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毕竟咱们这边的确是有点怠慢。
匈奴人即便来京,哪怕是只带着几千人进来,也说不定什么时候发起疯来,开始在京城内部捣乱,匈奴人可都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野蛮人,京城乃是曙国重中之重,多少附属国盯着看着,倘若但真被那匈奴单于以少胜多,杀出京城去,那可丢脸丢大了!
这脸面之事,可大可小,正是多事之秋,自然是维稳最好。
大太监跟了陛下多年,不懂些时事的话也做不到今天。
可谁知道陛下声音沉沉的传来,竟是让大太监意外的两个字:“不必。”大太监心中打鼓,却不敢劝说一句,只能低着头,称了一句‘是’,便安分退下。
出去后,一直跟着大太监的小公公小费的一双金鱼眼便滴溜溜地看了看师傅,说:“师傅?你怎么脸色不好?可是陛下说了什么?”大太监张富贵张公公用手里的浮尘扫了徒北的脸一下,不悦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咱们做奴才的,只管手头的事情就行了,又忘了师傅教你的话了?”小费公公连连点头称是,却还是忍不住好:“陛下可是要出手?”总管张公公重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主子的心思,咱们不懂,也不需要懂,明白了?”——这就是说不准备出手了。
小费公公瞬间就明白,眼睛珠子又转了转,缩了缩脑袋,等走到偏僻处,才又悄悄问师傅:“师傅,陛下这是准备坐山观虎斗?宫里好多人和大人都在猜是哪个王爷上位呢,师傅你觉得哪个是陛下心中的人选?还是说谁赢了,便上?”总管大太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自己教了六年的小徒北,幽幽说:“你是收了四王爷的好处,还是收了三王爷的好处?到师傅这里,打听起陛下的意思?”小费公公被看得浑身发冷,直接下跪,膝盖真情实感的戳在地上,不掺半分的假,哭道:“师傅冤枉!小费没收,只是随便问问!”张公公伸手点了点小费的脑袋:“少在咱家面前装样子,说实话。”小费公公只能咽了咽口水,小声道:“四王爷的王妃身边儿,有个叫做青果的丫鬟,托我打听的……那是我家里的表妹……”张公公摆了摆手,打断道:“行了行了,四王爷倒是通广大,咱家也得罪不起,权当没有听见,你好自为之,起来吧。”小费公公愣愣的看着师傅,而后干脆也不藏着掖着,问说:“师傅倒是告诉小费,若是太子殿下永远都回不来了,京中传出殿下跟女子私奔,客死异乡的故事,可能逼陛下换人么?”张公公叹息着,说:“陛下的心思,深不可测,或许吧。”说罢,张公公心下一阵胆寒,怀疑太子失踪说不定就是四王爷搞的鬼,这天家,果真是没什么感情可言,处处暗藏杀机。
第二日,朝中不知道从哪儿起,又冒出太子与南营女子私奔的消息,说得有头有脸,对照一个多月前三王爷等人大张旗鼓找人的动静,一时无人不信。
后来又过了几日,柳家柳肖从门客手里得到消息,说是找见了太子的下落,正在佛头山半山腰上,但又在不远处发现了尸体,恐怕正是太子的尸体,有贼人见财起意,杀人灭口!
谣言说尸体是太子的和说太子偷天换日还活着的,什么都有,皇帝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从不过问此事,有胆大的询问,便只说太子还在庄子上闭门思过,然后把问话的大人拖出去打了三十大板,罪名为道听途说,扰乱朝纲。
皇帝这种做法,简直就是欲盖弥彰,让太子失踪或者死去的消息越发显得真实几分。
就在这种纷纷扰扰之际,九月末难得的晴天,匈奴和亲队伍抵达京城。