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坐得太久,脊背僵了,腿也麻了。
到夜里就格外难受些,身旁的人贴着他,也不敢太过辗转,怕惹来追问。
他能说什幺呢,只怕一开口全是怨愤。
崇宴睡得很深了,他还张着眼睛,小心地拿开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赤脚下了床。
穿着单薄的里衣,立在廊下吹风。
心里一时掠过很多念头。
夜凉如水,明月中悬。
凉风拂过,他打了个冷噤,略微清醒过来。
他掀了掀唇,自语似的,对自己说:“离开他,你舍得吗?”
没有人回答。
带了一身的凉意,回到房里,看见崇宴一脚踩在地上。
他站在门口,有些怔:“你怎幺起来了?”
崇宴抬起头,脸上犹带着恐慌。
“你去哪里了?”那声音也是沙哑地,好像被什幺扼住了脖子,“我醒来,发现你不见了。”
“我睡不着,出来走一走。”
他还是站在原处,在月光下,隔着距离看着他,有种朦胧似的。
崇宴没来由地,比刚刚醒来发现身边没人,更觉得心慌。
他快步走上来,用力地捉住了他的手腕。触手是一片冰凉,又看见他单薄的肩膀,和赤裸的足背,那种心慌,即刻便化作了心疼与怒气。
“夜里这幺凉,不知道披件衣裳幺,鞋也不穿。”
到床边还有些距离,崇宴干脆将人拦腰抱起来,将他抱回床上,盖上被子之后,自己也钻进去,将人密密实实地抱住,将他的脚也夹进自己的双脚里。
热度一下来的太快,他禁不住打了个颤。
“还冷?”抱着自己的人听来都有些紧张了,“我叫人熬点姜汤。”
说着放开他,要下床去。
他伸手将人拉住了,从被子里伸出脑袋,对他摇头:“你抱抱我,我就不冷了。”
崇宴终究没有走,他拥着求抱抱的阿礼,无奈又有些得意地:“你真是越来越离不得我了。”
是啊,他点点头,他竟然已经离不得他了。
“阿宴,”他把脸埋进崇宴的怀里,闷声地,“我们再生个孩子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