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beer
2024/04/03
生盐诺亚少见地觉得有点苦恼。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发布地址Www.ltxsba.me
虽然要和老师秘密地谈恋爱这件事在基沃托斯确实容易叫人头疼,但是二人一旦打定主意谈婚论嫁,那这种关系终究是要公之于众的。再加上老师日常皆秉持着克制的态度,因此事态反而显得不太紧迫。相较之下,问题更多地是出在少女自己身上。
特别是,在那个雨天,在那面玻璃上,看见老师临别时写下的那句诗的那一刻。
自己现下或许真的很奇怪吧,她如是想道。
今日的研讨会和往常一样。仅余的成员们分头坐下,各自做着手头的公务,隐隐构成鼎立之势。莉音依旧不在这里,优香依旧在为社团预算的审批而头痛,小雪依旧是那么的不安分,而银发的书记依旧在……忠实地记录这一切。
——没有变化。
时值晌午,沙沙的写字声却是研讨会办公室内唯一能听到的声响。一天当中最烈的日光带着过剩的热量经由窗户投入屋内,不住地同空调吹出的冷气苦战。室外学生的喧哗未尝搅扰到此间多数人的心绪,是故,哪怕是好动的小雪,都不敢挑这个时间点随意叫嚷。
——这也没有什么变化。
当然,什么都没变,那是不可能的。莉音会长的暂别、千年自治区的重建事务……还有那位夏莱的老师,毫无疑问,这些皆对在场的诸人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可若要说改变,又究竟是谁变得最多呢?
就在这般思索着的她望向自己的密友之时,当事人陡然发出的话语亦指向了她。
“说起来,诺亚。”
即便是在对好友表示关切,公私分明的紫发会计亦坚持低着头批阅手中的文书:“今天是你去夏莱值日吧?我昨天去的时候,老师跟我说你已经好几次没到他那边值日了。”
“诶……?”
可是率先回应这番话的不是诺亚本人,而是对无穷无尽的工作感到厌倦的小雪。高得像小山的文件几近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使得这位粉发的研讨会成员无从窥探对面前辈的表情:“从不无故缺勤的诺亚前辈居然、居然会缺席夏莱的值班?!之前分明跟涂过强力胶似地一直黏着老师不放,前辈该不会是吃坏了肚子,忘记和老师打招呼了吧?”
“小雪~?”对于这样的后辈,诺亚只是笑眯眯地望着对方所在的位置。
就算有文牍山的阻挡,小雪仍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在!”
“你既然那么羡慕那时的老师,那我马上就能让你体验到同等规格的待遇,小雪你说好不好啊?”
“不好……啊,不,好好好!哦,不对……”
活泼的一年级学生整个人立马陷入了好与不好的叠加状态。暂时负责统领研讨会的优香则没去理会又开始耍宝的小雪,径自向闺蜜抛去新的语句:“不管怎么说,诺亚你今天最好是去一趟夏莱。老师很担心你,实在不行的话,也要用momotalk和他知会一声。研讨会的工作有我和小雪在,你不用太操心。”
“这未免有些……”
扎着紫色双马尾的友人并未给她推辞的时间:“在我陪老师乘坐大船的那几天,研讨会的事是全都交给诺亚你来处理。现在无非是我来偿还那段时期的缺位罢了,不要紧的。”
不提先前的作战还好,优香这么一提,诺亚便不禁在脑中回滚昔日的记忆。
以效率而论,优香在制定计划这方面上的确比自己要更为高效,况且鼓励这名朋友参加那次作战同样是诺亚根据全方位的考量而做出的决定。以记忆力见长的她曾经在手机上对老师说过,“我没有其他天才那般的创造力,也没有精巧的手艺。”千年的书记对自身的优缺点都有相当明确的认知,所以她很少会有自卑的心态。
然而,即使事情已然过去,少女的心里终归有些小小的不甘心。
或者说,是别扭。
“偿还什么的……优香酱太公事公办了呀。”诺亚苦笑着站了起来,且拿起一贯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我们难道不是朋友么?”
不过她也就是说说而已,作为研讨会的成员,诺亚非是首次见识自己的挚友不近人情的一面。在她眼中,这位同僚某种意义上说该算是刀子嘴豆腐心,假如不是有必要的话,优香亦不想时刻在别人跟前摆黑脸摆臭脸。正是由于这一缘故,她才认为观察优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是啊,对我来说,你是个非常好的朋友。”
待到白发的书记带上房门以后,紫发的会计方才稍稍抬起头来。
轻轻的呢喃声仿佛在回溯过往,可是眼神有着言不由衷的憔悴。
与优香有一门之隔的诺亚自是不曾听到这声叹息。她在关好办公室的门,确认过自己的着装后,便沿着来时的过道一路走去。明媚得略显刺目的日光照在少女的右半身处,衬得她那头银色的长发熠熠生辉。身着的白色制服看上去裹得颇为严实,有意无意地在向他人展露躯体的曲线,外套却和优香等人一样松垮地披在外面,表露出平易近人的风格。
而光和暗就在她的身上划出了一道不断变幻的边境线,倘使有人感觉左侧的紫色美眸在太阳的照耀下变得黯淡不少,隐入阴影中的另一只眼便会显出其幽美而深邃的光华,叫人捉摸不定。研讨会书记那无论何时都从容不迫的微笑更是加深了这种既视感,进而令大部分和她年龄相近的人时常无意识地淡化她职位以外的标签。
恰是这样的诺亚,目今正像稚龄的孩童般淘气地伸手拂过走廊的玻璃,缓缓地走向通往楼底的电梯。
“老师……”她小声地念叨着自己暗恋之人的名号。
他们最初的邂逅是在晄轮大祭的事前筹备会议上。在此之前,这位白发的少女仅仅是通过资料以及朋友的口述来了解老师这个人的。只不过她根本没想到,老师竟然是那么“好说话”的一个人。
尽管诺亚用香草茶使优香放松确乎是出于好意,尽管她亦晓得,以解决问题为目标而邀请别人过来,却基本上不让对方插手事件这一举动很是失礼,然而能像老师那样做的人不能说是不多,只能说是屈指可数。前者是显而易见的越俎代庖,假使是稍微有点权力欲的人,说不定会自顾自地联想到夺权啊、背刺闺蜜啊之类的杂七杂八的东西;至于后者,不说夺走了“大人”的表现机会,单是被邀来可又被晾着这等境况,对此心生不满都是很合理的事,归根结底还是诺亚所属的千年一方理亏。
但是,老师不仅平静地理解,更坦然地接受了。
不是因为一无所知,优香没有道理瞒着他。
也不是因为软弱与胆怯,无人会污蔑参与过伊甸条约事件的他是胆小鬼。
这是一位自己从来没真正地认知过的“大人”,如此确信的诺亚于是向夏莱提交了值日的申请,此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原本用以记录日程的记事本而今为了记下老师的事情,要购置新的;老师喜欢的咖啡品牌她不止会记住,还会去尝试着喝喝看;曾和老师相遇的那家咖啡厅成了她最喜欢趁老师来千年时约定碰头的地点……
少女一步一步地拉近同老师之间的距离,但始终是在“拉近距离”,而不是“走入老师的心中”。其中的症结就在于她的朋友早濑优香。
身为研讨会,甚至是千年学园里跟优香关系最密切的人,诺亚没理由看不出友人内心暗藏的情愫。紫发的女孩在感情这件事上有自己的小聪明,却亦有点笨拙,不然她不会至今都没能对老师倾诉自己的爱意……至少诺亚没听说过优香表白的事。
走着走着,银发的书记便背过手来,用有指甲的那一侧去贴近玻璃,乍一看宛若在拖曳着自己的素手。
平心而论,她是很乐意看到优香和老师走到一起的。在挚友跟她征询诸如陪老师逛街该买什么的意见时,诺亚也不吝相助,凭着自身和老师接触的经验给出自己的见解。虽说她有隐约觉察到,会不会有与恋爱小说差不多的那种“给好友助攻反倒把自己搭进去”的可能性,不过在这可能性成真前,她于相当一段时间内都有在故意同老师保持疏离感。
这非是欲擒故纵。诺亚知道,并且在她看来,老师本人亦应当明了这一点。而她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
——和那个男人相处得越久,就越会去思考,自己这种人真的适合他吗?
这个问题自少女意识到心底萌生的爱意以来,便不断地困扰着她。
生盐诺亚对老师抱有好感,这点毋庸置疑。然而,有好感和谈恋爱这两者是有差距的,恋爱和结婚亦如是。对某个人有好感,这种好感除了会是恋人间的之外,还可能是师生间的,可能是朋友间的,甚而可能是单纯的对应当尊敬的人所怀有的憧憬和仰慕。纵使推进到恋爱这一步,人的感性是不能被理性做出明确的论断的,又有谁能保证这份恋情能持续到走进婚姻殿堂的那一天呢?
被rabbit小队视作“一切的黑幕”的女孩忽地止住了脚步,扭头眺望着千年塔外无垠的蔚蓝风景。这片自治区可谓是十分广阔,以至于站在高处都很难一眼望到尽头,更不用说自治区以外的世界了。
她是一个讲究合理性的人。在由众多学园组成的基沃托斯学园都市中,她当真能一口咬定说,自己必定是最适合老师的女性吗?
透明、脆弱而又带着无机质之感的落地窗映照着那双与之类似的紫水晶的眸子,映照着那张于独处时便掩抑不住困惑的秀美脸庞。论管账,她不及优香;论料理实力,枫香远在她之上;论察言观色,百鬼夜行的三森拥有堪比读心的能力;论战斗能力及其衍生出的安全感,三大校皆有顶尖的存在;论处理公文的效率,格黑娜的天雨亚子和赤冬的佐城智惠……这两人的手腕连诺亚都会认可。
倘若要基于理性去选择伴侣,老师的选择明显是不够理性的。何况这个抉择大概率会给基沃托斯的学生们带来不小的震撼。
to be,or not to be,that is the question.
还是那个问题。
自己真的是那种值得老师不惜撇开优香,抛开其他学生,都要交往的女性么?
诺亚并不知晓,所以她会为此心生烦恼。
“eh!qu’as-tu donc,extraordinaireétranger?”
她的手指又一次抚上玻璃微凉的表面,阳光的照射令其逐渐升至近似人体的温度。
还是那个下午。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法语的诗章却迎来了不一样的续句。
“诺亚你知道么?”
外界的雨声淅淅沥沥,听上去像是在为这名男子的发言伴奏。数秒前在银发书记的诗句下题写新句的手指也顺着雨滴坠落的势头,慢慢地朝下滑去,继而被拘谨地收了回来。
“这句诗出自一首很有名的诗篇,可是最先写下这句的作者却另有其人。”
“我的记忆力没有诺亚你那般好,但我记得你曾说过,侦探和秘书的工作似乎有相仿之处。事实上,有关历史问题的很多争执本身亦没什么意思,搞明白某个学者说法的来源反而要像侦探那样抽丝剥茧,会让人感觉更有趣些。最新地址Www.ltxsba.me”
“正如你所言,‘将其记于纸上的话,这份心情就会化作记录被保留。’但是,即使有幸留存于典籍内,真实的含义最后还是只有诗人自己才晓得。每个人皆会依照自身的背景、需求来解读、运用这些言语,我刚刚写的那句诗也不例外。記住發郵件到ltxsbǎ@GMAIL.¢OM那么……”
“下次再见了,诺亚。”
只是两人谁都没料到,这个“下次”竟隔了如斯之久。
“对不起啊,诺亚。”此乃老师再度同少女相会时说的第一句话。
不知是不是色彩造成的破坏尚未修复完毕的缘故,夏莱当今的办公室和千年书记印象里的那个并不完全一致。那些学生们送来且摆在桌上的纪念品可说是损失惨重,纵然在战斗中遭到损毁的家具被联邦学生会尽皆更换,然而有些事物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果然还是更喜欢用早就用惯的老东西。”起身迎客的青年一面示意诺亚坐在沙发上,一面自行拿新壶给客人倒了一杯咖啡。诺亚则笑眯眯地看着他的背影。
“13点55分27秒,老师在对我说了对不起后,吟诵了一首古代有名的弃妇诗,并且为我倒了一杯咖啡。”正说间,她就已然把口中所述的内容记在了笔记本上,“看起来很有渣男风范呢,哼哼。”
当然,后面这半句没有记进去。
“渣男风范又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老师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看到诺亚你和以前相比没太大变化,这下我就安心了。”
“我倒是认为老师您才是比较奇怪的一方。说到底,您有什么理由要向我致歉呢?”
“因为我喜欢你。”平淡的回答背后是坚定的意念。
写字的笔尖忽然顿住。
“因为我们是恋人。”盛有咖啡的茶杯被小心地推到少女面前。
诺亚俯视着杯中的液面,那儿同样倒映着老师的面庞。就恋人这一立场来说,他们两人都很古怪,既没有那股缱绻难分的痴缠,也无寻常男女朋友那等经常要煲电话粥的亲密。这对师生貌似更偏向于举案齐眉的相互尊重,导致两方的感情在正式牵手后反倒看似寡淡如水。实际上,基沃托斯没有谁比白发的书记更要了解这位男性内心的炽热。
“老师您莫非没有察觉到,”她合上了手里的笔记本,“这种说话方式是很容易叫人害羞的么?”说完,少女便用小本本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
“那还请诺亚你多担待担待,我这是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才敢说出口的哦。”坐在对过的男子哧哧地笑了起来。只不过,他接下来讲的话却称不上是令人愉快的话题:“但我有时候在想,我这个人是不是过于自私了。”
书记心中一动:“自私?”
“自顾自地写下回应的诗句充作告白,自顾自地不辞而别并乘上大船……我想这些行动怎么看都不像是顾虑到了学生的情况。即便现在和你道歉,我也不晓得这算不算是一种自我满足。”
白发的女孩依然没放下手中的笔记。诺亚原来是想借着这个话头开开玩笑说,“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玩玩的女人”,然而说笑的话立时梗在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当下的她只得微微歪着头,望着对面的男友,久久不发一言,哪怕自己正是被对方“自顾自地”对待的对象。
“……老师意外地喜欢较真呢。”
“我对这段恋情可是很认真的。所以诺亚你要是坚持和我分手的话,我大概会伤心欲绝哩。”
“您该不会对每位学生都这么说过吧?”
“我这个时候说,‘诺亚你是我见一个爱一个的女孩里目前最爱的一个’,还来不来得及?”哭笑不得的青年靠着沙发背仰躺下来,面朝天花板。虽然他和这位书记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但诺亚无孔不入的语言攻势仍旧使他难以招架,进而叫他被稍后的提问打了个措手不及。
“那您为何……会选择我呢?”
再短暂的沉默,那亦是沉默。
尽管二人对恋爱关系自然而然的构建一事心照不宣,可他们彼此都知道这个疑问委实太过尖锐。提出问题的人旋即发觉了自身的失言,心下有些惴惴不安,就在她想要改口挽救之际,老师的声音却敲碎了这片刻的冷寂。
“难怪前几次诺亚你都不肯过来,”他的语气中有一股释然,“不过我觉得这很正常。细究起来的话,我当初被联邦学生会会长邀请过来的那天也有在想,‘为什么是我’,这种鲜有人能给出答复的问题。”
“就我个人而言,我无非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不比别人更优秀,也不比别人更差劲。老师这个职位选我可以,不选我也可以。联邦学生会会长从没告诉我答案,因此你的这个问题,我只能说,答案同样是个秘密。还是说,你问的其实是那种‘喜欢女孩子的一百个理由’之类的问题?”
“总感觉老师您变得坏心眼了……”
“诺亚平时不是很欢喜调戏我么?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我只不过是向你看齐而已。不管是使坏,还是读诗,某种意义上说都可算是我染上了你的颜色。麻烦诺亚小姐以后多多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
“哎呀,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秘密……吗?千年的书记终于放下了手中捏着的笔记本,露出了与往日无二的平淡笑容。
“可惜我下一分钟也许就要破功了。”夏莱的老师猛地变回原先正襟危坐的模样,“想吃柴关拉面,想打游戏,想摸小兔子,想做的事有好多。但到头来,还是最想知道……”说着说着,他便看向端起茶杯啜饮咖啡的少女。
“我给你泡的咖啡是不是还像从前那样好喝。”
放温了的咖啡被捧在诺亚的两手之中,热度经过瓷杯渗进她的指间。
“……好喝。”
就是有点苦。
正是由于跟那时一般的好喝,她又喝了一口。
好苦啊。
她在氤氲的水雾里,仿佛能瞧见三人于夏莱的休息室共同谈笑的场景。纵使那会儿内心便有了爱慕之意的萌芽,白发少女只需压抑这份情感,默默地守望着自己的友人即可。但是当老师写出那句和接受表白相差无几的诗之后,她却发现自己逃无可逃。
和优香之间的友谊是出自真心,对老师的爱亦非是谎言。真要说自私,自私的不是老师,是她才对。口口声声说要帮助好友追求爱情的人分明是她自己,结果“横刀夺爱”的人也是她自己。
很快,雾气内的景象就变为那个下午,那块玻璃上的两句诗。
在画中写诗的少女则踮起脚尖,悄悄地、浅浅地吻住了将要离去的男人的唇。
“……老师,抱抱我,好吗?”
今天不是自己值日的日子,自己又为什么要来到这儿呢?
早濑优香仰望着面前这栋高耸入云的建筑物。日间的光景此时已经为夜幕所取代,白鸟区灯红酒绿的地带离这里颇有一段距离,唯有亮如白昼的月光尚在带给行人夤夜未至的错觉。纵然身穿厚实的千年制服,她还是觉得晚风凉得刺骨。
在审阅完堆积如山的文件后,紫发的会计就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研讨会的办公室,然而她不曾回到租住的公寓内,而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兜兜转转,最终仍然走到了夏莱楼下。
换做色彩来袭前的优香的话,她兴许会琢磨着来都来了,顺带探望一下老师也好,然后直接走进大楼里。可是当前的她不但丧失了这种积极的心境,还对在工作的以外场合碰上老师一事感到惶恐。
“谁让老师有喜欢的人了呢。”
惨白的月光,惨白的笑。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在登上大船前向心爱的老师表明自己的心意,最后得到的却是那样的回应。优香至今都记得非常清楚,当她询问老师拒绝的原因,举出譬如“是我管账管得太严了吗”等一连串的条目时,老师将其逐条否决,并回以一条怎么看都不能叫优香信服的理由。
——我爱她,仅此而已。
虽说老师并没有挑明另一半的身份,不过乘坐大船的学生们终归借助各种方法筛出了包括诺亚在内的几个最有可能的人选,而老师事后对诺亚的态度亦令千年的会计有所疑心。只是她不愿就这么武断地认定两人间的关系,无凭无据地怀疑朋友在她看来是一件很可耻的事。
可她终究抵达了此地。
像平常那样通过门禁,进入电梯,直达夏莱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接着直奔办公室门口而去。整个流程极为顺畅,完全没有拖泥带水,等到优香站在熟识的门板前时,方才反应过来的她心中愈发惆怅。
说着不想来,现在还是来了。始终放不下的自己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呵。
如此嘲笑着自己的女孩搭上了门把,却没立刻把门推开。
更准确地说,是没有彻底推开。
只因她刚将房门推开一道缝,一阵女性的呻吟声随即便传进了她的耳中。今天才在研讨会听过这音色的优香登时僵在那里,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但见一对几乎赤裸的男女在灯火通明的室内肢体交缠,承载着他们身躯的沙发在不停地晃动。地上则散落着他们褪下的衣物,当中不乏这名千年学院的会计眼熟的外套。
至于那件外套的主人,眼下正趴在沙发上迎受着来自身后的冲刺,并娇喘不已。她银白色的长发方今四下披散,同胴体上的香汗黏连起来,在明亮的灯光下折射出柔和的光芒,且和被撕开口子的黑丝裤袜交相辉映。沿着那头秀发看去,优美的后颈延展出一条直至高高撅起的臀部的细线,精巧地勾勒出少女丝滑的背脊和下身的丰腴之处。羊脂玉也似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红色,美艳而不失生气,一看便知这是位活色生香的红粉佳人。
唯一让人觉得惋惜的是,无论老师怎么肏干她,她都坚持把俏脸埋在靠枕里,这使得她媚叫的声音听起来低沉且模糊。不过与美人行欢的男人对此亦不感到气恼,光滑的纤腰为那稍显粗糙的手掌所捏住,堪称温和的力度令她未尝有丝毫不适之感。而腰部抽送的节奏宛如在踩着歌诗的节拍,跌宕起伏,张弛有度。
“诺亚好像很害羞啊,”在淫乱的水声和肉体相碰声共奏的交响曲之中,优香还是能清晰地捕捉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声,“最开始明明是你主动的呢。”
“呜……好坏啊……老师……我只说要抱抱而已……哦……!”
银发书记反驳的语句还未讲完,青年的胯部就用力地撞在了她的肉臀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立时将她的话给堵了回去:“‘抱’这个字在不同环境下会有不同的意思,还望聪明的诺亚同学这次一定要记住。”
嘴上讲着接近训斥的话,可老师的动作却极尽温柔。就算是拍打诺亚的丰臀以示惩戒,那也是象征性的,既无性虐那种追求苦痛的倾向,更无魔鬼教官对待新兵时的严苛。说是情趣倒算不上,思来想去,结果只能认为是他对爱人的关怀。
但不拘是何等说法,那皆是门外的优香得不到的垂青。
紫发女孩无言地注视着彼端的人儿,深紫色的眼仁内燃烧着熊熊的火,那团火不止是嫉妒,还有浓烈的情欲跟不同形式的渴望。若非她有在努力抑制冲进屋里的冲动,办公室大门的门把手想必早已给她捏成了废铁。
“啊哈……啊哈……在老师心目中……人家果然……果然是个坏孩子么……”
里边的人们自然无从得知优香目下的心理斗争,采取后入式的老师顺势压在了诺亚的玉背上,用舌头拨开银色的发丝,细致地舔舐着少女的脖颈。二人交合之处啪啪作响,然而诺亚的发问始终没有收到回答。
“那就……请老师您……好好地惩罚我吧……”
不知是不是对白发书记这番宣言的回应,男人摆动腰杆的频率渐渐加快,肉穴淫液泛滥,“咕叽咕叽”的响声也愈来愈大。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对这块沃土的耕耘,借着体重带来的重力势能一往无前地挺入到幽径的最深处。是故,当他感知到身下的可人儿快要泄身的时候,他的性器已然被蜜壶死死地咬住。
“对不起……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