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此时传到她耳里的,却是最本真的嗓音,顿时颤抖着喊道:「小乙!你是小
乙!」
16、掌毙顽兄救青梅
张无忌听赵山所言,就在他答应替周芷若送信之后,尚未出得金陵城,却已
遭到玄冥二老追杀,他也是九死一生,方才逃出南京。一路之上,好几回都差点
被追上,险象环生,想必此番他们入关,也能遭到那两名恶贼的阻击。赵山道:
「教主,玄冥二老已获得当今皇上的御赐金牌,可调度沿边人马,想来渝关一带,
早已重兵设防,还需小心才是!」
张无忌道:「倒不如你我扮成商贾模样,混入关内去,方不引人注目!」
赵山道:「而今凤阳花鼓有云,凤阳本是好地方,自从出了个朱皇帝,十年
倒有九年荒,显是那朱皇帝不得人心,就连老家的百姓都这般咒骂。可想而知,
这十年九荒的天下不知该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何不扮成乞丐,更能避开耳目?」
张无忌道:「我最是知晓朱大哥的为人了,自那丐帮出身的陈友谅得罪了他,
两人鄱阳湖大战后,朱大哥虽胜,却也对丐帮耿耿于怀,料想如今丐帮的日子也
不好过,扮成要饭的,更惹人注意!」
赵山见他说得在理,二人在集市上购了一套行商人的衣裳,在客栈里换好后,
这才朝渝关行去。渝关即洪武十四年后重修的山海关,自晚唐五代,渝关皆为外
族所得,直到徐达北伐,方才光复,前后数百年间,早已失修,城楼看起来破败
不堪。不过,当二人行抵关下时,却见关楼紧闭,门前聚着许多衣衫褴褛的流民。
这些流民皆来自关外,只因连年灾荒战乱,流离失所,都想着逃到关内去混口吃
的。
赵山道:「我出关时门还是开的,今日却紧闭了,料想定是为了阻止教主南
返!」
张无忌道:「如今徐大哥临抵关楼,要为北伐准备,他可不似朱大
哥那般心
狠手辣,见此处许多灾民,定是会开门的!」
果不其然,二人混在难民当中等了半天,便见城门嘎嘎作响,吊桥被放了下
来。守城的士兵大喊:「元帅仁慈,放尔等入关休养生息,切莫生事。倘若人群
中混有蒙古探子,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他这话是对着人群喊的,意思是大家都安分守己一些,要敢闹事,定给你扣
个蒙古探子的帽子,一刀杀了。众人连称徐元帅仁义,大明皇帝万岁,纷纷朝着
关楼下涌去。张无忌和赵山对视一眼,也跟在人群之中。
就在两人刚要穿过门楼,忽听后面有人大喊一声「站住」。
张无忌停住脚步,但见几名士兵追了上来,将他们上下打量了一番,发声问:
「是做什么的?」
赵山急忙应道:「小的到关内行商!」
他一开口,士兵更觉疑惑,问:「哪里人?」
张无忌心想,这些士兵终年守在城门口,捉拿形迹可疑之人,定是他二人身
上刚刚买来的新衣裳惹得他们注目了,再加上赵山的金陵口音,愈发让他们疑窦
丛生,忙接过话头,用湖北话道:「在下湖北人氏!」
士兵将信将疑,又将他们打量了好几遍,这才用下巴一指:「走!」
张无忌和赵山刚松了口气,转身离去,不料耳畔响起一阵掌风来,便知那士
兵有意出手试探,忙将赵山往自己身上一拉,那后背抵挡那人的掌击。只听声音,
士兵仿佛内力深厚,即使算不上武林中的一流好手,也算是二流的,对付寻常鞑
子绰绰有余。张无忌不敢出手抵挡反击,肩头挨了一掌,有九阳神`l`t`xs`fbし.c`o`m功护体的他毫
无知觉,却假意往前趔趄了几步,一头撞在城楼的墙壁上,几块城砖应声而裂。
士兵大愕,只觉自己的那一掌有如打在海绵上,内功尽数化解,再看张无忌,
虽然朝前踉跄着,可让他身子撞上的城砖已成蛛网裂开,不由地大骇:「乾坤大
挪移?你,你是何人?」
张无忌见瞒不住,道:「在下张无忌!」
士兵闻言,急忙跪倒在地:「属下参见教主!」
原来竟是明教兄弟!张无忌伸手一托,那人刚跪下去的身子又被轻飘飘地托
了起来:「我早已不再担任明教教主了,今后见到我,便称我一声名字罢了!」
士兵道:「岂敢?」
张无忌道:「你既知我身份,是不是想要将我押去见官?」
士兵道:「属下死罪,不知教主驾临,无意冒犯!若教主想要留下暂住,属
下这便去告知元帅!」
张无忌道:「不必了!徐大哥军务繁忙,我还是不去打搅为是!对了,我此
行甚是隐秘,若不为难,万不可告知旁人!」他离开明教多年,再会中土时,已
是大明的天下,这期间军中也不知有多少规矩被更改了,再不是当年红巾军时的
模样了。<var>m?ltxsfb.com.com</var>他今日出现在此,若是被士兵放走,怕为难了他。
士兵道:「遵命!属下便是死,也绝不肯透露教主半个字的行踪!」
总算是有惊无险,二人越渝关而过,时天色已晚,便决定在路旁的一家客栈
里打尖。赵山自金陵到漠北,一路迢迢千里,走得提心吊胆,如今终于见到张无
忌,有他在身边,胆子倒也大了许多。二人要了两间上好的客房,可一路走来,
觉得肚子有些饥了,便让店家准备了些酒菜。
张无忌与赵山刚坐下,忽然客栈里又闯入一人来。赵山抬头看去,见是刚刚
拦住他们的那位守关士兵,只是换了号衣,打扮得像一名普通百姓,不禁慌张起
来,问道:「你,你怎么跟上来了?莫不是又反悔将我二人放了,又要捉我们回
去么?」
士兵分别向二人行了礼,道:「教主,方才在军中,属下说话多有不便,见
你二人朝着这个方向来了,便让人替了我的班,我乔装易服,跟了上来,有要是
相告!」
张无忌急忙请他坐下:「这位兄台,方才我已向你说过,如今我不再是甚么
教主了,而且此地已在关中,人多耳杂,你处处行礼,倒是更容易让人识破了我
的身份!此番你乔装前来,不知有何事?」
士兵欲言又止,目光不住地往赵山身上瞧去。
张无忌道:「无妨,这位赵山兄弟原也是厚土旗下的弟子,眼下与你一般,
也在朝廷效力,曾在金陵亲军都卫府担任小校,不需避讳!」
士兵闻言,这才释然:「回禀教主,属下原是锐金旗弟子,跟随吴掌旗使一
道前来协助朱皇帝,在鄱阳湖大破陈友谅水师。可谁知那朱皇帝阴险狠毒,狼子
野心,不久前竟在紫禁城里诛杀了五位掌旗使,如今旗下许多弟子都被他收编,
成了三大营的士卒。」
张无忌一听朱元璋在鄱阳湖大破陈友谅,本想叫好,可旋即听闻五位掌旗使
皆死于非命,立时大惊:「此话当真?」
士兵道:「岂能有假?当时属下还在金陵,亲眼看得明白,五位掌旗使的人
头都被高悬在神`l`t`xs`fbし.c`o`m策门外。」
张无忌双拳捏得咯咯直响,问赵山道:「此事你为何不向我提起?」
赵山道:「比起皇帝出兵光明顶,诛杀掌旗使一事,属实是小得不能再小了!」
士兵也道:「这位厚土旗兄弟说得没错,我跟随徐元帅的军队北上燕京前,
便已听闻皇帝遣了四皇子和道衍和尚去了昆仑山,敕令各大门派一道,在山脚下
集合,共同进剿光明顶。此时怕是圣火已灭,再无后图之机了!」
张无忌大恸道:「真想不到,这短短数年之内,竟出了这许多事!都怪我,
走远漠北,置兄弟们于不顾,教我如何在阳教主的灵前交代?」
士兵把话说完,当即起身告退:「教主,属下军务缠身,不能久离军营,免
得遭人疑心,这便告退!此去中土,路途漫漫,还请教主和这位赵兄弟保重!」
说罢,抬腿要走,忽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道:「属下本不该多嘴询问教主
的去向,只是兹事体大,还请教主恕罪!」
张无忌也不隐瞒:「我这次想先到金陵,救出芷若!」
士兵急道:「万万不可!眼下守卫金陵城的俱是当年明教五行旗的兄弟,这
些人贪图功名利禄,早已心向朝廷。教主此时一去,免不了让人认出来,到时候
只怕救周掌门不成,反倒将自己搭进去!」
张无忌沉吟了片刻道:「多谢!」
赵山待他走远,问道:「教主,眼下该如何是好?」
张无忌道:「朝廷动用大军,先我们数月便朝光明顶进发,料此时赶去,也
是来不及了。金陵又让朱皇帝严防死守,照那位锐金旗兄弟所言,怕是连渡江都
成问题。既然如此,不妨先去武当山一趟,算起来也许久没有见我那五位师伯师
叔了,也不知他们如今安否?顺便,也在太师父灵前祭奠一番!只是如此一来,
不得不委屈芷若在那里多受些苦楚了!」此前赵山并没有将周芷若的遭遇如实说
出,张无忌知道她只是让朱元璋囚禁起来,倒也不急。倘若知晓,便了拼了性命,
也会直闯金陵城下。
赵山见他说起武当四侠,道:「想来教主久居关外,不知武当发生了何事,
宋大侠、俞二侠、张四侠和殷六侠数月之前去往长白山剿匪,却在回程的途中,
遭遇贼人暗算,已殒命了!」
「什么?」张无忌一拍桌子,伸手揪起赵山的衣襟,喝道,「你莫胡说!」
赵山战战兢兢地道:「属下岂敢妄言?这都是真真切切发生的事,倘若我口
中有半个虚字,便让我不得好死!」
张无忌问道:「是谁下的手?」
赵山愈发害怕:「我,我亦不知,只是偶然听玄冥二老说起过,好像和朝廷
有些关系!」
「朱元璋!」张无忌单手用力地朝桌上一按,只见那酒桌咔嚓一声,立时四
分五裂。那朱元璋争夺明教教主之位,独占军权,窃夺红巾军起义成果,他已不
再过问了,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对他的四位师叔伯们也下了毒
手,是可忍,孰不可忍!想起自己幼年,身中玄冥神`l`t`xs`fbし.c`o`m掌的阴寒之毒,多亏了太师
父和几位师叔伯联手用内功帮他维系性命,若没有他们,自己此时早已化作了一
堆白骨,念及此处,不由地恸声大作,仰天痛哭起来。
赵山唯恐他失常的模样招来朝廷的人,急忙结了账,将他扶到房里,伺候他
躺下。张无忌肝肠寸断,只恨当时自己没能随几位师叔伯们一起去,要不然也不
至于会发生这等事。既然六叔已死,那不悔妹妹此时又该如何?于是他便愈发坚
定了去往武当山的念头。可是想着想着,哭着哭着,也渐渐觉得累了,不知不觉
睡了过去。
赵山待他睡去,这才退出了房间,回到自己的屋里。
次日一早,张无忌醒来,两只眼睛通红,布满了血丝,发誓定要诛杀朱元璋,
为自己的几位师叔伯报仇。他马不停蹄,不到半月有余,已至均州。均州与武当
山仅有咫尺之遥,张无忌思念三师伯和不悔妹妹心切,想着要连夜上武当,本打
算绕城而过,直接去到玉虚宫,赵山连声相劝,一则天色已晚,二则两人已不眠
不休,赶了三天三夜的路程,该好好休息一晚才是。
张无忌见他说得在理,便与他由东门宗海楼而入,想在城里寻一家干净的客
栈,暂且住下。可刚走到街上,却见许多人围在一张黄榜前议论不止。两人心生
好奇,便挤入人群看个究竟,墙上贴着一张缉拿告示,上书:魔教贼首韦一笑,
不事朝廷,杀害朝廷官兵,罪不容诛,兹布告缉拿,凡知其行踪者,告于官府,
赏银三十两,如有包庇,同罪论处。以下,是一幅韦蝠王的画像,虽不形似,却
也将他的脸型画得有七八分想像。
赵山将张无忌拉到角落,偷偷道:「教主,为何黄榜之上只缉拿韦蝠王一人?」
张无忌拦了一位路人,拱手道:「敢问老丈,这明……不,魔教韦一笑是何
许人也?」
那人道:「这位少爷有所不知,朝廷数日之前已清剿了光明顶,魔教之徒被
一网打尽,唯独走脱了这个名叫韦一笑的,眼下各地官府正在全力缉拿。」
张无忌这才证实,光明顶早已覆灭,心中虽暗暗庆幸韦一笑走脱,却又担忧
范遥、五散人等人,不知下场如何?官府既然没有张榜通缉,想来是已经落入他
们的手中了。事不宜迟,需尽快上武当,厘清当今江湖之事才行。想要对抗朝廷,
还需以武当为根据地才行。
两人睡了一宿,天还没亮,便早早起身,向武当山而去。到了玉虚观,两人
弃了马匹,交由观内的小道童看护,自己徒步上山。张无忌忧心俞岱岩和杨不悔,
当即施展出轻功来,但见他双足朝地上一蹬,身子已轻飘飘地跃出数丈,眨眼之
间已将赵山远远地丢在后面。
张无忌的轻功源自武当梯云纵,然有九阳神`l`t`xs`fbし.c`o`m功深厚内力,其内力早已不在当
世轻功第一的青翼蝠王之下,但见他几个起落,早已消失在山间蜿蜒的小道之上,
不见踪影。赵山在后面疾追,口中大喊:「教主等我!」
张无忌哪里理他?不多时,便已上了武当宝顶。紫霄宫前,几名小道童见了
他,不禁问道:「来者何人?」这些小道童年纪尚幼,张无忌又离开中土多年,
自是不认得他的。
张无忌道:「
在下张无忌,拜见武当俞三侠!」
道童无不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当年扬名武林,推翻大元的旷世英雄张无忌竟
活生生地站在他们眼前,惊得合不拢嘴。过了良久才道:「原来是五太师叔,冒
犯,冒犯!弟子这就入内通禀!」
张无忌见那道童要入内,抢身上前,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不必劳烦了!
我自己进去便是!」
小道童只觉得自己的双足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丝毫不得动弹,面色不由
地大骇,只能点了点头。虽然由着张无忌闯入紫霄殿去不合武当的礼数,但此时
在他神`l`t`xs`fbし.c`o`m功威慑之下,即使不答应,也只能硬着头皮同意。张无忌也不去理睬他们,
身子又往前一纵,径直掠过了山门,飞进殿内,留下几个目瞪口呆的道童,咋舌
道:「老天,这便是梯云纵么?我还未见过有人能将梯云纵使得这般出神`l`t`xs`fbし.c`o`m入化,
即便清风掌教也是远远不及啊!」
张无忌直奔俞岱岩的卧室,可就在他大喊着三师伯,将门往里一推,却见里
头空空如也。俞岱岩虽在黑玉断续膏的医治下能勉强起身走路,可还需借助拐棍,
因此一般情况之下,他都不愿在外行走,今日也不知为何,他居然不在卧室内。
张无忌朝着四周扫了一圈,走到一盏茶几旁,下手一摸,但见指尖上已染了一层
灰,这卧室显是许久没有人居住了,不禁奇道:「三师伯莫不是搬去了别的住处?」
他转身出门,见后堂院子里也是空无一人,此处彷如被废弃了一般。略一思
忖,便想去找清风、明月去问个明白。他不知明月早在赵山之前便已奔赴漠北送
信,只可惜在半途遭遇清风截杀,已被枭了首级,被带往光明顶示众,绝了明教
群侠侥幸之心。可在旁边几座院子里寻了一遍,也未见二人,只好先去拜会杨不
悔。想到此处,张无忌又纵身朝殷梨亭的住处奔去。
这次,张无忌没在急着叫唤杨不悔的名字,想要给她一个惊喜,便蹑手蹑脚,
潜入院子,却见杨不悔的房门未锁,里头似有人声,心中不禁一喜,却也忍不住
思忖:不悔妹妹如今已嫁给六师叔为妻,按辈分,我得唤她一声六师婶了。可她
怎的还像从前那般不长心眼,大大咧咧,连门都没锁?
张无忌轻推入门,却让眼前的情形吓了一大跳。但见床上卧着二男一女三具
赤裸的身体,那仰卧在最下面,竟然是三师伯俞岱岩,他显是被点住了穴道,动
也动不得。趴在他胸口的竟是杨不悔,她白皙的胴体上已布满了一道道淤青和伤
痕,不用猜也能想得到,这些日子她不知禁受了多少苦难。而另一具裸体男性,
却是清风,他专注于盯着杨不悔的娇躯,丝毫也没意识到张无忌的贸然闯入,依
旧胁迫着杨不悔道:「贱人,快坐上去,坐到太师父的大肉棒w?ww.lt?xsba.me上去,哈哈!」
俞岱岩怒目圆睁,一边对杨不悔喊道:「弟妹,万万使不得」,一边又对清
风斥骂道:「孽畜,你这是做什么?如此枉顾伦常之事,你怎能逼我做得出来?」
清风嬉笑道:「太师父,反正你的时日也不多了,很快就要下去陪你的六师
弟了。他的遗孀在世,自然是要你好好照顾了!到时候,你们一起到黄泉去做一
对连襟,倒也是不错的!」他说着,便将双手按到了杨不悔的肩头上,用力往下
一按。
杨不悔本是张开着双腿,膝盖跪在俞岱岩的腰身两侧,虽然身下的那根肉棒w?ww.lt?xsba.me
已如擎天巨柱般对着她的阴户,却迟迟不肯往下坐,面上清泪纵横,不住地啜泣。
让清风一按,丰满的臀部立时往下一沉,不偏不倚,那肉棒w?ww.lt?xsba.me竟直挺挺地插到了她
的小穴`l`t`x`s`f`b`し.c`o`m中去。
张无忌见杨不悔肿胀的阴唇忽然朝着两边一翻,眨眼间那巨物已直插花蕊,
让她嘴里忍不住地惨叫一声。他终于明白过来,竟是清风胁迫着杨不悔与三师叔
交合,这等违背伦常之事,也不知清风是如何能够想得出来?当即也不顾那么多,
大喝一声:「住手!」声音刚传到三人的耳中,他的身形也早已抢到了他们的身
后,一掌朝着清风的背心上拍了过去。
清风如今身为武当掌教,功夫也非泛泛之辈,只听得身后风声响起,忙将身
子一偏,也没看清究竟是何人偷袭,反手便是一拳。虽是惊慌之中打出,但武当
长拳的威力不可小觑,若是换作旁人,只怕这时手臂都要让他打折。可张无忌有
九阳神`l`t`xs`fbし.c`o`m功护体,浑然不惧,招式不变,仍迎了上去。
拳掌相接,轰然有声。那清风自诩武功了得,眼下武当之上,早已无人是他
对手,全然没将这偷袭之人放在眼中,这一拳下去,势必要将张无忌的手腕打断。
可没想到,他的拳式彷如打进棉花里一般,内力全消,不禁大骇,可他仍不死心,
肩腰齐送,手臂爆长,直取张无忌的肩井穴。这时,他的目光也看清了张无忌的
面孔,惊叫道:「小师叔,怎的是你?」可此时他想要收式,却已来不及,一股
如排山倒海的内力忽的向他扑来,身子急忙凌空后翻,总算是避过了九阳神`l`t`xs`fbし.c`o`m功的
反弹,可整条手臂早已被震得发麻,如断了一般,举都举不起来。
张无忌喝道:「清风,你到底在做什么?怎能逼……逼三师伯至此?」
一旁的俞岱岩和杨不悔也看清了张无忌,顿时大惊,杨不悔更是扯起一旁的
褥子,裹在自己身前。唯独那俞岱岩,因周身穴位被封,动弹不得,只得赤裸裸
地躺在那里,悲呼道:「无忌,三师伯我,我已不想活了……」
清风忽然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道:「小师叔,清风一时糊涂,求你高抬贵
手!」
张无忌与清风一般年龄,当初也是在武当一起长大,眼看他堕入魔道,痛心
不已,但此时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道:「明月呢?」
清风答道:「正在后院习武呢!」
杨不悔忽然大叫:「无忌哥哥,莫要信他!明月已去往漠北给你送信,不料
半途竟遭了这淫贼的毒手!」
清风顿时目光如剑,瞪了杨不悔一眼,忽的飞身而起,陡然出手,一掌直拍
张无忌的面门。武当震山掌本是俞岱岩的绝技,清风久为他的弟子,自是将这一
式使得出神`l`t`xs`fbし.c`o`m入化,掌法之中蕴藏了太极劲力,刚柔并济,可虚可实。情急之下,
张无忌只觉劲风扑面,双足在地上一蹬,身子凌空而起,往后飞掠。可清风已笃
定了要暗算他的念头,岂能容得他逃走,也是凌空直逼过来。
张无忌盛怒之下,右手向前点出,反取清风胸口。清风这一掌不仅霸道,裹
挟而至的掌风更是严防死守,如同惊涛骇浪一般,若是寻常人,又怎能在他的掌
风之中寻到破绽?可张无忌一眼便看出了清风的罅隙,化拳为指,竟从掌风之间
侧身反制。
清风大惊,方才已是见识过张无忌九阳神`l`t`xs`fbし.c`o`m功护体的威力,情知不敌,凌空后
翻,身子往后弹出数丈。与此同时,袖子挥出,几道银光疾射。
「小心!」俞岱岩和杨不悔同时大叫出来。
武当武学,光明正大,可这清风也不知从何处悟得了这等下三滥的功夫,数
十支银针有如雨点一般,横扫张无忌而去。他这一招有如渔翁撒网,万针齐下,
张无忌就算不中招,也势必被这数不清的银针逼退。只听他忽的大吼一声,九阳
神`l`t`xs`fbし.c`o`m功的内力猛然暴增,如飓风席卷,那些刚射到空中的银针忽的如同撞到了无形
硬物一般,纷纷落在地上。
清风已退到俞岱岩的床边,伸手朝着枕头下一探,竟从下面抽出一柄宝剑来,
呛的一声出鞘,剑光有如白练,向着张无忌劈去。时至张真人悟出太极神`l`t`xs`fbし.c`o`m功已有
十余载,太极拳、太极剑更是武当至高绝学,身为武当第四代传人的清风更是将
拳术剑术的精髓练得出神`l`t`xs`fbし.c`o`m入化。
张无忌本想趁机取了清风的性命,岂料脚下一动,剑气直逼眉心而来,脸颊
两侧隐隐作痛,忙一低头,身上的衣角已被削去了一片。他刚抬起头,谁知剑锋
又至,宛如磁铁一般,黏在了他的身周。
两人斗了数十合,张无忌虽占上风,却一时半刻间,无法将清风拿下。就在
此时,赵山也闯了进来,气喘吁吁。论起轻功,他比起张无忌差的又很长不是一
星半点,但好歹也算是习武之人,凭着一口硬气,总算是登了上来。刚进房门,
来不及分清屋内的形势,只见张无忌空手,对方一名小道士手执利剑,咄咄逼人,
只道他要吃亏,急忙将背在肩头的包裹摘下,向张无忌丢了过去:「教主,接着!」
张无忌闻声,立时一个后翻,抓过包裹,探手入内,握到了一件硬物,手臂
猛的往上一提。顿时,清风的剑光白练被一道黑影硬生生地劈开,一化为二,由
二化四,直到最后寸断。寸断的不仅是他的剑式,更是他掌心的宝剑。
「屠龙刀!」躺在床上的俞岱岩惊叫。
原来,临别之际,赵敏情知张无忌此去凶险,便将屠龙刀藏在包裹里交付于
他。赵山不知肩上扛的是何物,只觉得既沉又硬,眼看无忌涉险,也没多想,便
将包裹抛给了他。张无忌亮出屠龙刀,立时削断了清风的掌中剑,腰马一旋,朝
着他身上劈去。清风已让九阳神`l`t`xs`fbし.c`o`m功的内力震得浑身发麻,一时竟忘了闪避,不等
反应过来,只觉得肩上一痛,扭头看去时,右臂已被活生生地砍了下来。
他一言不发,强忍着剧痛,身子忽的往后撞去,竟把窗子撞得破碎,逃了出
去。张无忌本想追赶,可一见俞岱岩和杨不悔仍在床上,又怕武当还有清风的爪
牙,便又留了下来。倒是赵山道:「我去追!」说罢,便从门口冲了出去。
张无忌收起屠龙刀,伏到床边:「三师叔,六师娘,你们没事吧?」
「无忌哥哥……」杨不悔想起这几天自身的遭遇,禁不住泪如雨下。
俞岱岩更是心如刀绞,悲切声声:「弟妹,老三我今日对不住你,唯有一死,
以谢老六!」
张无忌一怔,喊道:「三师叔,你要做什么?」
话音未落,只见俞岱岩身子一震,眼里、鼻里和口中忽的涌出好几股鲜血来。
杨不悔见了,愈发害怕,急忙双腿乱蹬,躲到了床后,簌簌发抖。张无忌抓起俞
岱岩的脉门一摸,才知他愧汗怍人,自断经脉而亡,立时悲上心头,大哭不止。
不一会儿,赵山擒着清风回来了。虽然他的武功远不及清风,清风身受重伤,
论轻功也远在赵山之上,即便不敌,保住性命倒也没有多大问题。只是他被屠龙
刀砍去一臂,伤口血流喷涌,赵山刚追出门去,便已不见了他的踪影,只能顺着
他留下的血迹一路循去。不出三四里,见清风已倒在血泊之中,昏迷过去,想来
是失血过多所致,便抖出一捆绳索来,将他绑了,抬在肩头,一路回到紫霄宫。
他一进门,便将清风丢在地上,道:「教主,我擒住他了!」说话间,目光已有
意无意地向把自己藏在褥子里的杨不悔,虽然此时她浑身都被厚厚的被褥挡着,
可赵山的脑中还是禁不住地浮现出她一丝不挂的模样。
张无忌悲痛欲绝,伏在俞岱岩身上大声痛哭。不久前才刚得知四位师叔伯的
噩耗,此时竟又亲眼看着三师叔自裁而亡,一时气急,竟昏了过去。赵山急忙端
来热水,在风池、印堂、人中几处穴位推拿了片刻,这才又幽幽地醒转过来。他
睁眼便见到清风躺在地上,有
如死人一般,立时坐起,走到他身旁去,按了几处
穴道。
清风这才倒抽了一口气,见面目怒容的张无忌正在自己面前,急忙求饶道:
「小师叔,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望小师叔念在我多年伺
候太师父和几位师叔伯的份上,饶我一命!」
张无忌不听师叔伯的名字倒没事,一听他提起,愈发愤怒,一把掐住了他的
喉咙,用哭得已是沙哑的嗓音道:「你竟然还有脸在我面前提他们?你自己看看,
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清风见俞岱岩直挺挺地僵卧在床,想来已是气绝,自知张无忌绝不肯轻易饶
他,也不再恳求苟活,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张无忌,难怪当年宋师伯要恨你入
骨,你明明已经离开中土,远赴漠北,此时又回来作甚?若是你不出现,现在整
个武当都已在我掌控之下!」
张无忌道:「武当素来信奉道家,清心寡欲,岂料出了你这般逆徒,竟想觊
觎掌门之位?」
清风越笑越狰狞:「这掌门之位,我倒是没有半点稀罕!只是若没有我,这
武当早已遭了灭门之灾?你以为朝廷会放过武林的各大门派么?少林、昆仑、华
山等派早已为朝廷收买,宋大侠等人又冥顽不灵,不愿跪接圣旨。我只能将他们
行踪告知朝廷,再联络当年的都家人,把他们诛杀在回程之途,这才保住武当一
脉!倘若不是如此,下场便与你们明教一般!」
「你说什么?」杨不悔一听这话,当即拿褥子裹着身子,从床下滚了下来,
爬到清风的面前,双手使劲地摇晃地他的双肩道,「殷六哥是你杀害的?」清风
一直对她隐瞒着真相,直到此时,自知命不久矣,这才吐露出来,却让杨不悔吃
惊不小。只是她一激动,身上的褥子便滑落下去,露出一截白花花的胴体。一旁
的赵山见了,便又觉得体内血流加速,仿佛全往脑门上去了,两腿之间的物什也
隐约起了变化。
张无忌扭着脸,走到杨不悔身边,拾起褥子,重新提她裹好。
清风满嘴是血,狞笑起来的样子比韦一笑吸食人血后更加恐怖,他盯着杨不
悔道:「不只是殷六侠,就连你的父亲,明教左使杨逍的人头也让我献给了朝廷,
充作武当派的投名状!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了保全武当,想必祖师爷张真
人泉下有知,也不会责怪于我!」
杨不悔一听父亲和丈夫的噩耗,顿时觉得一阵晕眩,差点没栽倒下去,眼看
着清风那副狰狞的嘴脸,想起这几日自己被他骗得好苦,摧残得也好苦,顿时如
发狂一般,手心暗暗聚力,忽的一掌朝着清风的胸口拍了过去。清风挨了一掌,
胸部如海绵般瞬间凹陷下去,嘴里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身子往旁边一歪,断了
气息。见清风已死,杨不悔也是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不悔!」张无忌本还忌惮不悔赤身裸体的样子,此时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忙将她抱起,放在一旁的罗汉床上,不停地推拿拍打,才见她缓过一口气来。可
她眨了眨眼皮,又昏死过去。
眼看赶路已是无法继续,当天只能在武当山宝顶暂且住下,容后再议。
张无忌和赵山在武当住了几日,安葬了俞岱岩的尸身,又在太师父和几位师
叔伯的灵前祭拜了一番,可从始至终,却未见杨不悔露面。她一直躲在自己的房
间里,足不出户,显是近日的变故对她打击不小,让她精神`l`t`xs`fbし.c`o`m萎靡。
刚祭扫完张真人的坟墓,张无忌两眼通红,坐在庭院里出神`l`t`xs`fbし.c`o`m,赵山端着茶水
过来,问道:「教主,清风一死,想来用不了多久,朝廷定能知晓消息!朱皇帝
的耳目遍布天下,不可不防!」
张无忌问道:「你又如何知晓?」
赵山也不隐瞒:「属下本是朝廷亲军都卫府的,咱们的职责可不是行军打仗,
是专门刺探王公大臣说话行事的。朱皇帝想绝天下之口,都卫府便是他手中的利
刃!」
张无忌道:「中土已无明教立锥之地,杨伯伯也已身故,如今不悔妹妹是举
目无亲。依我对朱元璋的了解,他行事必定斩草除根,势必不能将明教之后留在
世上,永成心腹之患!赵山,我重回中土,身旁也没什么能够信得过之人,我想
委你将不悔送去波斯!」说罢,便从怀里摸出一枚圣火令来,交到赵山手上,
「你拿着圣火令,去波斯总教找到教主小昭,她会收留不悔的!」当年他将明教
教主之位托付给杨逍,自己留了一枚圣火令在身边,此时正好作为信物,让赵山
去找小昭。
赵山将圣火令拿在手中,心里竟莫名地激动起来,身为明教弟子,得圣火令
者,可继任三十四代教主之语,人人耳熟能详,可实际上,圣火令长期流落波斯,
后来虽为张无忌寻回,但明教弟子大多没有见识过圣火令究竟长得是何模样。此
时赵山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只觉得轻飘飘的,没有想象中那般沉重,可料想从张
无忌怀里掏出来的,该是不会有假。不过,最让他兴奋的还不是圣火令在手,而
是自己将于杨不悔同行。在俞岱岩的屋子里,他几乎见过不悔的裸体,时至今日,
依然如在眼前,记忆犹新。
张无忌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又问:「赵山,你怎么了?」
赵山回过神`l`t`xs`fbし.c`o`m来,急忙道:「没事!可是教主,我既带着杨姑娘去波斯,那么
你呢?」
张无忌长叹一声道:「中原久经战乱,而今天下终于一统,我本不该再去兴
风作浪,空惹事端!怎奈朱皇帝忘恩负义,要将明教连根拔起,想我明教,已传
世千年,我岂能眼睁睁地看他毁在我的手中?待武当的事一了,我打算去一趟终
南山!」
赵山不禁疑惑:「终南山?」
张无忌道:「你有所不知,武林传言,终南山下,活死人墓,神`l`t`xs`fbし.c`o`m雕侠侣,绝
迹江湖。如今那里仍居住着一位世外高人!或许,她能够为我指点迷津!」可以
看得出,他此时的目光中也尽是迷茫,也不知太师父若是在世,遇到这样的事,
又会如何处断?只是在他的眼前,隐约闪现出一袭黄衫来,有如仙女天降。
当年,丐帮帮主史火龙遇害,史夫人怀抱尚未成年的史红石求助于黄衫女,
想来今日,凭着张无忌与她的交情,也能让她出手相助。
然而,此时的黄衫女,却是自身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