,咬唇说道:「孟德,符咒威力越发所需的准备时间也就越长,你千万要替前辈争取时间啊!」话音未落,雾内响起阵阵厮杀声,邪风扑面而来,丁尚涴脸色丕变,惊呼道:「定是雷霄前辈的符咒惊动了雾中妖魔,他们要先下手为强了!」曹操神色一沉,肃杀之气笼罩面颊,拔出佩剑喝道:「前军迎上,两翼迂回。
中军后军集结,护住雷霄仙长!」他手中长剑名为青釭剑,剑锋离鞘的刹那便有青芒窜动,剑气如虹「二弟三弟,左右策动,掩护曹大人两翼!」刘备抽剑准备迎战,起初看似一口剑,当他双手一分,顿时锋分为二,寒光流转,此剑名曰雌雄双股剑,虽不如曹操的青釭剑那般光彩夺目,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名器也。
此刻雾气中隐约出现无数道身影,其头戴黄巾,面色铁青,却是黄巾军士兵。
曹操挥剑一指,夏侯惇身先士卒,领着前军变朝黄巾军杀去,策马狂飙,麒麟牙左砍右杀,劈得黄巾贼兵纷纷倒地,但被他砍翻的黄巾贼一个鲤鱼打挺便有站直了身子,继续朝刘曹联军杀来。
夏侯惇骂道:「他奶奶的,这是什幺怪物,砍中了还不会死!」丁尚涴叫道:「冥河血海幡有令人尸化的邪术,他们已经不是人了,都是僵尸鬼,要斩下他们的头才行!」夏侯惇得知窍门,默聚元功,蓄足气力,挥动麒麟牙,拉出一道璀璨刀芒,一口气斩下近百人首级。
他刚斩下百人首级,张飞便已经策马从左翼杀来,丈八蛇矛如蟒蛇出洞,连环快刺,矛头一点,便击碎一个黄巾贼兵的脑袋,他举重若轻,矛法快若疾电,眨眼间也刺出了百余下,只见漆黑的污血伴随着脑浆迸出,腥臭难闻。
夏侯惇看得真切,张飞一共刺出一百二十下,也就是杀了一百二十个尸兵,想到自己费尽真气才斩掉百人,而那黑面莽汉却轻易拿下一百二十人,令得他好不痛快,心中更起了竞武之意,于是挥刀再杀入敌阵,斩首诛邪,杀得好不痛快。
忽然间腥风袭来,夏侯惇的武者本能令得他生出警兆,左足后跨,右肩微沉,纳气蓄力,朝着腥风方向一刀劈去。
腥风之中也涌出一股巨力,对抗刀气,两股猛劲相碰,掀起庞然气流,卷飞方圆之内的士兵,夏侯惇手臂发麻,后退卸力。
腥风散去,一尊巨硕的妖物昂首立在跟前,只看他虎头熊身,身披兽甲,手持钢斧,面目好不狰狞。
巨怪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声波不断涌来,附近的曹军全被震碎脏腑,七窍流血。
夏侯惇曾领教过张飞的吼功,对此颇有经验,只见他神兵一抖,内功灌刃,发出阵阵刀鸣,声音虽不大,却如同利刃般切开巨怪的声波。
巨怪咦了一声,口吐人言道:「一个凡人也能斩破本大爷的碎脑魔音,不简单,有资格做大爷的午餐!」云若溪认出此怪,怒斥道:「恶饕,果然是你!」恶饕闪过一丝狠辣恼怒,咬牙切齿地骂道:「云道姑,又是你这臭婆娘,大爷也要吃了你!」云若溪冷笑道:「手下败将何足言勇!」这恶饕乃血涛老怪麾下的十煞魔将之一,就在数百年的魔阙攻打昆仑山时被云若溪打得落花流水,险些丧命,为此他耿耿于怀了数百年。
恶饕怒吼一声,提起巨斧便朝云若溪杀去:「贼婆娘,你找死!」倏然刀光阻隔,夏侯惇一刀劈来,恶饕举斧应之,却是被刀劲硬生生劈退了两步。
「丑怪,不是说要吃我幺,有本事就来吃啊!」夏侯惇举刀挑衅道。
恶饕眼中闪过凶光,抬起巨斧便劈夏侯惇。
夏侯惇提刀再战,对方力大势沉,他便以轻快刀式迎敌,以快打慢,避重就轻,但恶饕有邪法护体,夏侯惇好几次觅得良机,却无法斩破他的身躯。
墨玄远远看去,心中颇替夏侯惇担心,这恶饕皮坚肉厚,身躯强悍之处尤胜当日的黑风熊。
就在夏侯惇恶战正酣时,一道血光直取他后脑要害。
夏侯惇后脑一阵发麻,就好似被针刺到一般,这正是武者对于危险的感知,便要转身刀劈偷袭之人,谁料却被恶饕的巨斧压住麒麟牙,无从抽身。
危急之时,破风声响起,一枚冷箭横穿战场,直取血光核心,嗖的一下便将血光射破。
血光散去,只见一名红衣妖魔捏住冷箭,瞪向曹军阵内,喝道:「岂有此理,何方鼠辈胆敢放暗箭!」曹军阵中奔出一将,弯弓搭箭,又是一箭射来,朗声道:「夏侯渊之箭专射杀偷袭孬种!」箭气锐利无比,红衣妖魔唯有放下夏侯惇,专心应对夏侯渊的神箭。
夏侯渊箭走连环,气冲牛斗,箭矢所过之处卷起一阵烈风,带动飞沙走石,吹起花草,而这些沙石花草又如同无数暗器般射向红衣妖魔,一箭射出却如同万箭齐发,威势不凡。
红衣妖魔名为血眦猊,乃血涛老怪的儿子,专攻血煞邪法,吸食精血而练功,擅长暗中偷袭,乃极其卑鄙的妖魔。
血眦猊见夏侯渊箭矢锐利,当下缩骨散形,消失于无形,逃出箭风范围。
夏侯渊哼道:「软骨孬种!」「嘿嘿!」血眦猊不知何时出现在夏侯渊身侧,奸笑道:「本公子只重结果,不看过程!」说话间,袍子内伸出一只长满尖锐指甲的枯手,掏向夏侯渊心窝。
好个夏侯妙才,魔爪挖心在即,却是不慌不乱,左手抡起腰间钢鞭,横在胸前,封住爪势,同时右手抓起一枚箭矢刺向血眦猊胸膛,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血眦猊在逼命一刻,又化作血雾散去身形,消失躲闪开来。
再看左翼战况,张飞一往无前,周围并无一合之将,尸化的黄巾贼被他枪枪爆头,毫无抵抗之力,但尸兵死后,体内魂气便散播开来,又结成一支鬼魂阴兵,也不惧这炎炎烈日,再度跟张飞拖战起来。
张飞武功虽高,但却碰不到这些无形无质的鬼魂,气得他大骂道:「奶奶的熊,大白天的也见鬼,真是晦气。
」而鬼魂也惧怕他身上的阳刚血气,只是围而不攻,一时间陷入僵局,而关羽负责的右翼也是如此。
云若溪和灵境看得直皱眉头,暗忖道:「阴魂成兵,日照不散,显然是有控阴高手在附近……」夏侯兄弟和两名魔阙妖人恶战之时,又有一股兵马从雾中杀来,不管左右,只是一味冲向曹操所在的中军阵势。
丁尚涴花容微微变,道:「他们定是冲着雷霄前辈来的!」曹操淡笑道:「无妨,敌人投入的兵力越多,就证明雷霄仙长的符咒越是能威胁他们!」话音未落,天空上的雷声更是响亮,被三光阵法护住的雷霄完成了一半的符咒。
黄巾军攻打得更是癫狂。
这时刘备手持雌雄双股剑领兵靠拢,说道:「孟德,你我联手抵挡这支敌人吧!」曹操道:「甚好,便有劳玄德了!」两军合拢顶住黄巾军的攻势打退,而一虚子祭出七星炎蛟助战,烧得黄巾军哀嚎连连。
「烧你娘亲!」一声秽语骂出,却见一道熟悉身影窜出,一记阴掌拍向一虚子中门,一虚子痛呼一声,吐血飞退,出手之人竟是东鬼。
灵境见爱徒受伤,怒不可遏,手掐法决,召唤火莲力士杀敌:「无耻之徒,偷袭一个小辈,羞也不羞!」东鬼嘿嘿冷笑:「昆仑贼道都该杀,不管事那条小狗还是你这头老狗!」话音甫落,火莲力士已经杀来,东鬼催动阴法,将战死士兵的魂魄抽了出来,迎战火莲力士。
灵境之火术何其猛烈,阴魂一靠近立即被烧得魂飞魄散,东鬼却不以为然,嘿嘿冷笑道:「有本事你就继续烧,最好把这些人的魂魄都烧光,让他们永不超生!」灵境因顾忌死者魂魄,不敢再施展火术,攻势为之一滞,而东鬼却是越战越勇,阴法冥功层出不穷,打得灵境连落下风。
云若溪摘下紫竹发簪,化出灵竹仙剑杀向东鬼,说道:「灵境师兄,这厮让小妹对付!」她的术法较为柔和,对阴魂伤害不大,所以由她对付东鬼便不会怕误伤无辜,谁知云若溪刚一出手,又有一股蚀骨邪毒冲来,截断她的去路,正是荒毒。
这两大妖邪在乌垒吞败后便是忿忿不平,此刻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邪豁出邪法便要杀个痛快,一雪前耻。
荒毒功法歹毒,蚀骨溶魂,云若溪以紫竹剑气护体,半攻半守,一时间也难跃雷池。
赤松从乱军之中抢回重伤的一虚子,立即朝太羽叫道:「大师兄,快帮师叔!」太羽往随身法囊一拍,仙剑齐现,光芒四射,便朝东鬼杀去。
东鬼见识过太羽的能为,对他颇为忌惮,分出部分精力对付他,太羽精神抖擞,仙剑排列出罗天之势,层层叠叠,连绵不绝,逼得东鬼连连后退,也替灵境解开困局。
但形势刚一好转,又再度逆转。
浓雾忽然变得殷红如血,腥风越发浓郁,刹那间天降血雨,一道邪魅魔影踏着红云而来,在红云笼罩之下,普通士兵的精血立即被抽吸一空,成为具具枯骨,好不残忍。
灵境神色凝重道:「血涛老怪,想不到你也来了!」血涛老怪道:「臭道士,本座怎会错过痛宰你们这些玉虚狗良机呢!」灵境大怒,策动火莲力士再攻,这回没有了顾忌,出手毫不留情。
血涛老怪朝着火莲力士一扬手掌,念了一声「灭」,丹火顿时被扑灭。
他哈哈笑道:「张角说的没错,你这牛鼻子果然元气大损,正是本座斩你狗头的良机!」灵境心知自身受损真元尚未恢复,久战之下必定难敌这血涛老怪,于是便施展出看家本领——八火神龙。
火龙盘旋扑杀,血涛老怪早有准备,血衣一抖,掀起滔天血浪,只看血水化刀,大喝一声:「黄泉血刀!」血影刀芒铺天盖地斩下,八条火龙因施术者真元不足而难挡血刀,竟遭生生斩断。
丁尚涴伸手掏出五行灵符,往血涛老怪丢来,啥时五行齐聚,灵气镇魔,威力比起当日跟墨玄激斗时还要厉害。
血涛老怪眉头一皱,不屑冷笑:「小小把戏,也敢献丑!」只见他顺手抓来一个士兵,将其精血抽出,凝成一个血球,朝着五行灵符打去,砰地一声便将灵符击碎。
「蓬莱仙岛的弟子?」血涛老怪嘿嘿笑道:「就算是你那寡妇掌门来了,本座也不放在眼里,更别说你这小辈!」师门被辱,丁尚涴气得俏脸酡红,捏出四象符便要再战,这时曹操策马杀来,喝道:「尚涴,别冲动,交给我来!」说话间青釭剑已经刺出。
血涛老怪自持邪法深厚,浑然不将这一剑放在眼里,谁知青釭剑却是锐不可当,曹操剑气一吐便将他的护身血气刺破。
血涛老怪惊怒,捏了个法决,立即凝聚一团更为厚实的血气挡住青釭剑。
「老怪,吃我一招!」曹操攻势刚一受挫,刘备的雌雄双股剑便已斩来,却是如同摧枯拉朽般劈开了护身血气。
血涛老怪故技重施,便散成血雾躲开刘备双剑,丁尚涴却是捉准时机抛出四象灵符,水火风雷交叠成网,四面尽锁,将血涛老怪封在其中。
「臭丫头,你好大的胆啊!」血涛老怪大怒,便朝丁尚涴打出两道血光,却是被四象玄力截了下来。
丁尚涴咯咯笑道:「老怪物,让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看你还敢不敢小瞧我们班蓬莱仙岛!」血涛老怪却是冷静下来,忖道:「无妨,反正这次目标是雷霄那厮,那两个小子的兵器颇为古怪,本座犯不着跟他们较真,就此拖住他们即可。
」那边雷霄所画之符已将近完成,符纹竟是一个龙字,但最后一笔他却始终无法勾下,原因正是龙气不足,无法完成这最后一笔。
雷霄不由暗自焦急,符若不能一气呵成,前面的努力便都是白费了。
「两人之龙气尚不足构成完整的紫微帝气幺?」雷霄心里着实焦虑,急得额头热汗直冒。
墨玄看见师尊迟迟不下笔,便知途中出了岔子,也是替他焦急。
却不知有个小卒正悄悄地靠近过来,趁着墨玄分神之际,一掌拍来。
杀机临身,墨玄立即反应过来,但却是为时已晚,手臂已经被那小卒抓住。
小卒咧嘴一笑,身子泛起一阵光影波纹,竟化成另一个人。
墨玄曾通过波才见过此人,此刻惊得是冷汗直冒,脊背一阵发麻,那人正是太平道之教主,黄巾军之最高统帅——大贤良师张角!张角微微笑道:「三光阵法居于日月位者必须身负纯阳纯阴之气,你小子元阳以破,勉强结阵不过自取其辱!」说话间一股雷罡灌入墨玄体内,震得他气血倒流,灵力溃散,三光阵法应声而破,结阵之后三人血气相连,墨玄受伤,双姝也同样受创,樱唇倏张喷出鲜血,体内灵气一片紊乱,短暂间无法动弹。
雷霄惊骇无比,虽说墨玄元阳不纯,但张角随手便将法阵打破,定是知道阵法运转的诀窍,否则断不可能如此轻易破阵。
「武媱韵!」雷霄只想到一种可能,张角的太平经是武媱韵所授,自然知晓昆仑法阵的诀窍。
张角将墨玄随手一抛,墨玄因灵气反冲之故而无法动弹,顿时跟紫冰幽撞在一起,摔了个满地打滚。
雷霄冷道:「大贤良师?」张角点头道:「然也,张某这厢有礼了!」说话间,掌心已经凝聚一团雷罡电芒,杀机已动。
雷霄全身灵气都系于九五金龙符之上,短时间内无法抽出,形势堪忧,眼看就要危在旦夕。
忽然间闻及远方响起一阵马蹄声,一个浑厚声音由远及近:「德谋、公覆虽吾一并杀敌!」声音洪亮,宛若虎啸山林,只见一支军马正朝这边杀来,为首者身披璀璨银铠,外裹赤色帻巾,胯骑花鬃骏马,手提古锭刀,不是孙坚还有何人。
孙坚豪气冲天,势若猛虎,竟令得张角心神为之一分,雷霄却是一阵暗喜:「此人到来,竟让吾之笔锋出现顺畅之势,看来金龙符成功与否便在他身上。
」张角亦懂得观气之法,看向雷霄笔下灵符,已经隐隐浮现金龙法相,不由大怒:「想成符,先拿命来画吧!」墨玄撞向紫冰幽后,端的是温软芬芳,甜香沁肺,看见师尊命悬一线,焦急万分,无暇享受这桃花运。
「师兄,快去救师父!」紫冰幽也不顾被他压着,娇声呼唤道。
墨玄有苦难言,道:「我……我灵气溃散,动弹不得!」紫冰幽急切道:「你一定能行的,你那里伤了,我帮你揉揉!」说罢就将他扶坐起来,小手不断在他胸口揉着,墨玄苦笑道:「我被那妖道震散了灵气,没有用的……」紫冰幽咬了咬嘴唇道:「不会的,一定有用的!」说着小手又在他背心按揉了起来。
墨玄忽然感到一股热流从中丹涌出,九转金丹仿佛是被什幺激发开来,瞬间变将灵气重新聚拢,而且势头更猛。
九转丹气在体内窜动,更将张角打入体内的雷罡逼到掌心,不吐不快。
墨玄一个箭步踏出,抢在张角加害雷霄之前,一记掌心雷便印在了张角胸膛,只听轰隆一声,张角被炸成了飞灰,肉身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