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偌直勾勾盯着面前紧闭的石门,喃喃道:“老金,你说我第一次见南穹时,他是否便已达人境圆满了?”
“那小子谨慎得很,修为还刻意隐藏过,老夫也是观察许久才模糊确定了他的实力。主人您看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的。”金兰柔声安慰。
北偌叹口气:“若不是在西门遇见我,想必他早已到御气境了,也不必以如此的身体状况去渡劫,万一他出事,我该如何是好?”
“主人……”
“老金,我不想自作多情,我是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他怎么可能……”脸颊浮起两朵红云,那三个字她实在羞得说不出口,“其实江寅说得对,我很可怜,可怜得连记忆都没有,除了弑君的滔天罪名,我还有什么?”
一提起江寅,金兰便气得面容扭曲,低声愤愤地咒骂不停。
“主人,那小子之前找您练剑,还有与白氏兄妹的一战,其实都是有深意的。他的城府很深,心思却也很细腻。老夫也以为,重新踏上修炼之路,才是您该走的路!”
“老金,我知道。”
自她醒来,从未真正想踏上修仙这条路,相反的心里很有些抵触。但与堕仙一战后,她才隐约意识到她根本逃不开命运编织的这张巨网。
即使她放弃寻找记忆,不修炼只做个普通人,但曾是八榕皇的她走不出过去的阴影,类似的事只会接踵而至,她还能侥幸逃过几个劫数?
为了宾沮,为了金兰,为了她体内另四个守护灵,更是为了她自己,她必须变强!不断不断地变强!
天边渐亮,她转身望着冉冉升起的旭日,凝起秀丽的眉,一向恬淡的声音多了几分坚定,更有着逼人的豪气:“老金,我答应你,从此重踏仙道,定要再将仙皇之位夺给你看!”
三日后。
叶诚顺利苏醒,他已与惊雨天河锤和日月神锥完全融为一体,以后他的前途实在不可估量。梅溪重重谢过北偌与宾沮,于两日后带叶诚下山。
北偌与梅溪二人相处时日连两月也不到,生生死死却经历了许多,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下山前,叶诚背着昨晚北偌给他整理的小包袱,抱着北偌哭得稀里哗啦,北偌安慰几句后他又抱着宾月哭去了。
“小娃娃小小年纪,也是经历颇多,以后必成大器啊!”宾沮说。
“这些天多谢宾先生照顾,梅溪感激不尽。”
宾沮摆摆手:“这些话你已经说过了。来者皆是客,我不应门自然是要好生招待的。至于神锤一事,那是叶诚自己的造化,也是神锤的选择。只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此二等神物在身,是天降之福也是杀生之祸啊!”
梅溪恭敬一拜道:“梅溪定当倾尽所能保护叶诚与神锤。”
他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北偌。宾沮看出梅溪有话向对北偌说,便适时走开。
“北偌,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梅溪道。
“怎么?”
“那日你不是问我,你是如何得救的吗?我想宾沮与你体内那位守护灵一定没有提起过吧。”
“南穹告诉我是他用家中带来的宝物救了我。”
梅溪眼光飘向远处:“他这么说也是情理之中。”
“我知道他在敷衍我,但我觉得还是不要深究的好。”
“那么你想知道吗?”梅溪认真地看着她。
北偌隐约感觉到事情的严重,重重点了点头。
梅溪一叹:“木南穹是建木之子,也就可以说是建木神树的孩子,那么他自然与其他人有很多不同之处,诸如控制植物,感受大地,自愈力惊人,但这些都是有前提的。他必须与建木神树产生感应,接受建木的馈赠,才能发挥出这些力量。而这种联系需要一种称为建木之心的媒介,就在建木之子的心脏处。
“建木之心是长时间凝聚起来的,在建木之子成年后会融于全身,到那时,建木之子完全等同于建木神树的降世之体,强大到无法想象。”梅溪眯起眼,“北偌,木南穹很强,他以后会更强,原本很可能会成为超越零帝甚至无上帝的存在。但现在希望很渺茫了,因为他失去了他的建木之心,与建木神树断了联系。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天才是难以超越那些开天辟地的强者的。北偌,你懂我的意思吗?”
北偌微张着嘴,双目愣愣望着梅溪,眼中暗淡得寻不到一丝神采。
不用梅溪再点明,聪明如她,怎么猜不到木南穹为什么会失去建木之心的?
她喑哑道:“你是说,他心甘情愿用一个仙帝之位,换了我一命?”
梅溪皱起秀雅的眉,斟酌着她的话,犹豫良久后最终点了点头。
“我与宾先生都答应过他,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你。但有时这样的谎言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让两人生生错过,我不希望你们重蹈我的覆辙。”他蓦然变得伤感。
“木南穹是剖心将建木之心取出的,因而受了重伤。但你昏迷不醒,他无论如何不肯闭关修养,一直在旁边守着你,导致修为不稳,如今他这化灵一关不知能否安全渡过。”
最后,梅溪望着北偌毫无血色的绝美容颜,唏嘘说:“好好珍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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