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艰难地爬起来,发现身下是一滩血 ,很大一滩,从我的两腿间流下来。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苍白的病房,褪色的病号服。床边看护的身影。枫,是你么?我好想你。 人影动了动:「你醒了。」 我失望地合上眼皮,泪水从眼角滑落,穿过发隙,钻入枕芯。 「对不起,我…」 我觉得吵,想翻身背对林凯,可小腹刀绞一般。 「我不知道你怀上了.」 我面色一狰,而后眉间渐渐舒展,笑了。嘲讽的笑容描在惨白毫无血色的面庞上,显得凄凉而诡异。 「你笑什么?」 「我笑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我放肆阴森地笑着。 「你!…算了,你好好休息吧。」 林凯指了我一会,拂袖而走。 我慢慢地,一点一点挪动着想站起来。但每次只能挪动一公分就得定住,等腹腔内的剧痛缓过一波再挪动一点点 。墙上的挂钟整整走了一个小时,我才坐到了床沿,站起来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了。
我才知道这个决定有多愚蠢,躺下的过程比爬起来更艰难,而我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我就那么弯腰低头坐着,晕眩感一波波袭来,意识几度迷失又被疼痛扯回,活着,好累啊…死了,会轻松些吧…」 一个道影向我走来,将一个针头刺入我削瘦的手臂,我把脑袋靠在他身上,终于不晃了,可以睡会了… 醒来的时候居然是站着的,我觉得是幻觉 ,迷迷糊糊地观察了好一会,才发现原来我是被绑在一根柱子上了。 病号服还在,病房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阴暗潮湿 ,脏乱腥臭的大厅。 有点眼熟 ,再看看近些的长桌,和桌上摆着的狰狞刑具 …这是 …黑庄?
「这么多人看不住一个大活人,你们都是吃屎的么!!」林凯暴努地一拳砸在珍贵的梨花木茶几上,精致的名家紫砂壶应声弹起,烧钱的破裂声让在场之人无不心惊。
「人到哪去了,给我查!查不出来你们通通滚蛋 !」
一柱香的功夫,阿树连滚带爬地跑进来:「老大,找到了,在黑庄。」
「阿树哥,这是去哪?」枫一把拉住正欲爬上坐驾的阿树。
「黑庄,救老大的女人…你,你坐上来干什么?」
「我也去。」
「你别闹,很危险,快下去。」
「我就待在车里接应你们,让我出份力吧。」
「阿树快点,老大的车都快没影了!」后座的兄弟急了,阿树无奈发动了车子。
「哎呦~醒了~」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下意识地抬了抬眼皮,看见三个男人走进来,居中在前是个啤酒肚的光头。
「我听说你差点给林凯那王八羔子生出小王八,可惜,流了,哈哈哈哈…」三人哄笑,我重新闭上眼睛。
「哎呦~还挺有范~不过我听说,女人没了衣服,傲气就会少很多~」光头撤了撤病号服的衣领。
病号服的扣子坏了一半,里边并没有胸衣,动手术前就被脱了吧,这么一扯,我的胸口便一凉。
「哎呦~还挺有规模的。」
然而,我早已不是初来时会怕会哭的雏子,我只是疲惫地闭着眼睛。
一无所有,何惧之有?
光头阴冷一笑,直接拉开自己的裤链,把很恶心的一团东西掏出来,伸进我的衣服,在我的小腹上磨蹭,我一阵反胃。
「怎么样,想不想要?」好猥琐的声音。
「短!小!软!脏!」我一字一顿地对他说。
「臭婊子你找死 !」光头气急败坏地连摔我十几巴掌。
我被打得脑袋歪来歪去,鼻子和口腔再度被血腥味充斥,痛,好像也已经习惯。
光头摔了一阵还不解气,说要教训我,然后长鞭一抖,一鞭接一鞭抽在我胸前。
总是先听到鞭声,疼痛才会传来。我并没有嚎叫,因为牵动腹中的伤口,比鞭伤疼得多,根本发不出声音…我是不是就快死了…好想再看枫最后一眼…我的枫…
「老大,林凯那王八羔子带人闯进来了!」
「操他妈的林凯,把这贱人给我带出来,老子会会他去!」光头把鞭子一丢,两个人便跑过来解我的绳索。
绳索一松,我瞬间软倒在地,小腹痛得难以名状,撕心裂肺。
衣领一紧,我像个麻袋一样被贴地拖了出去。
眼前一片刺目的白光,然后我被甩起,重重砸在地面。
我像死尸一样窝着,震颤灵魂的剧痛让我无法蠕动分毫。
「林凯你好大的胆子,敢到黑庄来撒野!」
「你抢我们老大的女人,我们怎么就不敢来了,快把嫂子交出来,不然一把火烧了你们黑庄。」
「呦~你说的是这个贱人?」黑鹜转身走到我旁边,小弟们退让两边,把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浑身是血的我让出来。
「操 ,黑鹜你这狗杂种!」林凯握枪的手青筋暴起,枪口对准黑鹜。
黑鹜的小弟迅速围在前面举枪对着林凯一众,双方剑拔弩张。
「不要急,不要急,大家都是兄弟 ,何必搞得两败俱伤?」黑鹜示意手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