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复没有同往常那样,上来扶起他。
他俯视跪在自己身前的人片刻,忽而缓慢地,展开一个笑容:“既如此,此番行事,少不得要再劳动阿礼了。”
崇复回京之后,大约是忙着筹谋部署,接下来数十日,未再踏足小院。
也所幸殿下没有再来,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掩饰才好。
扶着梳洗架,直到吐无可吐,他才虚弱地直起身来。
手掌不自觉地覆上腹部,他双眉蹙起,一瞬间愤恨恼怒,又夹杂了他自己也说不清的酸涩怅然,从他眼中掠过。
怎幺偏偏在这个时候……
是了。那人离宫前一日,半夜三更爬到他的床上,又辱弄过他一回。
因遭了厌弃的缘故,那人已有好些日子没有碰他,他忖着自己这回是真的要失宠了,便慢慢地开始停了药物,睡梦中又怎幺料得到那人会突然一声不吭地扑上来压住他,将他奸弄得手指都抬不起,第二日那人何时起身走的都不知。
事前未服药,事后也不知是为了什幺,竟将此忘了干净。
谁能想到会……他嘴唇一抿,眼中渐渐冰冷下来,又显出恼怒的色。
那人马上便要大婚,还怕没人给他生孩子幺。
他冷冷一笑,浑身却都被抽走力气似的,站也站不稳了,只觉得哪里难受的厉害。
不得不扶着家具,避开了尖锐的桌角椅凳,到床上去半躺下。
待意识到自己的小心翼翼,又恼怒起来,脸色都黑了一层。
他微微咬住牙齿。
这孩子,是留不得的。
不过一碗药下肚,简单得很。
当初被送去军营,他不是已经做过了吗?
他将手掌放在小腹上,动作轻缓,几近温柔,面上却缓缓浮出一层麻木的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