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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任桂圆乘机去,掏票还看存稿君。
当当当,大桂圆今早飞台湾,存稿君隆重登场,为表兴奋,赋诗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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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横波呵呵一声,心想我去年买了个表!
锦衣人看她没上当,只好无趣地道:“就做下一道题。”
景横波才不问“就放了他们?”,她眯着眼睛,盯着那家伙。
“我们先玩个开棺材吧。”锦衣人道,“这是我的第一道题,你做出来……”
“那你要出什么题?”
“头脑清晰,值得动脑筋。”锦衣人轻轻拍手以示赞许,“那行。等你赢了,你可以选择这里任何一件东西交换。”
“世上怎么有你这么无耻的人呢。”她道,“一码归一码。我做到你的要求,带走我的人。这是一码。之后我还你的伞,你给我补偿,这是另一码。”
景横波给气笑了,这算什么条件,没有这伞,他也是打算这么办的吧?世上怎么有这么无耻的人呢。
“你做到几件事,我就放人,你把伞还我,我保你们安全出上元宫,怎样?”他道。
景横波瞪着他,她还真不敢和他比狠,人命关天。
“那我就放出死人好了,你介不介意?”他无所谓地道。
“那好,你放人,我还伞。”
景横波很有些意外,举起伞看了看,再看看护卫神情,确定这伞对他一定有些特殊意义,这下更不能轻易还给他了。
锦衣人果然露出不快的神情,但他随即便道:“脏了也是我的。还回来再说话。”
她可记得地下穆先生的话呢,可不能轻易还他。
景横波觉得,这家伙眼神很空虚,很无谓,一看就不是把外物放在心上的人,东西弄脏了,保不准就不要了。
她举了举那伞,众人都看见那伞尖上果然乱七八糟的泥巴和不明物体——钻洞嘛,能干净到哪去。
“不要吧。”她笑道,“这东西我刚才用来掏大粪了,很臭很脏,我想你一定不想要了对吧。”
她再看一眼对方的衣裳举止,那双雪白的便鞋,连鞋底都一污垢都没有,显然是有洁癖的。
景横波顺着他目光,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东西,伞状,闪着灰黑色的光泽。果然是这个家伙的产品。
“谈话之前,我们先办正事。”锦衣人道,“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这种是最麻烦的,有利害关系,才好寻找缺口,对症下药。什么都不在乎,怎么搞?
这让她判断出,这人不是利害关系人,人质的下场,以及她的抉择反应,对他没有什么意义,他就是因为好玩,或者想寻找一个对手斗斗,才出了手。
景横波被气乐了,敢情这位还是看菜下饭,如果她一开始表现就让他觉得不堪为对手,估计干脆直接把人质咔嚓了。
“之前我觉得未必有必要想,”锦衣人难得有兴趣解释下,“现在我觉得有必要了。”说着还举了举手中一粒瓜子仁,以示这“”就这么大。
这人的思维和正常人在一个次元吗?
景横波差又噎住——什么意思?现在才开始想?那之前他搞这么多是干什么的?
锦衣人赞许地看她一眼,道:“我想一想。”
她并没有靠近棺材,反而走开棺材几步,对锦衣人飞个媚眼儿,笑道:“得了,别斗嘴皮子了,说正事,你扣留我的人,想做什么?”
有机会把这玩意要来试试啊。
这这这,这里面两个人,柔韧度不错啊,哟哟哟小裴裴今儿艳福不浅啊。
静下心之后,她才正眼看了眼棺材,一看之下目瞪口呆——这是棺材吗?这难道不是双人道具吗?这真的是古人设计的东西?不是什么现代性学大师搞的?
己方不利,三个人质在他手,自己要做的,首先就是冷静。
景横波沉下心,摸摸脸,整整头发,她有预感,这家伙一定很难缠,是她穿越至今遇见的最难缠的货,不能冲动,不能愤怒,一定要以最好的状态去面对。
这后一种,才更气人。
他的毒舌和宫胤不同,宫胤的毒舌里带着淡淡讥诮,就算听不懂,也能感觉到他在散毒,这位却是完全无所谓的模样,轻描淡写,似乎他真的就那么认为,于他自己,只是在说最普通的话而已。
景横波一口气呛在喉咙里——这家伙不仅恶心,还毒舌!
“我的意思是,”他漫不经心地道,“我等了好久,你总是不见。太慢了。”
要不是她刚才的表现让他觉得还不错——她没有傻兮兮来句“刀下留人”,提醒别人她的存在,而是上来就直接动手。这种腹黑狡猾,让他有好感。否则他连理都懒得理。
锦衣人也在打量她,从头看到脚,不以为然摇摇头——比小蛋糕难看多了。他最讨厌这种一看就是情妇像的女人!
景横波越发懊恼,一闪身下地,恶狠狠地瞧着对面的锦衣人,一看之下忍不住眼眯了眯——哟,还是一张好脸!一双好漂亮的眼睛!这么恶心的人为什么有这样一张脸?老天真的不长眼!
她第一时间通报情况,好让女王理清形势,随即她的嘴就被堵上了。
紫蕊看见景横波,便大叫道:“陛下,棺材里是裴少帅和狂刀盟的六小姐。”
“谁跟你好久不见了?你谁啊?我认识你吗?”站在棺材上面的正是景横波,她闷不吭声地到了,闷不吭声地直接奔上棺材,拿了那伞尖便要撬棺材,谁知道那棺材上头也有机关,她这一撬没撬开不说,还带动了机关,险些害得底下的两人折了。
锦衣人终于坐了起来,眼底光芒闪亮,那是终于等到人的淡淡兴奋,“女王陛下,好久不见。”
上头有人气急败坏大骂:“我勒个去,居然上头还有机关!”
护卫们正要动手,忽然人影一闪,“铿”一声脆响,金铁交击之声回荡,随即里头裴枢孟破天齐齐大叫:“哎哟!”
“还没来啊……”锦衣人眉间露出不耐和失望之色,挥挥手。
中文松开手,紫蕊倒不敢动了,她不怕死,但不能毫无意义的牺牲。
中文一闪身让过,反手制住紫蕊,锦衣人悠悠道:“那就死呗,威胁谁呢。”轻描淡写挥挥手,“让她去死,她死了我该怎办照样办。”
“住手!”紫蕊冲过来,伸手就去拔中文腰间的刀,“何必这样折磨人?我先死了干脆!”
“你这倔驴……哎哟。”孟破天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护卫在反掰关节枢纽。
两人干脆在这危机时刻斗起嘴来,希望以此分散注意力,也不想让锦衣人得意。
“姓梦,做梦的梦。把天字再去掉,梦破。正合适!”裴枢答得飞快。
“你挑起姑***斗志了!”孟破天怒道,“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姑奶奶不放倒你,不姓孟!”
“多想!”裴枢断然答。
孟破天的声音近乎磨牙,“裴枢,你是在暗示我配不上你吗?”
“我残废了,”他咬牙,“自然更配不上你了!”
裴枢心道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残废了正好配一对?
中文德语上前,掰住了孟破天的胳膊和裴枢的腿,两人都咬牙不吭声,孟破天这时反倒不哭了,幽幽问裴枢:“……我们都残废了,怎么办呢……”
孟破天和裴枢的同时叫喊声,传入锦衣人耳中,他唇角一勾,那种厌倦的,漠视众生的眼神又幽幽泛起,“最讨厌同生共死慷慨激昂什么的了……那就一起转吧。”说完示意护卫,“女人的手,男人的腿。”
“我!”
“我该先转谁的呢?”
……
“为何戏我如此,苍天!”
她蓦然一声嚎啕。
明悦忽然身子一抽,直挺挺向后倒了下去,柴俞一把抱住,感觉到儿子浑身的肌肉都在抽搐。
柴俞看见那半块心,眼前一黑。
“当然没有。”明悦笑嘻嘻地答,炫耀地一张嘴,吐出小半块心,“公公硬塞,我就不咽,我一直含着呢!”
孩子紧紧地贴着她,喉间发出咕噜咕噜声响,她忽然想起什么,问他:“刚才那心,你一都没吃下去吧?”
只要有孩子在怀,就有天地自在。
放下吧。
她轻轻吁出一口气。
做人不可太贪心,和明悦一起相依为命,平安到老,已经是福。何必奢求那世子之位,何必奢求那父爱巍巍。明晏安的爱和父爱,凉薄如风中雪,永远没个着落。而玳瑁王权,终有一日会归于女王,明晏安顽抗到底,也就是个死亡的结局,到时候哪来的世子。
做人当有是非心,女王没有对不起她,她要如何下手?
何必呢,要介入这王家争权的风云。
这一霎她忽觉疲倦。
好在现在,孩子还在她怀里。
回到月华宫,就看见惊心动魄那一幕,她连心跳都几乎停了。
她放下心,想着儿子,一路奔回月华宫,奇怪的是今晚的王宫分外安静,废宫那么大动静,也没侍卫前去查看。
后来废宫地底爆炸声起的时候,她以为女王被炸死,正彷徨不知所措,忽然看见女王荡着秋千,身影一闪不见。
所以在废宫,才有了她泪流满面,试图推门,和景横波同归于尽。
明悦竟然从冷宫被迁到了月华宫,她立即明白这是明晏安发给她的信号——他已经初步履行了诺言,接下来就看她的表现了。
然而她忽然在月华宫看见明悦。
没了儿子,她何必再害人。
没有看见儿子,她如遭雷击,近乎失态,女王犹自安慰她。她其时万念俱灰,已经想着放弃算了。
先前她故意绕路去冷宫,其实是想看看明悦,第一次离开儿子这么多天,她放不下心。
要怎样,对这样的人出手?
她因此很痛苦。
景横波的关切、体贴、和理解,毫无架子,也最自然,她分辨得出。
她看见一个最恣肆聪慧的女王,也看见一个最亲切善良的女王。
出宫冒充才子,参加曲江诗会,她以为会遇上很多困难,才能到得女王身边,谁知道女王很容易便信了她,甚至带她进入上元。然而这一路,于她内心,何尝没有撼动?
老天原谅她,一生不愿亏负他人,最黑暗的宫廷里,都因为不屑宫斗而宁可沦落冷宫,到头来却不得不试图让双手沾染血腥——只因为她是母亲。
所以当明晏安说,杀了女王,便册明悦为世子时,她是真心动心了。
为了这孩子能够在宫中立足,得到父亲的看重也就等于得到未来的依靠,如果将来她不堪宫廷倾轧早早死去,最起码明悦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为了这孩子能够看见父亲,和其他王子一样得到父亲的关爱,成长过程中不致留下永远遗憾。
她只是为了明悦。
其实从内心深处,她并不期盼回到月华宫,当初因为生子发胖失宠,被迁出月华宫,就算之后回来,如果明晏安不来,这里依旧是最华丽的牢笼。
虎毒不食子,明晏安连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出来,她还该有任何期盼和信任吗?
真的能长长久久在一起吗?
柴俞立即忍住泪,衣袖擦擦眼,露出一个笑容,抱住他道:“娘不是和你说了,娘要去做一件事,做好那件事,娘和你,和父王,以后就能长长久久在一起……”她忽然顿住,看着那地上的半块心,眼底露出痛苦之色。
“娘,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孩子仰起头,笨拙地想要替她擦去泪水。
泪水断线般滚落,她全身都在颤抖,“你好狠心……好狠心……”
柴俞泪如泉涌,抚摸着他的头发,“悦儿……悦儿……”
明悦从柱子后跑来,扑入他怀中,“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