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现在的人却纠结在过去落后的文化观念,很狭隘么?这是那天刘能在咖啡厅讲的话,现在却在我脑海里回想,仰或是因为我已召妓而堕落,既然自己都不干净了,自然无权要求他人纯洁,立场也开始悄然改变。
妻子被我说得有点眼眶泛红,她拨开头发,回身亲了我一口,幽幽问道,那你原谅我了?我郑重地点点头,前嫌终于冰释,原谅竟比介怀要甜蜜得多。
正要回吻,却瞅见眼角处,有一团黑戚戚的物是突兀地躺在床单上,原本是被薄被遮盖的,可经梦洁方才一裹一卷,结果露了出来,在淡色的床具上异常醒目。
我顺手一掠,竟如同触电一般,猛地打了个寒颤,脑里更是嗡的一声巨响,连后背都布满了鸡皮疙瘩。
这,这是男人的内裤么?皱皱巴巴的一团,显然穿过,且未及洗涤的男人内裤。
妻子正背对而坐,在我耳畔缠绵温存,没察觉到这下突变。
「你…你…」世界变得十分安静,我刚张嘴,却失语了,吱吱呀呀了好半天,只吐出个『你』字。
我是想说什么来着?这种时候,应该说什么来着?我轻轻抚摸着梦洁的柔发,轻轻把她推离怀中,直到我们可以四目相对为止。
起初,梦洁的表情只是微微惊讶,笑容依然挂在脸上,只是开始慢慢冰结。
而我又是如何表情,我自己是未知的。
我无暇揣测自己的表情,满心满脑只在组织语言,挣扎着,从失语中尽快恢复过来。
「你刚才说的,我是说半个小时之前说的,那句」我一字一顿地开始提问了。
「嗯?」梦洁不明所以,看着我缓缓抬起的手,那中间正捏着一团黑色轮廓,她瞧出来是一条内裤。
「你说,刘能床上比我强多了,喜欢被他肏,和他每次都高潮到死去活来,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终于问出了这句话,已记不清是深呼吸之前说完的,还是说完之后才深呼吸。
「那只是气话…」妻子依旧不明所以,她解释道。
「这是什么?」我问道。
「男式内裤么?」她回答道。
忽然梦洁也察觉到这条内裤正是我用强时,塞进她嘴的那条。
灌进口鼻中的浓厚男性体味似乎让她想起了什么,她开始眉头紧锁。
「刘能穿过的内裤为什么会在你床头柜里?」我不依不饶,翻过床,一把扯开床头柜,里面已层层叠叠,归置着梦洁的日用品。
「这本来就是刘能的家,也许是…」梦洁狡辩道,可她在自己整齐摆放的抽屉面前,沉默了,内裤是在她搬进来之后扔进去的。
「骆梦洁,我想再问一遍,作为妻子,希望你认真回答,告诉我实情。
不论事实如何,我真的决心原谅你的所有,请不要再骗我。
」我强忍着情绪说着,近乎哽咽。
「你和刘能,是不是已经睡过了?」依旧是沉默。
「你为什么那么介怀刘能?」沉默许久,妻子以问题替代回答。
「因为他想从我手中夺走你,他正在从我手中夺走你。
」我如实回答,倒也坦荡。
「不会的,林达,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男人。
」梦洁宽慰着我。
又是用这辈子如何如何造句,『这辈子我是她第一个男人』还言犹在耳,时至今日,我怎会再轻信?我又怎敢去信这种戏言。
我只当她在放屁,不依不饶地回到核心问题。
「梦洁,你是不是已经和刘能做爱了。
我说的不是在学校,就是他以银行经理身份重新出现在我们生活里之后。
」依旧是沉默,她是默认了么?我直直地看着她,她立刻避开目光,可我强掰过她的脸,使目光相对。
「我说了,无论发生过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没…有。
」梦洁迟疑了很久,迟疑到她都发现这种停滞暴露更多。
是为了掩饰尴尬么?她支支吾吾地回答了,声音有如蚊子叮。
「反正,反正我也不差你一个人可以去问,」我扬扬手中的秽布,愤愤地说道「恐怕刘能他自己早迫不及待想要摊牌了,好明目张胆地抢你,他多想啊。
」再没有任何余地了,梦洁双颊晕红胜过晚霞,她终于点了点头,承认了我最害怕却已成事实的出轨。
然后在我愤怒的目光注视下,像鸵鸟死死低垂着头,想藏进土里,再等事情过去么?「几时?」脓疮只有挑破,忍痛清理,才会好转。
「半个月前…」「在这间卧室?」我嗤笑着自己,刘能用过的内裤都在我手里捏着了,不在这里在哪里?「在客厅的沙发上。
」妻子竟回答了,她倒开始变得老实。
最难承认的是非敲定后,具体的细节倒是容易了。
从客厅绵延到主卧里,我的心在滴血,难道再问其他细节?包括这对狗男女是怎样的姿势?「几次?」「嗯?」妻子不解,是沉浸在背德的回忆里,才没听清么?「我问,几次?」我重复了一遍,「你们拢共做了几次?」「没有做爱,没有!就亲了一次,一次,真的。
」妻子确认道,她这次尽管害臊,但还是直迎着我的目光,不再闪躲。
「只是亲嘴?!」我暴怒道。
「我让他摸了,我们…,我帮他,我…」妻子白皙的脖子愈发涨红。
「就那一夜,我离家出走,搬进他家的第一夜。
」不等询问,为了辩解,她自顾自开始说细节。
「我帮他…,弄出来了。
」「之后…之后就再没有过了。
」妻子强调道,仿佛这样可以挽回她已然碎成一地的贞洁。
「刘大哥…刘…刘能,他说怕瓜田李下,控制不住又檫枪走火,就搬出去住酒店了。
我们之后都没有再见面的,直到昨天。
」「为什么?」抛出这个问题的同时,我心下忽然敞亮了,昨天咖啡厅偷听他俩聊天时,难怪刘能反复为喝醉了道歉。
「我们…喝了些酒,」她犹豫着,仿佛做错事的小学生,「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也太荒唐了。
」她如此点评道。
现在换作我沉默了,我只想狠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如果不是那天我犯贱去嫖什么妓。
要不是我,妻子至少还不会被刘能猥亵,如同他俩在温泉山庄那次,仅是暧昧,却被我冲动地推了一把,活生生把老婆推向刘能的怀抱。
我能怪她那夜喝酒么?老公招妓,梦洁酒醉尚情有可原,刘能一届酒场老手,读书那会酒桌上的名声就极响亮的,难道他会醉倒分不清尺度。
醉酒只是接口,他满心满意只是搞我老婆。
梦洁竟事到如今还一口咬定没有做爱,说什么只是帮他弄了出来,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妈的,真是苦于没有证据。
这该死的牲口,我噌地从床上站起身来。
「你要去做啥?」妻子问道。
找刘能算账,我回答。
「别去好么?」妻子死死拉住我的胳膊,是怕丢脸么?「我咽不下这口气,再说了,会醉难道会醉整夜?你们又不是灌了夜店,我可以原谅你,可是我怎么原谅他?」「这事我也有错,我…我不该那夜去找他投宿,酒也是我自己主动要喝的,他还拦着劝我。
」妻子着急了,声音越来越大,她也不知是在为自己辩白,还是替刘能开脱,「再说,归根结底都怨你,你平白无故在温泉山庄打什么人?要不是你嫖妓…你嫖妓有本事可以不让我知道,却又被揭穿,你说我那夜不跑出去,还有什么面目留在家?」这套抢白让我一时语塞。
妻子眼中含泪,接着埋怨道:「那么晚,你竟不出来追我找我,我一个女孩子家深更半夜在街上晃荡,手机没电,没地可去,就算不被刘能搞,指不定也和什么不认得的路人搞了,也许就被天桥下的乞丐强奸了也不一定呢,至少刘能还温柔体贴。
」「你他妈不知道去旅馆过夜?」我用咆哮打断了她的絮叨。
「刘能他体贴?体贴你妈逼!」满腔怒火我无处发泄,猛地一脚踹向床头柜。
面板不经力,唝的一下,上下两层抽屉都应声而断。
下层的碎板落下来,露出里头的纸盒轮廓,原来妻子只占用了上层抽屉,底下那层还是刘能在使用。
仅从外包装就能辨认,那是盒套套。
我翻出它来,外包装塑料并未扯断,还黏在盒子上头,我难免嘀咕,新买的,就拆封了一次,专门用来搞我老婆?又见logo右下角印着一行小字,加长版xl,20只装。
打开数竟少了八个,果然如梦洁所说,又粗又长。
这能算是铁证么?我回头看向妻子,梦洁顿时俏臉漲得紅若烙铁,一双美眸中急得就要淌出泪来,見她白皙秀美的脖子與翘美弹实的酥胸处,重又泛起潮紅的光澤。
「你们到底做爱了没?」我手中拿着这盒套套,质向妻子。
妻子僵得哑口无言,正待说辞,我忽然鼻中闻到丝丝臭味,稍加分辨,是从那裂开的下层抽屉里传来的,我翻出一个牛皮文件袋,内里竟仔仔细细折叠了一条女人黑丝,不用问,这肯定是梦洁的,被刘能用作纪念?而牛皮袋之下,压着两只用过的套套,一只已经枯干发散,而另一只里头竟还装着三指宽未及干涸的乳白精塘,他一次的量竟有这么多。
男人特有的精臭味就是从里头散出的,我不禁想道,半个月前的套子,密封才可以存留精液,是被我一脚踢动,味道才得以串出。
「你们…你们做了几次?」此刻,我已确定这对狗男女已经滚床单了。
「一次…如果那也算的话…」梦洁终于坦白了。
「一夜只一次?」我打断了她。
「那就一夜,我们…」妻子不再继续说下去了,泪儿一颗颗珍珠般顺著秀气的臉龐就滑下來,一夜而不是一次,她也不再纠结,也许是她终于回忆起,确实是滚了整夜床单。
「他每次都戴了套套,所以,实际上,我们应该还不算真正肌肤相亲,所以我说他至少比外人体贴。
」妻子哭红了鼻子,表情难堪地『论证』着。
「是啊,真温柔,一夜在我老婆身上用掉八个套套,八个!还真他妈温柔体贴。
」「没有那么多次…」我难以置信地回头瞧向盒内,难道刘能是种马么,复又问道:「真的一夜你们就用掉八只套?」「我…不记得…有多少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