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像游蛇一般鑽过来,游过我的裆部,隔着内裤探了一下说:「我就知
道你不老实嘛,都这么硬了,还磨磨蹭蹭的。」
我闭了眼,她的手在我身上灵活柔软地游走,游过我的小腹,游过我的胸部,
游过我的乳头,找到我的手,拉过去贴上她的胸,软软的弹弹的,指尖一触碰到
这团温温的肉团,她就像触电了一样颤抖起来。
我爬起来俯下身子,亲吻着她的额头,噬咬着她的耳垂,舌尖划着她的脸颊
......清晨的微光下,她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我找到她的嘴唇,把舌头伸了进去,
舌尖 缠绕在一起。我用力贴紧她的嘴唇,不留一丝罅隙,隻剩她的鼻孔在「呼哧
呼哧」地喘气。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她的舌头香软糯滑,鑽进我口裏来。我
飞快地含住它的舌头,往外牵引,贪婪地吮吸着她的味道她的 甜甜的唾液。她
「呜呜」着把手向下摸索,握住了我那硕大的 欲望之根,笨拙地套动,肉棒在她
的温热柔软的手掌变得无比坚硬,丝丝液体从马眼流溢而出,浸湿了她的手掌,
黏黏滑滑地串上来奶酪的香味。
我离开了她的唇,嘴唇靠近她了的乳房,她突地抬起头来,媚眼如星地看着
我急急地说:「你要舔它!」我没有回答她,含住乳尖吮砸起来,她无望地把头
倒下去,她嘤嘤地说:「不要,我不要,快停下!」那声音绵绵的无奈而欢娱,
却耸动了胸部双手挤着那鼓胀迎合着。我用舌尖舐她身上唯一一点粗糙的皮
肤,这颗玫红精緻的樱桃是如此的美妙,像有魔力一般让我的舌尖颤动不已。她
的身子像水蛇一样,在被子裏难受地扭动。她的手绕过我的双腋,死死地抓住我
的手背,指甲都快陷进了我的肉裏,心裏渗满了汗。
她几乎是急切地说:「我要,我要,我要。」我把手去探她的湿处,那裏已
经淋漓一片,正中花心的时候,她全身一阵痉挛,柔声的说:「轻点儿」。手指
拨动着肉蕾,一股暖暖的劲儿,顺着手指弥散开来。再往裏进去越来越紧 .那话
儿一阵一阵的动着,往裏进去越来越紧,她的股间已是爱水流溢,一塌煳涂。我
的女人分开双腿,任由我的指尖蹂躏着她,她粗野地娇叫:「快受不了啦,痒死
了,快放进来,进裏面来!把你的鸡巴放进来。」终于是时候了。
我起身翻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闆上,指尖带起的一丝黏液,在晨光裏发
着微亮淫靡的光。她在被子裏抬起头,用她那双大眼睛大惑不解地看着我说:
「怎么下去了?」我像头发了疯的野猪,一下把被子掀翻,她那完美的赤裸裸白
花花的身子裸露在我面前,被子裏的热气一下子腾发出来,空气裏弥漫了少女的
乳香,夹杂着体液腥香的味道。她赶紧怀抱着双乳,我抓住她的脚踝,把她拖到
床边,她像隻受惊的兔子惊恐地看着我,不知道她的猎人要干什么。
我站在床沿,抬着她的浑圆肥白的肉臀,挺着粗壮的话儿,直抵抵地对准那
鲜润欲滴的口子直塞进去,微微的进了点儿,我往前进了一步,耸身直捣黄龙,
全根没入,比冉老师的紧多了,不过柔滑过之。她「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喘息
定了。
她抬起头来问我:「这就是那本书上看到的?」
我不敢对视她的目光,沉声说:「恩!」
她央求我说:「你要轻点,慢点儿,我受不住。」
说完倒下去摊开两手反抓着床单,准备好了接受冲撞。我拾起两条莲藕似的
修长的玉腿放在肩上,用手抱住,开始慢慢抽动起来,我的女人低低的喊着,那
声音宛若泉眼的呜鸣。胸前两个雪白的奶子也随着前后波动,浑圆坚挺,像两个
装满水的气球。
我缓慢地来回抽送,可是她总不得要领,滑出来好几次,我想起冉老师当时
好像是把臀部抬高,耸动着迎合,我便低声地告诉她:「把屁股抬高点,我进来
的时候,你要耸过来。」她「恩」了一声,把臀部稍稍太高了一点,,果然我在
那裏面就不在慾屈了,抽动也更顺畅了。她屁股也会往前耸了,每一次过来,都
把我深深地吞没了,我的蛋蛋撞得湿淋淋的,打在她的会阴那裏,「啪啪」地清
响。不大一会儿,她就熟络起来,熟悉了我撞击的节奏,敏真的是秀外慧中,冰
雪聪明。
她喃喃地呓语:「你可以再用力一些,再快一些。」
我的女人已经不再满足。我便开始用力抽送,纵横捭阖,大进大出。
敏也不顾 房东是否听得见,开始大声咛哦起来:「啊......啊......啊......喔...
...哦......哦......噢......」,肉馒头的鲜红口子刚刚陷进去,又被拉扯着披翻出来,
发出响亮的「噼噼啪啪」的声响。
也不知道抽了多少下,天已经大亮了,远处传来雄鸡的啼叫声,院子裏的梨
树上传来小鸟的喧闹声。
敏满足地叫唤起来:「我快到了,就要来了,用力啊,用力......」喊声撕心
裂肺。
我抖擞精神,尽力耸身向前,敏紧蹙着眉,伸长脖颈不停地难受地甩动,青
筋凸现,夹紧双胯,抽搐着,她的双手还在死死地抓住床单,床单是我压在床垫
下的,都被她扯得皱缩起来。
我越抽越快,越抽越快,她的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
终于她紧绷了身子,长长地叫了一声:「啊......」,像爬一座很高的山峰,
到了山顶那种惬意的懈怠。我感到自己那裏像什么东西紧紧往裏吸附。说时迟那
时快,我赶紧抽身「噗通」一声急退了出来。几乎同时,一股热流在小腹涌动着,
浓浓白白滚烫的精液「刷刷」喷溅出来,「啪啪」射在地闆上,床单上也是,还
射在我女人的大腿上。我闭着眼,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飘飘扬扬地飞了起来。
那张鲜豔的嘴巴也在一张一合的喘动,一股白色的岩浆急急地「咕咕」冒出来,
缓缓的蜿蜒流过她的会阴,流过她的肛门,滴落在床单上。她还兀自扬着双腿,
在那裏大口大口的呼吸,直到她彻底瘫软下来,像一株被砍掉的在太阳下曝晒后
的瓜蔓。
我到方桌上把纸巾抓过来,先给她那裏擦干淨,又把她的大腿擦干淨,床单
上的也擦了,才把自己的清理了。我俯下身把她软瘫瘫的身子抱起来,放到床上
盖好被子。感觉自己倦怠万分,也赤条条的鑽进被子贴着她躺下,她挨过来往我
胸怀裏鑽,像隻被宠坏了的小猫。
我问她:「爽吧?」
她绵绵地说:「爽死了,你就是个色中饿鬼,那书上的你都学会了?」
我有点得意地说:「恩恩。」
她惊喜地说:「真的呀!我要你每天换一个姿势日我。」
我禁不住摇起头来:「那怎么行?书就隻有那么多页,你还活着那么久。」
她无赖地说:「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要你换你就换。」
我无可奈何地说:「好吧,好吧,天天给你换。」......在被子裏笑闹了一回,
我就迷迷煳煳地睡去了。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听见上课的铃声了,我着急地跑下
床,慌乱地穿衣服,找书包,急匆匆地往学校赶,路上 一个人也没有。到了教室
门口,猴子班主任正在黑闆上写着什么,下面同学们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抄着,
班主任一回头看见了我,大叫起来:「起床了,起床了......」,睁开眼却是敏在
床边叫着我起床。
我赶紧爬起来问她几点了,她说快十一点了,我的天呐,我隻有二十分锺的
时间,如果我赶不上来镇上赶集回程的拖拉机,我就得走着回去了,这淅淅沥沥
的山路要走两个多小时。
敏见我忙乱的样子,也帮着我去整理被子,她一边整理一边问我:「你好久
回来喔?」
我说:「明天吧!」
她又问:「什么时候?」
我告诉她:「早上就回来。」我真的一刻也不想离开她,我想尽快的见到她。
她抬起床垫把被单扯下来折好,对我说:「我拿回去洗干淨了给你,湿了好
大一片,谁叫你射那么多?」
我哭笑不得:「你还不是射了那么多!」
她抡起粉拳给了我一拳:「还不是你给出来的。」
我没时间和她理论,背起她就匆匆下楼了。到了街口我们就分手了。还好,
那辆翻过几次车的垃圾拖拉机还在,上面已经挤满了人,车栏上吊着人,车头上
也是人。我跳了上去,拖拉机颠颠簸簸出了镇子,像隻老迈不堪的病怏怏的牛,
在高低不平的山路上东倒西歪地前进。
天空飘过几朵乌云,又有稀稀疏疏的雨点飘洒下来,我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
来,陷进辍学的泥潭中不可自拔。遥遥望见蒙蒙雾雨中飘着袅袅炊烟的村子的时
候,我告诉自己要振作起来,昂首挺胸,面带笑容,跟往常一样,可是这破车摇
摇晃晃就是不愿抵达,这段路突然变得好长好长,我不得不一次次在心裏默念:
「振作起来,昂首挺胸,面带笑容......」,一遍又一遍。谢天谢地,拖拉机终于
在场坝中央停了下来。这个场坝在村子的中央,平时村裏开会,村民们晒谷子、
打谷子、赶集......都在这裏进行,那也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地方,到了晚上月明
之夜,这裏就是我们狂欢的场所。
一进家门, 妈妈正在厨房忙得个不亦乐乎。爸爸靠着柱子坐着,翘起二郎腿
「扑通扑通」地抽着水烟筒,烟雾腾腾,他抽起烟来是看不见我的。我走到 妈妈
身后伸长脖子看她在做什么,她转头看见了我说:「来了也不出个声!像隻猫似
的,你看我给你做了什么。你最爱吃的豆花喔!回头我用油炸了豆腐块,你带到
学校吃。」我才发现,回到家,笑容是那么的 容易绽放,爲了掩饰我心中的不安,
和爸爸说了几句话我就借口看书上楼去了,拉本书过来翻开放面前,傻傻地发愣。
我记得小时候,牆壁都没有,我和爸爸睡在这阁楼上,都可以看见天幕上的繁星,
对于童年的我来说,晴朗的夜空是那么深邃那么神秘,爸爸总爱把我揽在他粗壮
结实的臂弯裏,教我认天上的星星,告诉我最亮的那颗是啓明星,北斗七星的柄
总是指着北方......那拖着长长的尾巴扫过天际的星星叫彗星。那时的爸爸是健壮
的,勇敢而毫不畏惧的。随着我越长越大,爷爷越长越老,爸爸脸上的的笑容越
来越少了,后来爷爷死了,爸爸就一下子老了许多,几乎难得见他一笑,取而代
之的是少有的严厉。他跟我说天上的一个星星代表着地上的 一个人,地上的人死
一个,天上就有一颗星星落下来。
妈妈在叫我了,饭做好了,我就下楼去吃饭,香喷喷的葱油豆花,浇上红红
的辣椒酱,我打小就爱吃这个,一下胃口大开,吃了三大碗饭。我就不明白,爲
什么后来的日子我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豆花了,我天南地北到过不少地方,吃过
不少豆花,却再也找不回 记忆中的那种味道。 妈妈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心疼
地说:「你呀, 一个人在外面,饭都煮不熟,别说做菜了,,别谈吃什么好的了。」
我深以爲然。饭吃饱了,爸爸问起我在学校的情况,我都说跟以前一样,很好很
好,跟以前一样就说明我还是第一名。爸爸想要再细细问下去,我怕露出破绽,
借口要上厕所,飞快地走了,回来直接上楼了,在阁楼上坐也不是,睡又不成,
焦灼莫名。爸爸还在抽他的水烟筒,过了好久才出去了,我赶紧下来跟 妈妈说我
要走了, 妈妈显得有点惊讶:「不都是星期天走的么?」我告诉她:「学校明天
有个小活动,要开会的哩!」我还是撒谎了, 妈妈看起来没察觉我有什么异样,
就去给我准备平时带的生活材料,像往常一样。
外面的雨还是绵绵地下个不停,我手裏拿把伞打着就往表叔家去了,他有一
个大货车,我去问他要不要去楼下拉煤,顺便捎我一程。他说路太滑,去不了啦,
不过他听说他有个朋友要去镇上,不知道走了没有,不过是马车,如果我愿意坐
马车的话,他可以帮我问问。我有什么不愿意的,这鬼天气,有坐的就不错了,
总比走路要强。表叔的朋友很义气,直接把马车开到家门口来接我,还帮我把东
西搬到马车上,母亲一个劲地说谢谢,连我都觉得她过于客气过于啰嗦了。
马车夫戴着斗笠坐在车头握着缰绳,我打着伞坐在车的中央,油纸布盖着车
上东西,好让雨水不会浸湿了。一声唿哨,一记鞭响,在蒙蒙细雨中,我们上路
了。同样的摇摇晃晃,同样的崎岖不平,同样的缓慢悠长,可是真奇怪,我的心
情意外地大好......没有了拖拉机冒着黑烟的发动机令人作呕的轰鸣声,没有了不
同气味的人推搡叫骂。有了马蹄铁落在地面上有节奏的踢踏声,车轮碾过的路面
发出的黏稠的声响,还有 马车夫那几嗓子粗鲁的歌谣:
......十月梅花梦花郎,梦见同睡又同床。一时不见郎的面,郎也慌来妹也慌。
冬月裏来雪花深,外面来了情意人。情妹来了心喜上,今晚一定要成群......拖声
摆气的唱,唱得声嘶力竭,这节奏让我太喜欢。我也想有匹马车,没日没夜的驾
着,漫无目的地前进,让我的歌声也飞扬在细雨裏。
......
第十章故事的力量
马车夫和我是同一个村的,熟识但没深交的那种,按辈分我要叫他大叔。他
想不起来歌词的时候,歌声就停了下来,松了缰绳,马儿自己走着,有一搭没一
搭地和我聊天。他提到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他说:「你不认得我了?我小时
候抱过你哩,我跟你爸爸还是好朋友啊,隻是现在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不常走
动。这世上的事,真的是天天在变化着。就说你爷爷他老人家吧,当年可是村裏
头的一号人物,山上的地,山下的田,都是他的,哈口气谁不胆颤心惊,转眼间
解放军进村,都没了,没了就没吧,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这也理所当然。可是
啊,就连那些平时成天像隻狗一样的跟在他老人家身后,吃香的喝辣的,那些狗
腿子们,,也摇身一变,反过来狠狠的咬主人一口,你爷爷的眼睛就是这样瞎的,
可怜了你奶奶,一个富人家来的小姐,好不 容易把你爸爸拉扯大了,进了学堂,
字写得那个叫好,别人放学了他还不回家,还在努力用功,顶 呱呱的,老师看着
喜欢,突然政策一变,又不让人家读了,说是毛主席说过什么要警惕地主阶级卷
土 重来,毛老人家哪是那种人喔?你说是不?不过有的别有用心的人拿着鸡毛当
令箭罢了,你爸爸十四岁,才十四岁哩,还没你大,就辍学回家了,我还看见他
大哭了喔。他去帮人家耕田自谋生路,后来邓小平上台,都给平了反,可是 年纪
大了,再上学堂也没什么意义了,多棒的一个小伙子呀,就这样被耽搁了,要是
退回当年你爷爷他老人家风光的时候,村子裏谁家的姑娘见着不疼爱喔?那时谁
也不敢嫁他,动不动就说改朝换代了,地主的儿翻不了身的,现在还有这样的。
别的我不说,我那妹子,当年也是杠杠的一表人才,偷偷地到田裏给你爸爸送过
饭哩,这些我们都是知道的,我还找你爸爸干过架啊,他娘的力气真大,把我按
在水田裏起不来,现在我还记得哩,说真的,我也打心眼裏喜欢他,可是有什么
法喔,老头子不喜欢,他吃的苦可多了,早些年和老娘沿街要饭的花子,后来长
年在你爷爷那裏当长工,恨得刻骨,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下一代人还要背起来,
这算什么事喔?可怜我那妹子,远远地嫁了,逢年过节都不回来,她心裏恨着老
头子,恨着你爸喔。要是大家都和平些,我说不定就是你舅舅了。我跟你爸爸到
很远很远的地方去说亲,那天下着大雪,漫天的大雪啊,把路都盖没了,深一脚
浅一脚地到了人家,还好,很和气的 一个人家,女儿可多着喔,七八个,你 妈妈
喔就看上你爸爸,那二女儿喔就看上我,回来的路上一个背着一个,路上都结冰
了,隻好把茅草搓成绳绑在鞋上防滑,一步一步地从那个山丫子蹭下来,大冬天
的,呼哧呼哧直冒汗哩,当时打心眼裏觉着摔死了也值,长长的路,不知走了多
久,才到家了。可惜啊,世间的因缘,写在三生石上哩,,改也改不了,你爸爸
倒是成了,我没成,又是老头子说人家大山裏人,穷,那姑娘哭着让我背回去了,
我一路走一路哭,泪水都哭光了,谁叫他是我爹喔?
穷也不爱富也不贪,他到底要怎样呀?我们就不是大山裏人?不就比人家多
几块水田,人家烧的是柴我们烧的是煤嘛,再说人也不会穷一辈子呐,你说是不
是?现在可好,老头子的主意,现在这个婆娘成天做个脸色,唉声歎气地,我见
着她一次就想打一次,你说这人,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喔,那二姑娘我见着就爱,
恨不得把心窝子都掏出来给她拿在手裏。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喔?要不是有了这
些儿小的,我就真忍不下去了,和孩子他娘干那事时候,脑袋裏全是二姑娘哩,
就装不下别人,她还呼哧呼哧觉着我能干。噢哟,这说到哪裏去了?你才多大?
「他的故事有种魔力,我彷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代,大半天才回过神来。
我说:「十六了。」他爽朗地笑了:「嗨,不小了,时光真的是快啊,当年
你才那么长喔?」他在手裏比划着,我有点惊讶:「怎么那么小?」他一本正经
地说:「算大的了,有些更小喔,像耗子那么大!」我更不相信了:「耗子那么
大?那是什么?」他摸着腮帮上硬硬的胡茬,诡秘的笑了:「耗子你没看见过?
有的耗子大着哩。噢,对了,你谈朋友了吗?」我害怕他是爸爸的间谍喔,我说:
「还没有!」他狡黠地说:「叔叔才不信喔,那么大一个小伙儿,成绩又好,人
也长得不赖,镇裏的姑娘们谁不惦记着喔,再说啦,别看她们平日裏一本正经的
样儿,到了那头上一样的是狂浪的,这个我可是知道的。」
他似乎兴緻来了,滔滔不绝地勾起了他的 回忆:「那时候大队晚上放电影,
就在场坝上扯着个白花花的大幕布,你见过吧?后来也放的,恩,这就对了,就
是那个。后面放个大大的照相机,裏面射出光来,说来也稀奇,那白布上就有人
跳进裏面去了,怪裏怪气的说话,下面黑压压的一大片人,个个脖子伸得老长,
直勾勾地盯着那 画面哩。那时我也不也你这么大小伙子?你们胆儿忒小了,,我
就大,我猴着脸捏了王大爷家闺女的屁股蛋蛋,我早就想捏了,隻是找不到空子,
软软弹弹地都快捏出水来了,这一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王大花也是个说来就来
的爆脾气,捡起石块从场坝一直追着我,追到村子外去了,晚上黑压压地伸手不
见五指,一石头整在我的肘子上,哎哟我的妈呀,滑滑的水顺着手臂淌,麻(打
燃老式打火机的动作)开打火机一看,鲜鲜豔豔的全是血,王大花也吓得哭了,
老子叫她别哭,叫她把内裤脱下来给我绑上止血,这个傻巴拉叽的女孩儿,就真
脱了来绑上,我一个拦腰扛在肩上,深一脚浅一脚地摸黑往玉米地裏就跑,她一
边哭一边叫一边打,村口的狗都跑出来叫唤,我在夜裏看见高高黑黑的玉米垛子,
老子把她甩在上面,死死地把她按住,她又是哭又是咬,肉鼓鼓的好大的奶子,
肥坨坨的屁股,你是男人你知道怎么做吧?刚开始还哭喔,哭着哭着就歇了,哼
哼唧唧地叫起来,我那时已经不是童男子了,浑身的劲儿使不完哩,你猜最后怎
么着?她还抱着我喔,她抱我喔。我更来劲了,那声响怕十裏开外都还听得见,
轰轰烈烈电闪雷鸣的......完了我叫她回去她也不回去了,赖着不走,老子把那玉
米垛子扒开一个大洞,扯下玉米杆子把裏面铺了 厚厚一层,两个狗男女在那裏面
睡觉,干了一回又一回,都记不清了。平日那么凶的姑娘,那会也服服帖帖地了,
比老娘们还浪,水儿又多,出来一拨又是一拨,累得老子尿管都射痛了,浑身酸
痛,下地都没这么累哩......第二天早晨张大妈来地裏取玉米杆子回去生火煮饭,
扯开一看,吓得她三魂七魄都飞了,血污污赤裸裸的两个人儿抱在一起睡得正香
喔。张大妈差点没昏死过去,大喊大叫'''' 死人啦,出人命了'''' ,她娘的,我醒来
都叫她别喊了,存心的,村裏人把楼梯当担架飞叉叉地就来了,可怜我和王大花,
被当着死人给抬回来,就放在场坝子裏,好 多人围着我们,有人说是吃药死了的,
有人说是情杀死的,还有人说是干多了干死的......我操她娘的,我差不多就慾不
住活起来狂笑,千不该万不该,怎么就睡着了喔?大家正在准备让我们入土爲安
喔,两家的老人哭哭啼啼的,这时你爸爸那个挨千刀的发话了:'''' 人没死,还有
救,喝药昏迷了'''' ,一时间什么伎俩都给我们用上了,猪油灌喉,花椒油,菜籽
油,麻油......啥玩意都有,我和王大花就是不张口,死也不得张口,你想想啊?
要是我们活了,我们的父母怎么活,有什么脸面活?是啊,所以我们隻能死不能
活,你爸爸可是个坏事的,他却让我们死不成,,隻听你爸爸大叫一声:'''' 去给
我点新鲜的屎疙瘩来,要新鲜的,要臭,塞口裏......'''' ,我的妈呀,还让不让
人死了,我从楼梯上弹起来,跑得没了踪影,王大花跑不动,隻有坐在那裏眼泪
一把鼻子一把地哭。」
我都快被他笑死了,他说故事有个特点,你隻顾笑你的,他隻顾说他的,表
情用词相当夸张,他故意停住了,马儿还在慢悠悠地顺着大路走,天空的雨还是
淅淅沥沥下个不住,多如牛毛。我急切地问他:「那后来喔?后来怎么样了?」
他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声划破阴霾,直上云霄。他止住了笑说:「这是胡侃的,
你也信啊?要是真有这回事,那我和王大花还有选择吗?必须结婚啊。 .所以我
告诉你啊,在你做决定之前,你得想想后果,女人嘛,比男人脆弱,一旦沾上了,
你的对人家好好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大失所望,
一个虚构的故事得出的结论,有什么价值喔?这算什么事啊?不过我还是怀疑是
真的,因爲她老婆姓王,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叫王大花。他说的话总让人有点摸不
着头脑,不过挺好的。
远远地看见了镇上的房子,我的心又紧缩起来,闷闷不语。他见我不说话了,
以爲我是不爱听他讲故事,也就转身过去,握紧缰绳,抽了马几鞭子,马儿在路
上踢踏踢踏地小跑起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镇上。他把马停在大街上一家清真面
馆前,,拴在电线杆子上,请我吃了好大一碗牛肉面,他叫了半斤包谷酒,就着
牛肉干大口地地把酒喝了。
临别的时候,他突然像变了 一个人,语重心长地跟我说:「娃,叔没文化!
不会说话,你不一样,脑袋灵气,到了学校要好好学习,听老师的的话,不要像
我,我本来有机会上学的,可是我太贪玩,错过了年华,隻好一辈子呆在这大山
裏,来来回回地赶马车,吃了不少别人的亏,可你们不一样,脑袋灵气......」
我见他满身酒气,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我说:「叔,你醉了,去我那裏歇
歇脚吧,好好睡一觉。」他大手一挥:「不,叔没醉,书还要办正事喔!叔是想
告诉你,你有仇家哩,如果你不争气,他们还会像欺负你爸爸那样再来欺负你。」
天色已暮,雨也停了下来,夕阳不屈不挠地硬要把的光辉射出来,,可是云
层太厚,隻能黄黄的从云层裏散发出来,使小镇蒙上了一层橙黄的暮光。我背上
从家裏带来的东西往镇外赶,在路上想着大叔说的话,再想想我目前的处境,心
裏郁郁黯然不欢。
......
第十一章伴花眠
颠簸了一天让我疲累不堪,身子像散了架似的,把东西放到厨房裏,上得楼
来,想好好躺一下,却想起被单被敏拿去洗了,隻能坐在凳子上小盹,却怎么也
盹不着,在阁楼上走来走去,,焦躁不安。想看看书,又不知道看了还有什么用。
随手去方桌上乱翻,却拿到那本破兮兮的《素女经》,百无聊赖便乱翻起来。我
喜欢看那插图,画工精细毕肖,可是那插图太少了,总共就九幅。我记起敏要我
每次就要换一个姿势,这也太少了吧,何况其中有三幅我们无形中已经使用过了,
就剩下六幅了。不过聊胜于无,有总比没有好。我就细细的看剩下的那六幅图,
像小时候看图说话那样,看图揣摩古人取那名字是什么意思,看其名想其情态,
倒也别有情趣,借以解我无聊。
其中一幅叫「鹤交颈」看着尤爲喜欢,男人直着上身双膝跪着,女人跨坐在
男人的大腿,双手抱着男人的脖颈,男人则用手扶着女人的腰,那双胯间连成一
片,看这个画的意思当是指像两隻仙鹤那样耳鬓厮磨,缠绵不休,瑟瑟和鸣。
另一幅叫「虎步」的看起来也不赖,女人趴着高高地翘起臀部,男人从后面
跪着送入。我没见过老虎,不知道老虎干那事是不是这样的。这个姿势让我想起
牛交配的样子,对曾经是放牛娃的我来说,,那可是经常看见的事情:公牛在春
情勃发的母牛后面蹭来蹭去,母牛后面湿答答一片的时候,公牛就是这样进入的,
隻不过牛是站着的, 画面上的人是趴着和跪着的而已。
和「虎步」类似的一幅画叫「蝉附」,隻不过有点改变:女人趴下了,男人
伏在女人的背上;和「虎步」相比,「蝉附」我更 容易理解些,小时候在树上常
常抓到迭在一起正在交配的蝉,就是这个样子的。
「兔吮毫」这幅图很像那晚我和敏在田裏用的那个姿势——「鱼接鳞」,都
是骑在男的身上,隻不倒过转了身,臀部向着男的头部这边,我也见过兔子,他
们可不是这样交配的,不过女人回首顾盼的样子,倒是有点像兔子扭头梳理身上
的毫毛。
至于剩下的「凤翔」和「龟腾」,基本上就是第一次初夜那个姿势——「龙
翻」的变化而已,,在女人的腿部和男人的上身做出了改变而已,「龙翻」中女
人的腿是伸直的,「凤翔」中就曲着台起来了,「龟腾」中女人的腿被推到了胸
部,男人上身用手支撑着抬起来了,给卷缩着的双腿留出空间来。
爲什么古人都要用动物的行爲来命名这些姿势?爲什么用「龙凤虎兔」而不
是「猴鸡狗鸭」?这两个问题让我花了很长时间来思考,也是古人早就承认了人
在做爱的时候其实就是动物性行爲,但是还是给后人留足了脸面,用了一些唯美
吉祥的甚至是传说中的动物来命名。
「龙凤」自不必说,自古以来就是中华名族的吉祥标志;「虎」代表凶勐健
壮;「鹤」与「龟」都是长寿的动物;「蝉」象征着清白和高洁,唐虞世南有一
首《蝉》中就有一句「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就是最典型的证据;「兔」一
直是纯洁和灵动的代表者,有时候我们还常常引用那句「动如脱兔」来形容那种
灵动的状态;鱼应该是取谐音,象征佳音到来、幸福有馀;猿也该是谐音,象征
「团圆」。
这些都是我望文生义,胡乱猜测的,至于古人的本意,若不是古人再生,恐
怕再也没有人能确切的知道了。不过光看这九种姿势的命名,还是可以看到古人
对我们美好的祝福。也许在古人眼裏,性爱是多么美妙和幸福的事情,可是不知
从什么时候起,性爱变得讳莫如深,爲人所不齿提及却背地裏巴不得天天干那事,
也许是 人性在某些东西的 胁迫下变得虚僞了。
九幅图很快就被我看完了,我还馀兴未尽,要是把这些姿势都用上,也达不
到敏每次换一个姿势的要求啊,也许古人写在文字裏却没画完喔,带着侥幸的心
理,我把书从头慢慢看起来,还好我古文底子不错,看起来也能领会十之八九。
没想第一段像一记当头棒,吓得我不轻,在裏面黄帝说自己身体不好,,问素女
怎么办,素女直接就说肯定是做爱做太多,还说女人像水,男人像火,水灭火是
多么 容易的事情啊!这让我想起这些天来我不知厌足的要敏,但是敏却像一个无
底的大洞,怎么填也填不满。还有那个冉老师也一样。素女还说如果懂得怎么做,
火就能把水熬成美味的羹汤,快乐无比,如果不懂得的话,还有可能会危及生命。
这让我额头上直冒汗,她说的话是这么有道理。我还不想这么年轻就死去,我有
点恼火作者的狡黠,我几乎是被逼着往下看的,我想知道怎么做才不会伤及自己
和自己的女人。
原来做爱还有这么多学问,这本书告诉我什么女人不可乱来,什么时候是做
爱的最佳时机,怎样挑拨女人让女人快乐,怎样让女人达到高潮,还告诉我怎么
做才能长久不洩,甚至还说了怎样才能生出健康的孩子......真的是无所不包,这
在我以后的日子也起了重大的影响,怪不得好多男人都满足不了女人,其实是他
们不了解女人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所导緻的,咎由自取。
看完了一看闹锺,都快十二点了。我回来的时候还不到七点,足足看了五个
小时......从阁楼的窗格看出去,外面的是黑沉沉的夜,没有雨点的的声音,好像
一直没有下雨了,田野裏秋虫的咛哦声此起彼伏,如在耳边,我早已疲累不堪,
正想往床上躺下去,才又想起被单被敏拿到家裏去洗了,她以爲我明天才回来喔,
难道自己今晚就在这冷冰冰的床上躺一夜?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去找老乡
和表弟,又从来没去过他们那裏,每次都是他们自己过来玩。就算知道敏家在哪
裏,我也不敢去的,何况我还不知道。真是苦闷极了,半夜是那么的凉,我找来
外衣穿上,坐在椅子上卷缩着趴在方桌上想睡觉,可是怎么也睡不着的,桌子太
硬了,硌得 人生疼。
我伸手去拿那本《素女经》,想再看看那些图,消消乏。去看到了夹杂笔记
本裏露出一隻角的课表,那是我在老学校的课表了,现在对我来说是那么的陌生,
我突然想起我的兜裏还有冉老师的课表和那句「你要随时来哦」,也许「随时」
就是任何时候我都可以去了,但愿是这样吧,我也许可以在她那裏睡上一觉。不
过现在都十二点了,也许她也睡了呀,事到如今也隻能碰碰运气了。我从书包裏
翻出手电筒,拉灭路灯,匆匆下楼,合上大门,快步往学校走去。街上有的小吃
还没有收摊,这让我觉得时间还不算太晚,心裏隐隐约约地生出一丝希望。顺着
学校牆角绕到教师宿舍后门的时候,远处的山谷裏漂浮着一团团鬼火,我的心裏
什么都想到了,怕得不行,还好不用绕很远的距离。
到了教室宿舍楼的后面,二楼还有两间房间亮着灯,我数了数看看是谁的房
间,却是王老师的那间和她右手边的那间。我知道她右手边那间是教初二的罗老
师和她老婆住在一起。这下我可傻了眼,我可怎么办喔?也许我该等等吧,这样
子去敲冉老师的门,王老师肯定会知道的。后门本来就没门,就是在围牆上开了
一个门洞,上去倒不是什么问题。我把手电筒关了,几乎同时,右手间那间的灯
灭了。我在菜地裏带上外衣的头套蹲着,蜷缩起抱着双膝等待着,原来等待的时
间过得好慢好慢。就在我双腿发麻头晕目眩的当儿,王老师的门突然打开了,王
老师那窈窕的身影从门裏出来,急匆匆「咚咚咚」地下楼去了,大概是上厕所吧。
厕所就在教师宿舍楼一楼的旁边没几步路,随时可能回来。我得抓紧时间。我赶
紧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站不起来,还差点摔了一屁股,两条腿已经像不是长
在自己身上了,,失去了知觉。我隻好就那样立着,等双腿的知觉恢复过来,大
概半分锺的时间,双腿终于有知觉了,取而代之的是又麻又涨又痒的感觉,痒得
我隻想笑,我隻好捂住嘴滑稽地在菜地裏跳来跳去,好不 容易才走动自如了。我
赶紧借着王老师房间的灯光向门洞轻轻地小跑过去,冲得太急,在楼梯口差点没
装上也是小跑过来的王老师。
王老师尖叫一声赶紧捂住了嘴,像见了贼那样急切地问:「是谁?」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大脑突然短路了,一片空白,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空
气似乎凝固了,大约过了四五秒,我回过神来惊惶地说:「是我,王老师。」
王老师大约也听出来是我的声音,声音也不在那么惊慌了:「这么晚了,你
干嘛来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吃吃的说:「我......有事情找你。」
王老师声音终于平静下来了,说:「上楼去说吧!」
我隻好跟在她后面上楼去了,真该死,我该说我有什么事情喔?进了房间裏,
我不安地站着揉搓着双手。
王老师做到书桌面前的椅子上抬起头问我:「什么事喔?这么大半夜的。」
我不敢看她的目光,脸上一阵阵地发烫。她见我不说话,吃吃地笑了,说:
「你不会是来找冉老师的吧?」
我的天啊,我的心都快突突地跳出来了,我急切地想辩解:「不是,不是的,
我是想来......想来找你帮忙的。」
她迷惑的说:「是关于你辍学的事吧,我能帮什么忙喔?」
我点点头说:「恩,你能不能帮我问问班主任,如果我写一份自我检查交给
他,是不是可以来上课?」话一出口,我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王老师歎了一口气说:「坐下说吧,唉,我也很想帮你,要是能帮那天我就
帮你了,你也知道,我们的外地来的,人微言轻,根本就说不上话。那天那个事
情,我是知道的,有人在后面搞你的鬼。」
我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我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脑袋裏突然闪出一个
可恶的卷着舌头的臭脸,我不确定地说:「是张章吧?」
王老师也显得有点惊讶:「恩,你是怎么得罪他了?」
我说不上来,但是除了他还有谁喔?他看我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他对我
不爽。我说:「我没有!」
王老师大惑不解地说:「这就奇怪了,那天修路发现你没来,张章就一直跟
在班主任后面说你在搞特殊,班主任的脸也挂不住了,当时好像张章的爸爸也在。」
其实我对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关心,我再也不会回来跟这帮人渣在一起了。这
学校是公办学校,国家每年都有拨款补助,而学校裏裏外外的地闆都是发动学生
干的,这次是打一条通往大街的长长的水泥路。
我说:「你也知道,我从来不惹事生非的。」
王老师感概地说:「是啊,有时候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会找上你。你去新学
校问过没有?」
我想去,但是我那边一个老师都不认识,我说:「没有喔!」
王老师说:「明儿去问问吧,你在这裏就像一颗肉中刺,眼中钉。」我点点
头。
王老师看起来比我还难过,一时间都不说话了,不知道说什么好,王老师突
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叫起来:「啊,我差点忘了,我还有很多试卷没改喔,本来打
算改完了明天美美的痛快的休息一天,正好你来了,你快帮我吧,我改试卷,你
来算分和统计分数。」
谢天谢地,我终于有事情可以做了,虽然往家裏跑了一个来回,累得骨头都
快散架了,可是很乐意能帮王老师做点事情。王老师刷刷地改起来,她做事情就
像她说话那样干淨利落,轻快地甩着羊角小辫。我拿个计算器等她改完就把每张
试卷的分数算出来,把姓名总分记在一张表格上,真的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不大一会儿就改完了,牆上的挂锺指向了凌晨一点一刻。王老师伸着懒腰感激地
说:「还好你来了,要不又不知道多久能睡了,你要不要吃点东西?肯定饿了吧,
我们煮面条吃。」我的眼睛都快张不开了,不停地打着呵欠,肚子也咕咕地饿得
发慌。王老师像是有无穷的精力一般开始烧水下面条,我坐在椅子上眯缝了眼打
盹,也不知过了多久,,王老师摇了摇我的肩膀,我惺忪地张开眼,好大一碗热
气腾腾香喷喷的青菜鸡蛋面,一时间睡意全无,接过来狼吞虎咽吃起来。
王老师坐书桌面前的吃,回头看见我的吃相哈哈地笑了:「你有这么饿吗?
吃面发出那么大声响,害不害臊呀!」我没有回答她,这面真是太香了,我吃完
了她还剩一大半碗,我在那裏呼哧呼哧的喘气。
王老师端起碗,转过头来边吃边打趣我:「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喔?」
我怕她又说出冉老师来,就实话实说了:「我的床单被洗了,空气潮湿,还
没晾干喔。」
她笑得更起劲了:「然后你就想起冉老师来了?」
又来了,我涨红了脸说:「不是的......」
她步步紧逼:「你别装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还真看不出来喔,人小鬼
大。」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鑽下去。
她吃完了,把碗放到一个盆子裏,继续说着:「那天我下课回来,你急冲冲
的跑什么哩?我回来冉老师披头散发的,床上乱成一团麻,你们都当我傻子啊?
不过没什么的,她是我的好姐妹嘛,从小学到现在都在一起的,她自己都招了,
你还不招?」
我怎么发现王老师像突然间变了 一个人,我还是喜欢她淑静娴雅的样子,这
番话说得我差点恼羞成怒了。
王老师看了看我,见我鼓着眼不说话,就说:「可惜她睡了,要不我帮你把
她叫醒?」
我嗓门突然大了起来:「不,我不是来找她的,我是来找你的。」
不知道王老师是被我过激的反应吓着了,还是不开心了,把头低着红了脸不
说话了,空气再次凝固了。
我再也没有理由再待下去了,我站起来向门口颤抖着声音小声地说:「王老
师,我走了!」
王老师抬起头来,低声说:「这么晚了,路上都没个人了,你这样去了我不
放心,你就在我这裏睡吧?我去和冉老师睡?」
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爲自己刚才的冲动感到懊悔万分,说真的,这时候回
去我也害怕,我又想起了那边山头漂浮着的鬼火,我说:「这多不好意思啊!这
样吧,我在书桌上趴着睡,你去床上睡吧!」
王老师站起来,我就趴在书桌上用手支着脑袋,王老师默默地在衣柜裏翻着
什么,向我这边走来,一件毛茸茸的毛毯盖在我的肩上,我抬起头看来她一眼,
她已经换上了碎花睡衣,小羊角辫不见了,黑发自然地披散在肩上,我心裏禁不
住泛起一片 温暖的涟漪。
王老师窸窸窣窣地上床去了,拉灭了灯,屋子裏黑暗一片,我今天真的是累
得不行了,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脖子轻轻一动就很痛,好像要断下来似的,王
老师好像也醒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把床得吱呀吱呀地响,我伸了个懒腰,骨
头发出清晰的脆响,床头传来王老师的声音:「你醒了?」
我其实还想睡,从来没有趴在桌子上睡过,没想到是这么的痛苦不堪,我懒
洋洋地说:「恩,你喔?」
王老师说:「我早醒了,乏得很。可是就是睡不着。」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
有个大男生在旁边的原因,要是这样的话我真是害苦了她。
她接着说:「这么几个小时还没睡够吧?」我该回去了,可是回去也睡不了
呀,床单还在敏那裏喔。
我说:「恩。」
王老师向我招了招手,声音变得慵懒软软的:「来吧,床上软和些。」这句
话有种魔力,但是它绝对不是诱惑,使我站起身来走到床前脱了鞋,脱了外套,
还好我回来刚换的的鞋袜,鑽到床裏去,被子裏香喷喷的,贴着王老师躺下,背
对着她。
王老师推了推我:「你睡觉都不脱衣服的呀?」
我说:「脱的呀,我怕你不好意思嘛!」
王老师吃吃地笑了:「想不到你还在装害羞喔,脱了吧,没什么的。」
我隻好在被子裏脱了,我知道王老师并不怕我,我也从来对她没有那种想法,
她在我心裏就是圣洁的 女神,容不得半点亵渎。王老师紧紧往我身上靠,用温热
的身子贴着我,如果你是男人,你当然知道:清晨醒来的时候,那个神秘的世界
就开始活动了,隻不过跟情欲没有太大的关联。她那带着芳香的温度把我身上的
血都烧起来了,,可我隻感到一种被人信任的无比的骄傲,没有起半点邪念;我
感到有柔细而 温暖芳香的气息吹在我的后颈上,是她的额头靠在了我的后脑勺上。
她的手从我的腋下穿过来,搂着我的胸,她就这样一动也不动,直到那气息变得
均匀,我知道她睡着了。这隻使我産生一些美好纯洁的念头,彷佛我是个迷了路
的孩子,我得到了她圣洁的呵护。
「起床了!」我张开双眼,王老师又变回了平日裏的样子:羊角小辫,弯曲
整齐的刘海, 甜甜的笑。她已经起床了。我不知什么时候平躺着睡的,这一觉睡
得真是舒坦,王老师俯身微笑着看着我。
我揉了揉惺忪的双眼问她:「几点了?」
她抬头看了看牆上的挂锺:「都十二点了,快起来吧!我饭都做好了。」
哇呀!怎么睡了这么久啊?我想起敏肯定已经去找我了。我赶紧下床来,王
老师目光也不避开我,也不刻意,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把衣服穿上就往外走,边走
边说:「王老师,下次我给你做,你来吃。」
王老师笑了:「这么急啊?饭都不吃?好啊,我等你的表现喔。」
......
第十二章 曙光
我几乎是跑着回到阁楼上的,敏已经来了,床单已经铺好,正在方桌边看翻
那本《素女经》喔。我咚咚地跑上楼来,她赶紧把书放下了,一脸尴尬的样子,
红得不成样子。
她讪讪地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没回答她,我也不想对她说谎,躺
床上去了,床单香喷喷的,还有洗衣液幸福的芳香。
她见我不回答又问我:「这本破书上的字怪怪的,你看得懂吗?」
我跟她说我看得懂,我想起了爷爷小时候教我看《唐诗 三百首》,也是繁体
竖排的,每一首后面都附有小注,和现在的注不一样,基本上都是引用古人的诗
句或者经典原句做注,也是那么的难懂,爷爷便一个字一个字地教我,一句一句
地给我解释。一本书下来,断断续续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所以我认得很多繁体字,
也知道古文大概是怎么断句的。
敏听着我说这些,好奇地问我:「你爷爷还在吧?」
我想起爷爷死的时候爸爸像个孩子似的哭了,我说:「他死了。」那时我还
梦见了爷爷,跑去跟爸爸说爷爷还没死,现在想起来那时的我真的纯真得让人想
哭,不知人有三苦。她看见我闷闷不乐地,也就不问了。
她神神秘秘地跟我说:「我妈叫你去一起吃饭?」
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她一字一顿兴高采烈地说:「我——妈——叫——你——去——我——家—
—吃——饭。」
这像一句惊雷,我愣了大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看见我呆了,摇了摇我:「不会吧?这就把你吓傻了?也太不经吓了吧?」
我定了定神问她:「她怎么知道的?」
她拍了拍我的脑袋说:「你这裡是不是有问题了?我舅姥爷经常去我家,我
舅姥爷和她说的呀。」
这下更糟了,那天早上我们干得那么大声,也不知 房东醒了没有,我着急起
来:「那我们岂不是完了?那天早上你那么大声音。」
敏的脸一下刷的红了:「说你傻你还真傻,要是舅姥爷听到了,把这个告诉
我妈了,我还能完整地站在这裡,还能这么高兴?」我还是觉得心裡没底,怎么
想怎么像个鸿门宴,不知道到底去还是不去。
她见我犹犹豫豫的,瞪起了眼:「去还是不去,你说个话呀?」我有选择吗?
我换上我的白色运动鞋,那是我最好的鞋了,平时都捨不得穿的,忐忑不安
地往她家去了。一路上我脑袋裡像炸开了锅,乱乱糟糟的。我不停地想像她妈会
是什么样子的,会说什么话,我该怎么回答。在路上她非要我牵着她的手,可是
我怎么也轻鬆不起来。
她紧紧地攥住我的手掌,手心都攥出水来了,看来她也不轻鬆嘛,还说我。
一路上都没什么话,我心裡七上八下的,如临大敌。她坚持要我走前面,这让我
压力更重了。
她家就在街边,开了个小百货店。远远看见她 妈妈坐在店门口的籐椅上,短
发别在耳根后面,手裡拿个鸡毛掸子,肩上挎个黑色的小包放在面前,庄严地坐
在店门口。她撒开了我的手,像只小鸟向她 妈妈飞奔过去,抱着她 妈妈又是亲又
是叫,好像分别了很多年似的。
等我走到跟前,她才鬆开了她 妈妈,跑到她 妈妈后面去了。她 妈妈被她得
气喘吁吁,好不 容易解脱出来,脸上的笑还没有鬆懈下来,理了理被敏乱的发
鬓,回头问敏:「这就是老学校的那个向非?」
敏赶紧点点头,我赶紧说:「阿姨,你好!」还好,我还以为她看着那么严
肃,原来说起话来满脸堆笑,是那么的慈祥,可以在敏身上看到遗传了 妈妈的某
些内容。
看起来阿姨快五十岁了,眼角已经爬上了浅浅的鱼尾纹,也许是长年的辛劳
让她过早地衰老了。不过短髮浓密油亮,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丝白髮。眼睛是漂亮
的双眼皮,秀气而澹定,明亮而不浑浊。那高高的鼻樑和抿着的 厚厚的嘴唇,显
示出不衰的活力。身材匀称,显得有点微微地胖,不说话的时候,脸上挂着精明
的略带讥嘲的表情。
她点点头,回头对敏说:「不错呀,很有礼貌的一个小伙子。」
敏做了个鬼脸,对着她吐了吐舌头,她伸手想给敏一巴掌,敏跳开了。
她恶狠狠地说:「鬼 丫头,还不进去把菜热了?」转过头来,重又堆上笑容
对我招招手:「去吧,你们先进去,我马上就进来。」敏在后面对我 做了一个胜
利的「v」形手势,跑过来拉着我穿过店铺,从店铺的后门进去了。
这个院子有点像以前那个时代的四合院,不过瓦房变成了平房,牆上贴着洁
白的瓷砖,都是她一家人住着,她有三个哥哥,有两个已经成家立业分家出去了,
最小的哥哥去市里读高中了,听说是市里最好的中学。
进了堂屋(堂屋相当于我们说的客厅,只是和客厅 不同的是,裡面对门的中
央挂着天地诸神祖宗的排位,俗称「家神」,逢年过节这裡就是祭拜祖宗的祠堂,
平日裡也有当做起居室招待客人的,界限不是很分明。)她并没有立即就去热菜,
而是带我去参观她的闺房:房间收拾得乾乾淨淨的,一张澹青色的 席梦思床,床
柱上挂着洁白如雪的蚊帐,床上面铺着粉红色的被褥。
床面前的窗前放着一张写字桌,书本,文具整整齐齐地放在上面,桌面一尘
不染,,白色蕾丝点缀的窗帘,拉开能看到窗外一片已经收割了的稻田,只有光
秃秃的短短的稻桩杵在田裡;整个房间有着熟悉的芳香的味道,澹澹的栀子花的
味道。敏像一个小孩炫耀玩具一样炫耀她的闺房,脸上挂着幸福的满足的笑仰着
躺在床上打滚。我在老家是阁楼,在这裡还是阁楼,家裡的阁楼还没有这裡的阁
楼好,一到冬天四面来风,躺在被子裡瑟瑟发抖。
阿姨的声音从客厅裡传进来:「鬼 丫头,叫你把菜热热,热了吗?」
敏触了电一样从床上弹起来,飞快地冲出去,我也跟在后面出来了。
阿姨一边满屋子用鸡毛掸子追着她,一边生气地大喊大叫:「就知道玩,就
知道玩......」敏咯咯地笑着跑着,跑到我背后拉着我的衣摆,寻求我的庇护。
阿姨扬起鸡毛掸子打不到她,气呼呼地住手了:「这孩子,一天疯疯癫癫的。」
吃饭的时候,敏又变回了楚楚依人的小鸟,坐在 妈妈身边,边吃边瞄着我,
阿姨歉意地说:「都是些家常菜,自家地裡出的,都没什么招待你的,怪不好意
思的呵!」
不好意思的是我,我说:「阿姨,真的挺香的,我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菜。」
阿姨笑了,看看女儿说:「不是说向非很木讷很老实吗?我看不像呀,这么
会说话,怪不得哟......」
敏红着脸低着头,阿姨向我的父母问了好,我问她:「叔叔喔?怎么不一起
吃饭?」
阿姨说:「还不是为了那烂摊子东奔西跑的,今天进货去了,晚上才回得来
哩。」
她又问到我在老学校的一些情况,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就实话告诉了
她:「我被劝退了。」
阿姨惊讶的看着敏,又看看我说:「怎么没听她提起过喔,这么大事情?这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就把那天的批斗大会跟她大概说了一遍,敏也惊讶地看着
我,我无法预见他们的反应,突然间我感觉的我是个陌生人,跟她们的距离那么
遥远。
阿姨听完了,哈哈大笑着夸张地鼓起掌来:「这算什么事喔?就该那样说,
老学校每天都要这样发动学生修这修那的,不就是为了省那几个臭钱么?」从来
没人说我做得对,只有她这样说,这样我又确定她是自己人了。
她看着我默不作声,闷闷不乐的样子又说:「这是你爸爸 妈妈知道么?」
我说:「我还没告诉他们,怕他们担心哩!」
我把家裡的情况大约跟她说了一遍,阿姨一拍胸脯,打着包票说:「孩子你
别愁,多大点事儿哩?包阿姨身上了,又不是只有它一个学校,新老学校的老师
很多都是我们的熟人,你爱去哪个学校你说,,只要你开口,说去哪就去哪?」
阿姨的话让我喜出望外,她说话是如此的斩钉截铁,让人信任和欣慰。
原来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我感激地对她说:
「老学校我是不想回去了,我想去新学校,跟敏一个班。」
阿姨真的够义气,像个哥们儿那样:「好,就这么说定了。你们的事我也听
敏的舅姥爷说过了,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作为家长,我有话要说。」
敏和我都不吃饭了,紧张的等待她的发落,我们也不知道 房东究竟说了什么,
阿姨停顿了好一会,我们的心揪得紧紧地,她终于语重心长地说出来下面的话:
「说严重点的话,你们都还没成年,这算早恋,可是我们也是过来人,所谓『不
是冤家不聚头』,谁喜欢谁这都没错,时代变了,不像那年月偷偷摸摸地喜欢,
不敢说出口,如果不是她舅姥爷跟我说,你们打算瞒我一辈子?」
我和敏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心裡咚咚直跳,她停了停接着说:「我现
在知道了,我也不批评你们,作为家长,我给你们提一些建议是应该的吧?」
我和敏一个劲地点头,她说:「一切以学习为重,互相帮助,互相学习,共
同进步,现在是学习的时候,错过了这个时光就再也找不回来了,那可是终身的
遗憾哩,我这孩子,一天就是顽皮,不像她小哥那样认真,你看起来稳重,你得
随时说说她,收收她的心。」
我说我会的,她又说:「你们那天早上的事,她舅姥爷也说了,我当时气不
打一处来,想打死她,但是回头想想,不发生也发生了,就算我把她打死了有用
什么用喔?到现在我还没告诉她爸爸哩。今天有这个机会,把你叫来主要也是说
这个事,你们还年轻,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但是爱美之心每个人都有,只是你们
的路还长着,要懂得保护对方,小非,你知道我说的这意思吧?」
我赶紧使劲地点点头,她转头看了看敏,敏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在那裡
揉搓着双手。
阿姨看我们紧张得不行,歎了口气说:「这孩子还骗我说是去小燕家做作业,
以后你们也不要偷偷摸摸的,只要你们听 我的话,好好学习,在期末的时候给我
拿个好成绩出来,她爸爸那裡,我知道怎么办的,当年我们还不是早早地就把那
事做了,现在还不是走在一起了,虽然辛苦,日子还是过得去的。」
说完后站起身到电话机旁拨了一个电话,她在给敏的班主任打电话,把我的
情况在电话裡说了一遍,回过头来说:「行了,明天就去上课吧,给你们加了一
张新课桌。」
敏吐吐舌头给老妈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告别的时候,阿姨叮嘱我说:「你和
小敏经常回来吃晚饭,什么都是现成的,外面有什么好吃的?你们做的东西能吃
吗?」
到了街上,我们兴奋得都快飞起来了,我背着敏从街头一直跑到街尾,,她
张开双臂,轻盈得像阵风。阴霾终于散去,太阳就要出来了,这一天是十月十号,
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从今天开始,我们不用怕别人看见,不用怕别人说我们早
恋;从今天开始,我们可以嚣张,可以牵着手去天地的任何角落;从今天开始,
我们可以疯狂地做爱,放肆地呻咛;从今天开始,我看到全新的开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